第十九章 路是被人赶着走的
“对啊,赶得挺着急的,差点都来不及送送萧儿。”话语轻松,可林华杰眼神一直定在老药奴身上。
“抱歉,使叔父辛劳。”林萧双手抱拳,深鞠一躬。
“没事。那些毒是你下的?”林华杰问道。
“不是。”林萧回答。
“好,那你走吧。跟下毒的家伙说上一声,老子下回必定拿回场子!”说话时,眼神还是一直定在老药奴身上,这使得老药奴心里发毛。
老药奴本想直接开口说不是他下得毒,可回想起毒皇的手段,老药奴还是默默咽下这口气,把锅背下。
林萧懒得理老药奴的事,对着林华杰说声再见,便目送林华杰离开。
那些护卫很是诧异啊。穷追猛赶就是过来送行的?之前死的那些夜犬和护卫是怎么回事?
一个护卫走上林华杰身前打算问个清楚,但还未开口,一把长刀就将他的脑袋削下。数十人中,半数人暴起将先前还在欢笑的同僚,削去脑袋。
惊讶,质问,尖叫。柄柄长刀染血,这些屠夫护卫站在同僚尸体的身边,朝林华杰单膝跪下复命。
“死就死干净些吧。”林华杰驾马转身,朝后头招手。“萧儿啊,出来要多学多看。这回是叔父最后一次帮你了。”
剩下的十几位护卫手持长刀同样驾马跟随其后。
林萧低下头颅,脸色发白,瞳孔不停收缩放大,他从未想到温文尔雅的叔父竟会是如此狠辣之人。
老药奴瞪着林华杰离去的身影,狂咽口水,自觉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肥猫咧开嘴巴,猩红长舌舔舐犬牙。
林华杰走了,逃出了药神家族的魔掌了。一时,林萧轻松不少,但还是不敢掉以轻心。速命老药奴等,一起过河。
河水不深,最深处才到胸口而已。林萧和老药奴拖鞋直接蹚水而过。肥猫跟在他们两个身后狗刨,直挺挺的伸着脑袋,不时吐出长舌喘气,看得出来它讨厌水极了。
光脚踩在水中鹅卵石上,时不时有鱼儿在腿间穿梭。
忽然,林萧想起了一个传说,神话强者“自然之神”在成神之战中,头顶的超神器冠冕被打破,冠冕上最主要的一颗宝石“自然之心”遗落河流中,那条河流后来被称为宝石河。虽然,在“自然之心”遗失后,自然女神不止一次寻找过,可还是不了了之。后世也有很多人前去寻找过,都没有什么音讯。
林萧停下,从膝盖深的水流中捡起一块鹅卵石。拇指一般大,翠绿翠绿的,光滑无比,早以不知道在这条宝石河的小分支中冲刷了多久。
据说,宝石河沿岸的少男少女喜欢将河中的石子当作定情信物彼此相送。林萧将石子放在怀里,一丝笑容攀上嘴角。本少主,逃出生天了!此间美女,等我以宝石河自然之心相送!
林萧的愉快心情也感染了老药奴。二十多年了,出来了。不知……家里如何了?
