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阳谋
终于说服了那群愚蠢的家伙！
返回庄园的托姆斯身心都非常疲惫，就好像刚刚从战场下来的士兵。他令女仆送来最美味的葡萄酒，端起银制酒杯，轻抿了一口，淡淡的苦涩和甜味在舌尖上蔓延，疲惫感正在慢慢的消退。
托姆斯靠坐在柔软的躺椅上，注视着面前的羊皮纸，闭上眼睛陷了短暂的沉思，卡洛西亚的那群术士，究竟想做什么呢？
托姆斯无法理解十三议会的想法，对方希望自己将南方的贵族统合起来，对抗即将到来的入侵者。
这算什么？
善意的提醒，还是十三议会之间的内斗。
简直莫名其妙。
难道，这根本就是一场骗局，那位名为格雷斯的术士，难道仅仅只是可以用来牺牲的棋子？
可如果是这样子，有何意义呢？
针对自己？
不，这不可能。
托姆斯的调查已经证明了，卡洛西亚地区正在准备一场战争。
他无法理解，真的无法理解。
这样的布置有何意义，让敌人集中所有力量，然后一次性将反抗者消灭吗？
在酒精的刺激下，这位中年贵族的脑袋里忽然涌现出这种疯狂的念头，也许，只有这样子才能解释对方的用意吧！
这可能做到吗？
有可能吗？
托姆斯询问自己：“有可能吗？”
他不知道！
每一座城市都至少有一位传奇人物守护，加上斯莱城和卡托姆斯城，就有三位，甚至更多，这本身就是一道无法跨越的坎。
他相信术士那边肯定也有，可除非乱不得已，作为镇守城市的传奇是不会轻易出战的。毕竟，他们的存在就是一种威慑。
难道十三议会真得强悍到足以正面碾碎所有敌人吗？
托姆斯不相信，否则这座城市早被对方攻占了。
他将手上的文件烧毁，令人将格雷斯找来，打算与这位术士进一步沟通。
托姆斯需要情报，更多的情报，只有更多的情报，才能让他波开迷雾看清楚真相。
“格雷斯先生，我已经将奥尼亚城的贵族初步统合了，相信用不了多久，贵族就会组建一支对抗术士的军队了。”托姆斯注视着面前的中年男子说道：“可我无法理解，这有什么意义呢？”
“抱歉，如你所见，我也不清楚。”格雷斯苦笑道：“我只是听从上面的命令来到这里，至于能不能完成，能否顺利完成，下达命令的人或许根本不关心。”
“这么说，如果我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也无法得到任何的保障？”托姆斯死死地盯着格雷斯，想要从对方那里得到答案。
“我想，应该可以得到初步的保障。”格雷斯淡淡地说道。
“可你为什么希望我为你准备离开这座岛屿的海船呢？”托姆斯冷笑道。“这就说明，你并不信任你的上层，你害怕到时候被灭口。”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我不信任他们。”格雷斯苦涩地说道：“尽管我来这里执行任务，但谁知道会不会被人视为叛徒干掉呢？毕竟，我现在所做的事情，被视为叛徒也不为过不是吗？”
“你对十三议会了解多少，认为这会是一场内斗吗？”托姆斯诱导道。
“内斗，我不知道，十三议会很少会有内斗，他们通常会选择通过其他方式转嫁矛盾。”
“比如攻打奥尼亚城？”
“也许吧！”格雷斯讨厌这样重复的对话，很多问题已经被问了很多遍了。
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然而这群贵族却还想从他这里榨取更多情报，真是可笑。
“我听说卡洛西亚地区有三座术士的城市。”
“对，有三座，根据记载，最近一座是三百年前建立起来的。”格雷斯接过对方递来的葡萄酒，抿了一口道：“这是官方记录，是否准确，我不敢保证。”
“灰烬平原又是怎么回事？”托姆斯感觉自己隐约间抓到了一些东西。
“如那个名字一样。”格雷斯自嘲道：“据说，当时的十三议会派出术士大军，将那片土地的敌人全部烧成灰烬，所以那里就被称为灰烬平原了。”
“你认为如果术士攻陷这座城市，我被一起干掉的概率有多大。”托姆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颤抖，他感觉是否该考虑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了。
“我不确定，但只要能完成任务，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对你怎么样。”格雷斯考虑了一下说道：“当然，你肯定不会是贵族了，”
“可你却选择逃走，连你都不相信，不是吗？”托姆斯根本不相信格雷斯的话。
“你说的对，我不相信，政治这种东西太脏了。我害怕自己会被干掉，变成毫无意义的牺牲品。”格雷斯淡淡地说道，“只要我没死，我的妻子和女儿的安全才可能得到保障，十三议会并不像你想的那样铁板一块。只要我还有利用价值，我的家人才能有保障。”
托姆斯沉默了，他忽然有点同情面前的男人。
“好吧，我答应你。”托姆斯点头道，“告诉我，你知道的全部事情。”
“只要你实现诺言，你会如愿以偿的。”
托姆斯用指头敲了敲桌子，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我会联系南方所有的贵族，组成对抗术士的联军。”
他没得选择，只能去赌了，也许三座城的力量可以挡住术士的进攻，就算失败了，他也只是按照对方的命令执行而已。
在那之前，托姆斯还是打算将部分的财产和亲人偷偷的弄走，他不会将所有的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如果你想知道真相，我建议你抓住那位年轻的术士，他手上的信也许会对你有用的。”格雷斯提议道。“对了，他在找谁？”
“维坦妮雅女巫。”
“维坦妮雅是科威特家族的一员，并且在十三议会拥有很高的声望。”格雷斯望着面前的贵族，提醒道，“传言这位女士和自己的家族不和。”
“维坦妮雅女巫还是一名术士？”托姆斯眼里闪烁异样的光芒询问道，“你确定？”
“当然确定，你似乎很意外，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格雷斯问道。
“没什么。”托姆斯低声道。
“也许，得到那封信，就可以解开很多的谜团。”格雷斯善意地提醒道。
他同样也想知道答案。
“我会的，别担心，我会抓住他的。”托姆斯喃喃道，“不过，我需要借助他，让其他城市的贵族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想要让三座城联合起来，必须采取其他的方式。
老实说，托姆斯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超控的棋子，一直根据棋手的想法行动，这种感觉简直糟糕透了。
他想要挣脱束缚，从棋子变成棋手，也许，这对他来说是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