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7:距离的偏颇 7
艾伦的叫喊已经近乎咆哮，面对自己曾经的好友，他必须要以这样的方式迫使自己的身体达到最高峰的状态。
气势，在战斗中尤为重要，不仅是依仗技术和力量，想要在战斗中震慑对方，这样的技巧也需要熟练运用。
鄙息之断在大地之上化作弧线，单凭肉眼无法捕捉到的锋利之物却被同样锋利的浪潮给抵挡住了。
流传于乘蒙大陆的矮人们，拥有能说会道的特点，他们勤劳并且始终以他们独一无二的术式感到自豪。但是，矮人们从古世纪就流传下来的可不只有法术，他们的锻造技术的确在其他种族之上，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常识。
以在西边的“纷砂之海”居住的矮人为例，因为充分观察了海浪的形状，所以他们打造了这种独一无二的武器——波浪剑。
作为新时代的武器，波浪剑所展现出来的劈砍能力也远胜于一般的剑，况且，作为艾伦敌人的这名男子，他手中所持有的更非一般的波纹剑。
叶脉状的花纹，并非是单纯作为摆设而存在的，当然，血槽是其中的一个作用，但是它的作用更多的是当作“载体”。
“焚烧。”
默念出的咒语，在那一刻化作无穷无尽的火焰，重组了“火球术”之后从中得到的答案就是如此令人振奋。
聚合在鄙息之断上的火焰与波纹剑相撞，仿佛是拥有实体的生灵，对于这种程度的冲撞它尚还不满足，想要得到更多更猛烈的攻击，随意伸出的火舌如同巨蟒一般缠绕在奥茨身边，假如此时有人站在地面观看他们的战斗，就会发现在龙卷风中间多出了一团不断蔓延的火焰。
激烈，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两位怪物之间的战斗，先后放出的“焚烧”与“烈风”，充满飓风的空间由于失去了空气，导致火焰无法正常燃烧，但是这也在艾伦的预料之中，引出“烈风”的目的是为了退却“焚烧”并非是最优解，就像是术式组合的公式，艾伦连出招的顺序也刻在了脑中，相信当时的自己，依凭自己的法术序列来击败敌人，这就是身为天才的艾伦创造出的无谋之策。
所以接下来，连接着“烈风”的下一道法术即是——
“制冰。”
从“冰封法球”简化成单纯的冰块，这样的法术乍一看可能没有作用，但是在飓风的有效控制范围内，召出的冰块可以来回旋转，虽不见得会对奥茨造成伤害，但单纯的干扰他的视线也是必要的工作。
（下面这个，就是重头戏！）
“瑟瑟低语的大地，在呼唤哀求着我。”
光从吟唱的深度与广度来看，不难发现，现在这道法术与刚才那些玩味性的自创法术完全不同。
就算不知道艾伦的打算，但是奥茨也感觉到了一丝危险且怀念的气息。
“怜歌响彻，暮声终叹。”
“卡特希尔的光能猎鹰！”
接近红色的橙色迅速盖过太阳的光线，径直飞到距离艾伦两米外的奥茨那里，正如猎鹰一般，身长数十米的“光”展开光翼，带着那股极强的威慑开始飞袭。
艾伦很明白奥茨的能力，由祖父所创造的这招正统法术虽然强劲，但结果可能依然不尽人意，不过就算被他无情地破解，剩下的法术也可以制约他的行动。
“干得好，小艾伦。”
可是眼看巨大的“光”就要接近奥茨，他还是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卡特希尔的——”
不对！他要做什么？！
当艾伦反应过来的那刻，波纹剑已被抬起。
“光能猎鹰！”
漆黑的鹰与橙红的鹰，两者相抵的结果就是由于魔法纹路紊乱所造成的爆炸。
