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临终欢欣?
两人顺利地到达目的地——来到了镇子的门口。
围墙与门框由一层层一块块厚重巨大的灰黄色巨石堆叠而成，这对于这样一个偏远的、国家丝毫不会在乎的小镇来说，无疑是魔法的伟力。这些一块就有大半个成年男子高的石头年代久远，上偶可见划痕，最下的两层越往下便越积满了灰。越顶端的石头，越得以享受风吹雨沐，保持了它们本身的颜色而没有变得黯淡。
10米宽的用于抵御外敌入侵的铁栅门像平时一样敞开着，两侧各有一个身穿全套铁板甲，腰佩精亮铁剑的卫兵把守着。因为石质的巨大门框有足够的厚度，使得他们只要随着太阳的移动改变几步站位，便可以一天都不受日晒，并且也不用受到雨淋。这样的结构很好地避免了卫兵每日几个小时的门口执勤导致的中暑风险，使得他们休息后，去别的地方值班时依然能保持足够的精力应付工作。
“噢，这个，这可比之前那个小村子的外围防御措施强多了。不知道围墙上有没有魔法师把守，能不能倾倒出强酸或流火来呢。”少年思考时无意识地屏住了一下呼吸。
“想什么呢？进去啦，跟我来。”小猎手发现自己的同伴落地后却在看着围墙发呆，只好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向前走。
“哦，好的。”少年把意识从沉思中拉回来，“不好，想必我的样貌已经在卫兵里传开了。”于是只好跟在小猎手后面，偷偷对自己施放了一个仅针对小猎手无效的隐身魔法。
隐身魔法在施放时候不会发出任何光亮或声音，能力足够者可以轻松地用意识施法而免除施法动作，因此小猎手完全没有觉察到少年的小动作。
就这样，少年跟着小猎手进到了镇子里面，虽说不上人来人往，也可以放眼望去是没有一个角度没有人在活动的。镇民大多穿着朴素灰暗的衣服，有的在商店门前和穿戴稍好一点的店主为一点东西讨价还价；有的匆匆地走过，仿佛永远有大量做不完的事挤压着他们；也有三三两两就站在各种建筑的屋檐阴凉区域下闲谈讨论的。
“这里是很热闹啦，可是，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呢？”少年尽量压低声音，以只有小猎手听得到的声音向他提出疑问——隐身术并不能消除对象发出的任何声音。
“呃，好玩的地方待会再带你去，先去看看宏伟的镇中心吧！”小猎手用活泼兴奋的语气对旁边的空气说话，引来了不少附近镇民疑惑的目光，可能是懒得多管闲事，也可能是不想和疯子扯上关系，或者想到旁边真的有一个隐形的东西而感到害怕，总之，这些人里面并没有人前来找小猎手麻烦。虽然感觉到被众多的目光盯上，想着或许是因为自己和少年的穿戴还是不符合镇子风格的小猎手，并没有非常地在意这件事。这让紧张起来的少年在心中默默呼了一口气。
镇子虽然比村庄要大很多，但毕竟只是偏僻地区小型人类聚居区的规模，即使是以人类步行的缓慢速度，从边缘的正门口到达镇中心也不需要多长时间。
少年一行俩人到了镇中心，镇中心有一个圆形广场，这里和周围四通八达的道路只有中心被铺上了石质路面不同，整个广场都坐落在一块完整的圆形巨石板上，中间还有一个仅由一道水柱组成的朴素简易的喷泉。且不说喷泉，构成地面的这块巨大圆形石板来看，就可以猜到广场的建设很大概率也有魔法的参与。这并没有带给少年多少威胁感，毕竟即使是大型得多的复杂工程，如果组织多位足够实力的魔法师一起实施的话，也不会显得多么困难。因此，少年对这个镇子的观察，还没有让他发现什么潜在的危险因素。
广场上有不少站立的一簇簇的人群在欢快地聊着天，生活的烦恼都在此时被他们抛诸脑后。对于足够的人数和意外发现的中间的喷泉，少年感到了满意。而广场的一个方向上紧邻着一所比周围都要高大整洁的建筑，门口还有两个和镇正门口一样装备的卫兵站立着，小猎手指着这所建筑告诉少年，这就是镇子的中枢核心建筑——镇政府。
“好，就是这里了。”少年微微一笑，在小猎手没有看向他的时候快速隔空朝小猎手伸出右手，张开，发动魔法引燃了早在当初触发小猎手魔法天赋时埋下的，恶毒的魔种。
