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少侠的出现
渐渐地,我知道了冬阳的男朋友是一个怎样的人。
比我高一级,长得不太高,比我矮一点,爱打球,单眼皮小眼睛,寸头,有钱,成绩好,名字叫相陶。
我有时也在想或许我是比不过他吧,我不会打球,成绩没那么好,家境贫寒。
太现实了。
所以我每天都在对自己进行着自我麻痹。
我生日要到了,记得冬阳当时问我想要什么,我十分开心地思索什么东西能够长长久久地陪伴在我身边。
吃的不行,吃完就没了,用的不行,用完就没了,生活用品不行,保不准别人会觉得你有病……
最后我说要不你送我块表吧。
她说好。
于是那周她就高高兴兴地和相陶一起去给我买表了。
后来她告诉我当时那块表是相陶给我选的,一块黑黑的、小小的表。
付钱的时候相陶丢下一句,你还真给他买啊?说完就摔门而去。
冬阳哄了相陶好久,才哄回来。说我是她最好的朋友。
我一直带着那块表。
我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我总觉得如果相陶看见了我戴那块表,一定会笑话我。
但我一直带着那块表。
一段时间后相陶加了我微信,我记不太清他对我说了什么,只记得他很凶,很生气,骂我骂的酣畅淋漓。
他让我把我和冬阳所有的聊天记录发给他,我发了。
他说我有病,我道歉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语气里面透露着一股高人一等的姿态。
当时我妈妈一直催促我睡觉,我在两面夹击的情况下难以呼吸。
我妈把我手机收了,我去睡了一个不太安稳的午觉。
起床后我看着手机相陶抓狂一样的微信,他觉得我不回他是在羞辱他。
他说他要打我。
关机。
我做错了什么?
我不太明白。
那就打我吧。
那是一个充斥着暴虐气息的和平午后。
我吃完饭和熊大一起从食堂里走出来,看见寝室楼前站了好多人,男生也有,女生也有。
我看见了冬阳她站在台阶上,身旁是她高年级的一个姐姐,那个姐姐很高,她揽着冬阳,冬阳有些着急,想要挣脱,但是她不让她动。
我也看见了相陶,他和他的朋友们站在寝室楼下。
我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
我高昂着我骄傲的头颅走过去。
相陶和他的兄弟们围了上来。
熊大眼见形势不对瞬间消失。
我有种单枪匹马铁甲冰河的感觉。
相陶站在我面前,他的眼睛盯着我像是一只凶恶的老鹰盯着它的猎物。可能我还算不上他的猎物因为他的眼神里充斥着不屑。
那个高个子的男生看我的眼神中充满了怜悯。
那个胖胖的男生看都不想看我。
我就是一个行走的笑话吧。
我瞥了一眼冬阳,她仍在试图挣脱那个姐姐的手。她的眼眶红红的。
要被打了吗?
脑袋里面出现的是动漫主人公牺牲前一秒大无畏的闭眼。
深呼吸。
吸气。
要被打了。
吐……
气还没吐完,耳旁响起一个陌生却又亲切的声音。
“啊,”是一个男生,“你也在这里啊。”
我还没反应过来,那个男生就从我身旁用手腕扣住我的脖子将我活脱脱的带离了战场。
我当时脑袋一片空白,手脚冰凉又僵硬。
看上去很像我被他提着脖子往前走。
我仍然记得那一幕。
他很高,我仰头看他的脸,是一个温柔的轮廓,头发卷卷的,在阳光下稍显偏黄。
他嘴角扬着不易被察觉的弧度,一个浅浅的自信的弧度。
他的手很温热温热的。
我突破了敌军的重围。
多谢少侠相助。
熊大凭空出现。
我总算知道了什么叫患难见真情。
我没看相陶的表情,但我能想象出来。
我不想看冬阳的表情,我的心五味杂陈。
走进寝室大堂,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也挺疑惑为什么他会帮我,他是谁?
但是他也没等我想好,松开了手,就径直和他的朋友们有说有笑地回他们的寝室了。
他的寝室是在一楼,而我的寝室在三楼。
我只能看着他从我的视线中消失,将一些话又噎了回去。
我也不想再多做逗留,转身上了楼,身后是我不愿触及的地方。
不愿想,不愿看,不愿听。
如同黑色的潮水,想要将我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