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初空间

  “‘暗’，这个世界没能变成应该的样子啊。”

  “是啊，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所以在洞察过后，才决定这么做的吧。。。。。。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吗？”

  “也不好说，虽然令人愤恨的极限在这里了，毕竟也逼近过那个领域啊。不过要是输了，就证明我的想法没有错了吧。”

  “本来把这样的地位。。。。。。这种事情，我是不会接受的。但如果那是你最后的目标，我就尊重你一次吧。”

  “谢谢。”

  电闪雷鸣、黑云蔽月的夜晚，两人在楼中望着窗外如瀑的雨，以无奈又深长的语调交谈着。这里是得以窥见曾以为永无尽头的路终点的地方，同时也是能使人沾染上绝望之色的里程碑。

  但是，这样的自己要选择踏足的地方，即便看不到希望，也不意味着换一名踏足者就只能看到同样的景色吧？

  。。。。。。

  在半个月的时间内，少年便让小猎手掌握了如何控制毒的浓度、喷射或弥漫的范围，还有如何加持在使用的武器上。与此同时，随着魔法的不断使用，小猎手的身体能承载的能量多少也有了很大的提升。要是用魔法师公会的标准来判断的话，已经可以算是达到二阶上位的水平了。只是奇怪的是，无论他再怎么进步，少年似乎还是会流露出一丝不满足的样子。

  在这间装饰和家具散发出淡淡野兽皮毛味的木屋里，少年以非常兴奋的表情递给小猎手一套装备——那是一件极轻的在光的照耀下能发出点点晶莹的鳞甲，和一把整支都由晶体构成的剑。

  “不管我教了你什么，准备两个人的食物还是很辛苦吧。给你一份小小的礼物，就当是我们友谊的见证了。”

  “啊。。。。。。这，看起来好有价值的样子，我真的可以收吗？你不需要了吗？”

  “不，我还是喜欢身上这件。所以这件是真的没有用了，你就用来保护自己吧。”少年穿在身上的衣服有两件，里面的一件极为普通，与夏天集市上卖货的摊主穿的中衣差不多；而外面的那件是则是以薄纱和紫黑二色名贵布料织成的短袍——少年指的应该是后者吧。

  “那这把剑呢？”小猎手又问。

  “我还是觉得徒手施法更方便。但你只能使用毒属性的魔法，还是持有一把和你的魔法威力相当的近战武器保护自己比较好。而且这把剑是纯结晶制武器，你可以当短杖使用，并不需要丢开它那只手才能施法噢。”少年微笑着看着他。

  “噢！那么，真的谢谢啦。”

  “没事没事，我不要的东西嘛~”小猎手不知道的是，这两件装备并不是单纯由物质构成，而是由少年的魔法形成，最近才专门为他“量身定做”的。

  鳞甲和剑都在壁炉的火光下晶莹地闪烁着点点黄色和红色的光，用手抚摸它们，就如同在抚摸打磨出许多棱角的玻璃一样。要不是对他的理解，我一定会把它们当成是玻璃材质的吧。小猎手这么想着，欣赏着接过来后放在桌子上的两件结晶制品。同时也对少年身上外面的丝质短袍产生了兴趣——那是每过几天需要清洁的时候，他向少年提议一起去穿过树林的河里洗澡洗衣服时，少年以不穿着自己会很脆弱，从不肯在屋外脱下为由拒绝的东西。是每次少年都不惜消耗自己的魔力以能量洗涤的衣服。那究竟是由什么东西的丝织成的，蕴藏着怎样的魔力呢？——当然，出于礼貌和谨慎，小猎手并没有就此向少年提问过。

  “时间不多了啊。”突然，觉察到什么似的，少年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啊？什么啊。”小猎手刚才还沉浸在喜悦当中，没有反应过来。

  “额。。。。。。我总感觉，会有什么危险逼近的样子。”少年没有预料到小猎手会听到他的自言自语，赶忙在脑海中措辞了一下回答道。

  “这，没问题的吧？你不是很厉害的魔法师嘛。”虽然云里雾里完全摸不着头脑，但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小猎手总是非常信任少年说的话、做的事。

  随着夜幕的逐渐降临，屋内也越发昏暗起来。跃动的火光照在少年脸上，显出了他的一丝落寞。过了一会，少年开口了：“要真是那样，真的那么强大就好了啊。或许我只是厌倦了吧。”缓慢的语速和无奈的语气。

  “噢。”听起来是意味深长的话，不过完全听不懂，所以小猎手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虽然晚上的对话就这样陷入了僵局，不过收到礼物还是很开心的。躺在床上，越来越熟悉魔法的小猎手思考起一个问题：像少年那样用魔法做出一个柔软且几近透明的浮在空中的平台，睡一晚得耗费多少能量啊？然而身体的能量承载量貌似是个无法直接用语言回答的东西，所以没打算问也想不出结果，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过了约半时后，少年爬了起来。为了避免开门产生的吱呀声吵醒小猎手，用附加了静音魔法的传送魔法把自己传送到了屋外，然后朝树林更深处走去。

  “既然如此，那我也努力一下吧。”走到足够远离小木屋的位置，少年飞到了树林上空。

  起掌，放于胸前，“砰”的一声，五彩激流便一下从掌心冲出，笔直地喷向远方。“强度是有的。”这么想，少年中断了施法，而后望向树林的下方，只几秒的时间，几道暗黑色的污浊的发光体升起。“也已经可以像以前那样不通过施法动作，仅多消耗一点时间召唤怨灵了啊。这可以成为掩护自己不错的手段呢。”“血系、魅惑系魔法也在之前的战斗中验证过可以使用了。”“只是，那样的光还。。。。。。算了，这点程度也用不着。只是，那究竟是什么啊。”制造出并操控两个幻影的少年一不经意间和自己对起话来。本体和两个用于迷惑敌人实际上无法产生伤害的幻影一齐开口道：“那么，幻影魔法的使用也还很熟练呢。”

  主修的黑暗魔法就不浪费能量试验了。少年收回幻影，想：“那么，今夜就在这里把所有系的魔法都尽力使用一下，以求更快恢复到以前的极限吧。。。。。。极限，真是个和天赋一样讨厌的词呢。”

  给下方的树林展开一道能量屏障后，天上下起了由无数串烈焰组成的火雨，屏障上流过巨大宽阔的洪流，一颗巨石紧跟着洪流向远方滚去。洪流被收回，附加了效果而无声的数道闪电劈在巨石上，使其崩裂四散地碎开。数十上百的灵魂出现在空中，朝远处激荡出自体剩余的能量。天空被纯黑所笼罩，黑幕中涌出漫天的吸血蝙蝠。蝙蝠们被抽出鲜血而消逝在空中，少年面前的上空汇集出一个半径比普通人类的身高还要大的血球。血球化为闪耀着五彩荧光的巨大的彩色晶体。晶体破裂，碎开，化为无数致命的元素刀刃扩散着射向八方。。。。。。树林上空流转的，是许多人类穷尽一生也无法掌握、甚至看到的魔法。

  即使再强大、不可一世的人类魔法师，要是看到这样的场景，也会流出真挚的泪水，用自己平生所学会、所知道的、尽善尽美的全部言辞赞叹的吧。

  所谓魔法，尤其是战斗魔法，实际上就是这样的，随时可以夺走生命，却也绮丽无比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