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6章 真相
二十分钟之后，青年神色凝重的走出小巷，身上的战斗服破破烂烂，浑身上下到处都是血迹，却没有真正受到哪怕一丁点伤害，而在他身后则是大片被搅烂的人体碎片，包括哈莉·奎因在内的四具尸首全都混作一团，就算最精湛技艺的法医，也休想将他们区分开来。
遭受偷袭并且被打得昏迷的整个过程，都是他刻意进行的表演。
青年之所以要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应正一个猜测，获得了忘记忆中微乎其微的一丁点，不仅使他的心性、气质发生了极大的转变，还带给了他相对而言无与伦比的能力，正是有了这种能力作为支撑，他通过一次可以算得上蹩脚的演出，获得了自己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
就算这份答案是那么的沉重！
就在不久前，他终于明白了前后几次出现幻象，以及多次间接恍惚失忆的真正原因，同时也明白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意义，以及这个不伦不类、充满着无比怪异氛围的城市，一个个看上去有规可循，实际上行事毫无逻辑人们的本质。
轰隆——
巨大的爆炸轰鸣声，突然在头顶正上响起，青年抬头一看，只见高谭市上空的云层炸裂，一颗肉眼看上去不过足球大小的事物，不断旋转着高速接近，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便占据了半个天空，只要稍微了解星体知识的人，都能够一眼看出那是什么东西。
月球。
“都到现在了，还以为能够影响到我么？”青年很是不屑的自言自语道。
轻轻闭上眼再睁开，所有的幻想全部消失，嘴角提起一个讥讽的冷笑，青年大步离开巷口，找到蝙蝠摩托车发动，以最快速度驶出这一片夜市区域，上了市区主干道顺着来时的路全速回返，他需要回到蝙蝠古堡去，做必须要做的最后一件事。
“希望还来得及。”青年暗暗祈祷。
车速飙升到接近每小时四百公里，高速移动引起的风压，让青年时时刻刻像是在被钢铁锻锤击打，本来柔和的轻风也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小道，将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割出一道道血痕，不过却没有令他放慢速度，反倒是将油门一踩到底。
只是十多分钟，青年已经变成一个血人。
不过这样的赶路也达到了目的，高谭市已经被他远远抛在身后，围绕着古堡生长的密林已经近在眼前，然而一直超负荷运行的蝙蝠车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噪声，速度猛然下降最后停在了农场和密林的交界处。
咔啦！
某种事物被折断的声音传来，大地开始剧烈摇晃，青年转头朝着身后看去，只见高谭市原本高耸入云的密集建筑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一团浓重的迷雾完全掩盖，看上去就像是存在生命意识的浓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四面八方蔓延。
时间非常紧迫，青年身形径直朝着古堡位置冲去。
哗哗
刚刚进入密林外围，黎明时分的密林深处，传来了枝叶被划动的密集声响，继续往前跑了两分钟后，青年发现一大群外形可怖、高矮不一的类人型生物，正从密林各处涌出，看那架势大有阻拦、围堵自己的意图。
这些东西可不是幻觉，而是真正存在的麻烦。
“总有一天，我一定要将你们杀个干净！”青年恨恨的骂道，并未改变行进的路线，而是从在地面上奔跑，一跃而上借助树干、树枝，像是一个人猿似得往前继续赶路，虽然速度比之前慢了一半，但总比被阻拦强了不少。
并不是说这样就万无一失，那些怪物之中也有不少可以短距离跳跃。
废了好大力气，好几次因为怪物的攻击，差点陷入包围，最后依靠机智成功脱困，耗费接近二十分钟的时间后，青年总算是跑出了密林，剩下的几百米空旷地带，很容易就像行动相对缓慢的怪物们抛在身后，重新回到了一夜之前离开的地方。
预想之中的大量敌人并未出现。