肥猫伸直了脖子,努力的刨水中,这就是四只着地动物的悲惨。林萧和老药奴在感慨人生时,它却在伸头努力呼吸。
“林小子,现在出来了,你打算干什么啊?”毒皇的声音在林萧耳边响起。
“那肯定是招兵买马准备报仇啊!”林萧踢着河水说道。
“算算时间,神话之战不久就要开始了,天坛下降,新皇封神在即。”毒皇化为一个小骷髅站在林萧肩膀上。
“神话啊,不敢想了。我这木系灵气修炼那本血龙经都不知道能不能成为皇者呢?”林萧毫不在意似的说道,可话语间带着一丝哽咽。
“我有办法让你很快成为皇者,只要你让你我开心,哪天我高兴指不定就给你了。”毒皇说道。
“真的?!”林萧转头看向毒皇,认真说道。“以后,我以你唯命是从了。”
“切!老娘才不缺人手呢。只要,老娘站出来震臂一挥,天洲之上有的是人投靠。”毒皇昂首说道,搞得林萧一阵尴尬。
老药奴看着林萧和毒皇说话如有所思,肥猫似乎找到游泳的技巧欢快的在林萧附近游来游去。
过了银鱼河,又跋涉了半天。林萧路过银鱼河旁小镇,临时决定去见见吴婶。吴婶是西域人,是伺候林萧母亲武凌空的老奴,后来经常到银鱼河附近买鱼,跟一个打渔的老渔夫好上了。武凌空看在吴婶岁数也不小了,就让她跟老渔夫安家了。但,时常也叫吴婶带几斤鱼到药神家族里和武凌空自己唠家常。不过,这些都是两年前的事了。
天色蒙蒙暗,林萧等人就赶到了吴婶家。老远就看见吴婶在自家小菜园里劳作。
“吴婶,我来看你了!”
林萧朝吴婶挥手,骑着肥猫赶过去,而老药奴苦逼的跟在后面小跑。
吴婶看见林萧他们,连忙招呼进屋,安好桌位,沏好茶。
“哎呀!想当初贝贝还是巴掌大,现在长得比老虎还要大了啊。”吴婶摸着肥猫的头说道。
肥猫呜喵喵的甩着头回应。
看着吴婶感叹,林萧也是感慨万千,这肥猫还是吴婶送给他的呢。“贝贝现在叫肥猫了。长这么大,再叫贝贝不太合适了。”
“哈哈哈!还是肥猫这个名字好听。”林萧逗得吴婶哈哈大笑。
“呜喵呜喵~”肥猫舔着舌头绕吴婶转圈,使得吴婶身子一阵晃悠。肥猫小时候这么绕在腿上转挺舒服的,可现在这么大个还卖萌,这就有点受不了了。
“别闹了。”林萧按住肥猫,才使得吴婶站稳。
“唉~少主和贝贝都长大了,而吴婶老了。”吴婶说道。
转而吴婶看见林萧的耳坠,摇头说道:“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想的,搞个骷髅耳坠。女不女,邪不邪的,花里胡哨的……”
林萧喝口茶,差点吐出来,一阵咳嗽。这话,以前也就只有吴婶敢说了。
这会儿,老药奴慢悠悠的推门进来,朝吴婶拱手道,“吴婶好。”
林萧介绍道:“这是我新的护卫,药奴。”
吴婶可不高兴这里,一个看起来快要入土的老头竟然叫她吴婶!不过,看在是少主的人,就原谅他了。
吴婶打个哈哈道,“来这别客气,就当自己家。”
林萧沉默一会儿,说道:“吴婶,我就要走了。”
“走?去哪?”吴婶疑惑道。
看来吴婶还不知道两年前那件事。“去哪还不清楚,不过估计不回来了。”
吴婶沉默了好久,似乎做了什么决定,忽然说道。
“现在,生活不好谋了。到处都要交税,捕鱼交税,上岸卖鱼交税,在河里卖鱼也要交税,种菜交税,吃饭交税,睡觉还要交税。到处交税,可我们哪来的钱啊?我们还好,倒货的商人可就惨了,从中土到西域大大小小几十个家族,走一趟生意,钱都给拿去交税,赔本了可能都还回不了家。过桥税,买路税,人头税。到处是税。商人也没钱了。
以前,跟着老夫人读书,后来陪着夫人读书。吴婶啥也不会这样,大字还是识一两个。知道,天下大乱,必先民不聊生。现在,就民不聊生!”
吴婶眼放精光猛然回头,吓林萧一跳。老药奴对这个种菜的老妇豁然刮目相看。
“少主等等。”吴婶转身跑到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