“啊啊啊啊啊啊！”小猎手突然痛苦地连连喊叫出声，双手撑腿弯下腰，胸中埋藏阴翳的爆发使他极度难受。意识很快便开始模糊，万千思绪很快被齐齐斩断为碎片，在最后，剩下的只有寄托于少年身上的两个字“救我！”。
很快，只有人类才拥有的理智与万千动物俱全的行为条理一一消失，开始有镇民注意到小猎手的异常，走近小猎手。小猎手却突然抬起头来，爆发出一股纯黑色的能量风暴，那是漫无边缘的恶意赐予的最干净纯粹的黑色能量。所幸靠得还不算很近，靠过来关心小猎手的数人只被黑色风暴吹飞，远远地抛飞后摔在了地面或周围建筑的墙壁上——当然，这也得让他们吃不消好久了。
小猎手的原有的人类眼眸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绿色的虹膜中竖立的蛇形瞳孔，他身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乖戾暴虐的黑色气息，人们纷纷惊叫着四散而逃，或朝着道路向远处奔跑而去，或躲进最近的建筑里面。
破坏欲主导了被强行魔化而失控的猎手，脆弱的早被吹飞的镇民已经不能满足他对破坏目标的寻求，他的目光很快聚焦在简陋的喷泉高大的白色石质底座上，手猛地举起，朝向这底座，喷涌的恶意夹杂着剧毒化作黑绿色的实体冲出。“轰”，底座被粉碎形成的石块与碎片向周围飞出，它们皆已被黑暗所感染，化为了剧毒的飞刃。若不是人群都早已全数离开，想必现已出现许多无辜的牺牲者，死相极为扭曲可怖地倒在地上了吧。
少年此时已把自己的隐身状态切换为谁都不可见，微笑着站在镇中心的屋顶上看着这一切，看着一边畏惧一边被责任心所扰还是颤巍上前的卫兵和周围赶过来的卫兵渐渐靠近、包围了这恐怖的猎手。
战斗极为短暂，卫兵全数倒地，兵器断裂破碎，连身上的铁板甲都化作腐朽。他们没能伤及这可怖逮捕目标的分毫，那颗人类珍贵的灵魂便因恶意的诅咒而化为虚无，永远消失，再也无法进入轮回。
猎手那魔化的躯体，那新生出的利爪摧毁了大量的目标，却完全未有发泄足够的痛苦出去。他暴乱地用形如恶魔般外形的新长出的尾巴拍打地面，并朝周围了释放一波又一波的黑色风暴，连地面都悲鸣着碎裂而开。
这座镇子编内的最高战斗力终于飞行着赶了过来，他看到手下卫兵团惨重的死伤，却只感到一丝浅淡的悲伤，随后这点感情也被喜悦所完全覆盖。“哈哈哈哈，太棒了，这就是你真正的形态，真正的破坏力吗？！”他朝着黑暗的猎手兴奋地喊了出来。
猎手朝着他狂吼出声，震颤灵魂的声音回荡在露天的广场中。黑绿的恶意化作猎取生命的飞刀迅速刺向了他。
“漂亮的见面礼！”男子迅速一挥手，面前的空中便生成了一片结晶护盾，阻挡住了恶意的飞袭，结晶护盾破碎，晶体破碎的刺耳声音响起。“那么，这座城镇最后一个能和你打的人，‘暗’参上！请赐予我临终之时才能真正感受的，最后绽放的欣悦吧！！”这名男子陷入了陶醉。
他在说什么啊，这人该不是受虐狂吧——安静观望的少年抑制不住身体突然产生的一阵颤抖。
魔化的猎手已经无法理解语言的含义，他刚才抛出了大量的能量，这份空缺需要短暂的时间来自动补充。而面前的敌人，这名黑袍男子的发言行为，正好给他留出了这样的时间。
面前的两者再度陷入激战，墨绿色的风暴卷起，五彩的结晶飞散。少年只在默默地观望，顺便做好了施法放出自己先前收纳的装备的准备。
“被强行魔化而扭曲的你，还能不能坚持到用上我送你的礼物的时候呢。”少年这么想，“啊，要是用都用不上就能击败他该多好啊。不过，以你原本身体的基础和单一的毒属性魔法能力，还是太勉强了吧。”
黑袍男子渐占上风，他从战斗中了解到，面前的对手已经丧失理智，只知道朝他倾泻蛮力而已。“仅仅只有这样的话，我的愿望就无法实现了啊！你就只有这点能力吗？！使用原身后没变强多少，我见识过的能力也不会使用了就要以支付理智为代价吗？！不可能的啊。”
回答他的只有猎手狂乱的怒吼和高频率的不断攻击。
他又在说些什么奇怪的东西啊——少年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