快速的在古堡内奔行，基本上每隔几米距离，就能够看到一具或者几具蝙蝠军的残破尸体，在其周围一般都存在着数量几倍、十几倍，像是印在地面的类似人形燃烧的轮廓，是那些怪物死后留下的印记，满地的子弹和被烧焦的武器，可以想象在古堡内发生过多么激烈的战斗。
对于这样景象，青年的心变得更加沉重。
轻车熟路的一路往上狂奔，青年径直来到了蝙蝠古堡的最顶层，发现大约有一个篮球场大小的顶层平台边缘，身穿蝙蝠衣的布鲁斯·韦恩，抱着一个女人的尸体一动不动，听到他的脚步声后才侧首投来一缕期待的目光。
“我叫什么名字？老蝙蝠你就不能有点新意？”青年心中一定，慢慢走近平台边缘。
从最高点朝着远处看去，可以发现前后左右都被不断涌动的黑色雾气包围，只留存古堡以及周边百余米的范围正常，而如同具备自我意识的黑色雾气，依然在不断的朝着以古堡为中心正常地带逼近，看上去要不了几分钟就会将这里完全吞没。
“直到十秒钟之前，我都认为我们失败了。”布鲁斯·韦恩如释重负的语气非常明显。
青年瞥眼看了看挚友怀里的女人，从其作战服以及身段上来看，可以辨识出是之前的猫女，不过完全烧成木炭的身躯，令已经恢复小部分记忆的他，依然感觉有些恶心。
猫女是布鲁斯·韦恩的爱人，在很早以前就已经逝去，现在这个不过是残存影像。
“的确是很危险啊！”青年靠近布鲁斯·韦恩坐下，看着对方用那肉麻无比的眼神，定定的盯着怀里像是一块木炭的尸首，有些不解的问道：“其实最适合回来的人是你。”
布鲁斯·韦恩摇了摇头。
作为曾经人类文明最具杰出的生命之一，布鲁斯·韦恩的智慧无人能及，青年隐晦的话语对他来说简直就像是毫无遮掩的大白话：“时光回溯带来的副作用太过巨大，作为主要参与者的我，能够在这里和你见最后一面已经是最大的幸运，如果换成是我回来，只会提前引发更大的灾难。”
“别打住。”眼看讲课模式就要启动，青年的头立即大了。
不过布鲁斯·韦恩显然直接无视了他：“况且除了以外，你的能力可以说是几乎看不到任何上限，如果计划真的能够实现，只有你也只可能是你，能够彻底改变既定的命运，你是我们最大的砝码”
“好好，说不过你。”青年打断道：“不过既定命运是什么？还有除了什么以外？”
“你套话的方式太过低级。”布鲁斯·韦恩现场打脸道：“早在计划启动之前，我就已经强调过很多次，封印记忆是一种最佳的保护手段，能够防止生命层次过低时的你，有意或者是无意之间造成不可预估的灾难后果，该让你知道的东西你现在就已经知道，不该让你现在知道的东西，等你力量达到一定层次后，自然就会知道更高一级的计划。”
“你曾经说过很多次？我怎么不记得了？”青年一脸无辜。
“时光回溯封存记忆时，会附带封存大量不影响计划实施的其他记忆，这也是你自身记忆的一种保护方式，毕竟生命本质的提升，会导致会产生数万、数十万倍的记忆容量，你现在能够恢复的记忆，除了计划相关之外部分，都是你曾经刻骨难忘的记忆。”
听到布鲁斯·韦恩的话，青年的脑海中不自觉的闪过了一个个封存已久的画面。
“你说最适合回来的人是我？”布鲁斯·韦恩扫了一眼距离古堡只剩下不到几米距离的黑色雾气，温柔的抚摸了一下怀里爱人的尸首，站起身来走到了平台中心处：“其实你所遗憾的事情更多。”
青年身体猛的一震，被戳破心事的他五味杂陈，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当初为了大局着想，为了救助更多无辜的人，我们几乎每一个人都失去了挚爱，不同的是我们只是失去了一次，而你则是失去了许多次。”布鲁斯·韦恩眼中充满着歉意：“这一次，我不会再监视着你了。”
当初因为青年行事狠辣，一直被布鲁斯·韦恩认为是个隐患，秘密监控了好长时间。
实际上从最开始直到最后一刻，青年都始终如一的站在善良阵营一方，为了人类文明的延续付出了巨大的牺牲，表面上大大咧咧感情淡薄，实际上对待感情和大部分英雄同样的深沉而炙热。
只是受了太多伤，将一切深深掩藏罢了。
尽管绝大部分的记忆，由于牵涉到那个伟大的计划依然被封印，但是在黑色雾气逐渐收缩，眼看就要将布鲁斯·韦恩完全吞没的当下，听到挚友遗言般的话后，青年依然忍不住热泪盈眶，浑身颤抖着难以自制。
“再见了，布莱恩。”
布鲁斯·韦恩露出发自真心的笑容，这样的笑容青年可以肯定从来都没有在挚友脸上出现过一次：“为了大家、为了人类、也是为了你自己，好好成为一个大反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