艾伦被巨大的冲击震出百米之外，没有预兆的落地促使艾伦在人员众多的广场上旋转了数十圈。
身处艾伦身旁的过路者，有穿着奇装异服的蜥蜴人、前来观光的矮人和森人（长耳朵），当然，还有训练有素的骑士方队。
“圣徒大人！”
骑士中的领队在看到艾伦后马上认出他的身份，然后带着方队跑到艾伦面前。
“我以圣人的身份命令你们——立即疏离广场的人，有紧急情况发生！”
“小艾伦，想要护住你的子民吗？”
艾伦还没说完，奥茨的身影就现身在广场上空，周围的人在看到悬浮在半空中的奥茨，发出一声声惊叹。
“西隆·奥茨！”领队怒视奥茨的脸，与他的目光向对，“人类的叛徒！你居然敢回到此地！”
“怎样？”奥茨摊开手，“你们的叛徒就在这里，可你们能取回受到的耻辱和痛苦吗？”
说完，波纹剑上的叶脉花纹渐渐流出了黑色的光，奥茨以领队不可能看清的速度往下斩击，艾伦立马挡在领队身前，但是身体受到损伤的并不是艾伦，而是在旁边以惊异的目光盯着奥茨的一位森人。
大概过了一秒，才体现出被斩的反应，那位女森人没有任何反应，在众目睽睽之下倒在了地面上，并且在看不到的斩痕中还留有鲜红的血迹。
“奥茨！你都干了什么！”
艾伦发自内心地怒吼，那样的姿态却只迎来奥茨的狂笑。
“她可不是人类啊，为什么你会这么生气呢？小艾伦。”
“森人可不比人类低级！”
“的确如此，小艾伦，可是我们已经厌倦了，对于生命的尊敬？对于其他种族的尊敬？为什么高于一切的存在——圣人，就应该遵循人类的规则这样去做？我们本应该成为古世纪英雄那样的人物，但是人类却将我们的存在制约到如此渺小的地步。”
“那不是你的真实想法。”
“哈哈，小艾伦，你的揣测也有些武断啊，你凭什么擅自认为这不是我的想法？！”
话毕，广场中又有数人倒在地上，毫无例外，倒地的全是其他种族，并且死亡的方式也与刚才那名已逝的女森人的方式相同。
艾伦咬牙，正准备阻止奥茨的疯狂行径时，处于广场中心的大殿之门被推开了。
此刻，艾伦才想起自己身处的地方是王都五大领域之一的制衡领域的所在地。
高达三十米的水晶大门上刻有代表平衡的天秤，当大门被推开后，可以清晰地看到淡蓝色的幽光从大殿中散发出来，朦胧的大殿内部，在普通人看来就如同幻影般渺茫。
不带任何声响的步伐，从容的姿态，以及那件用蓝色作为间色、银色作为主色的巨大铠甲。
根本不用知晓她的身份，因为只要看过一眼就不会忘记。
将剑背在身后，在使剑的好手看来这种行为无疑是找死，但是，在看到她的模样后，会促使他们相信，就算将那把巨剑背在身后也依然能够轻松拔出。
从圣殿中轻步而出的女性，是奥茨看到也会因为其强大而皱眉的女武神——制衡圣女。
明明无风，但是制衡圣女的蓝色长发却依旧不断向后飘动，更近一步展露出她的绮丽容颜。
“西隆·奥茨。”
“制衡圣女，呵，你要跟我一决高下吗？”
“可以的话，我想避免战斗，对于教会而言，我的提前出场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轰动。”
“还真是嚣张啊。”
“不是嚣张，只是因为没有必要。”
正当奥茨在仔细揣摩制衡圣女的话时，远方的天空出现了一位熟悉的身影。
坚挺的短胡须，比起以前玩世不恭的样子多了一份沧桑与成熟，所以当奥茨看着渐渐飞过来的他，感到了一阵违和。
“奥茨，能接受老友的建议吗？我想要你在我的面前死去。”
“很巧，赞恩，我跟你的想法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