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王与坐骑
依旧是白茫茫的识海之中。
赵六与赵九持剑相对而立，此时两个人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旗鼓相当。
“哼哼，真是有趣啊。”赵九笑道，“这让我想起来关于‘王与坐骑’的那段剧情。”
在《死神》中，白一护曾经阐述过这样一个理论。
在两个力量和能力完全一样的存在，有一方将会成为王来支配战争，而另一方只能作为坐骑来增加王的战力。那么这两方的差距在哪里？
这个差距就是本能！
这种露骨的本能，是深刻于骨髓的渴望战争的嗜血本能。
这种不顾一切追求战争的本能，正是王能发挥出远超他原本力量的关键所在。
赵六明白赵九这是在对自己进行心理打击，因为无论怎么看，杀过一百零四个自己的赵九更像是拥有那种嗜血本能的人。
“呵呵，如果只靠说就能赢的话那你就是主角了。”赵六嘲讽，“可是现在我完全没有认输的想法，所以很可惜你不是主角。这场战斗你会输！”
赵六话音刚落，赵九就向赵六突脸而来。
赵六一挥心剑，那剑就变作一根长长的剑鞭在他身前的空间狂舞起来。
赵九眼神一变，手中心剑挥舞成防御圈护住周身，依然一往无前的向赵六突进。
可是他却被赵六的剑鞭上的沛然大力不断打中僵直，在半空中进退不得。
赵九无奈之下将心剑的一部分化作花瓣袭向赵六。
赵六不管不顾，硬顶着赵九的攻击与他以伤换伤。
此时赵九的心剑分出一半攻击导至剑身变短，防御削弱，已经不能全部防住赵六的攻击了。
战斗的胜负在短短的两个回合就已经向赵六倾斜。
“呵呵，自诩为拥有超越我的战斗本能的人，怎么感觉我要杀了你了呢？”赵六此时甚至有空闲放出嘲讽。
赵九此时的确是进退维谷，将心剑化为花瓣的方式看起来华丽，但是攻击上的确是有所不足，更何况他还用一半的力量来防御。更糟糕的是他被赵六控制在半空中动弹不得。
怎么可能？像这种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怎么可能在战斗中压制我？！
“呵呵，你在想，像我这种从小到大都没打过架的人怎么可能压制你？”赵六仿佛看穿了赵九的想法。
“就像我只能感知到你记忆深刻的事情，第一次学武，第一次差点被杀，第一次杀人，第一次武艺大成，第一次杀掉来杀自己的自己，第一次穿越，第一次主动杀自己，第二次主动杀自己，第一次杀掉跪地求饶的自己……你的人生真是单调又无趣啊，除了那种根植于本能的武道修为。”
“你感受到我的记忆是什么呢？第一次被爸爸打，第一次考全班第一，第一次玩网络游戏，第一次被小混混敲诈，第一次遇到心动的女生，第一次逃学，第一次考全班倒一，第一次看到令人热血沸腾的动漫，第一次通宵看小说，第一次把所有生活费拿去玩游戏，第一次整个月吃馒头，第一次赚到钱，第一次掌握神魂的力量，第一次生死搏杀，第一次英雄救美，第一次恋爱，第一次死掉……呵呵，我的人生也很无趣啊，所有刺激的事情都是遇到你之后才发生的啊。”
“这样的我怎么会有能力压制那样的你啊。”
“因为我这一生大半时间都花在玩游戏上面了啊。”
“打人的时候要把人打到硬直浮空一直连招，这是格斗游戏的常识啊。”
“如果要说战斗本能，我这个战斗了快二十年的职业玩家怎么会没有这种东西？”
“如果不渴望战斗，我怎么会玩一个简单的五人对战游戏玩十年？”
“如果不渴望战斗，我怎么会在某格斗游戏练十二个85级的号？”
“你这一生杀了几个人？有什么好炫耀的？我这一生杀了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NPC与玩家！”
“我早已杀人如麻。”
“我，喜欢战争。”
在赵六发表演讲的这段期间，赵九也尝试了各种方法想要改变局面。
可是无论什么方法都无法超出以伤换伤的范畴。
无论怎样他都一直被赵六控制着。
这就是想像力的差距。
赵九一开始就是以武者的思维看待这场战斗的。
贴身肉搏。
精妙招式。
运用气来使自己速度更快力量更强。
保护自己的前提下对敌人造成最大杀伤。
就算有了神魂力量，有了心剑，赵九也更倾向于让心剑保持“剑”的形状来战斗。
在他看来，那种之前让赵六吃亏的花式攻击只不过是“好玩”的事情而已。真正的战斗，还是要用真正的剑来战斗。
一把剑，不够直，怎么叫做剑？
他现在就正被赵六的剑鞭花式玩弄着。
“之前你说王与坐骑的区别。”赵六接着闲聊着，嘴炮攻击也是游戏玩家所必须掌握的技能之一，国服第一喷子更是无数人所追求的最高荣誉。
“我很好奇你所读取到的死神是怎么样的？只剩下文字了吗？”
毕竟九八真诗人，赵六回想起死神，更多的还是那些诗意的文字。
“如果你能知道那场战斗的画面，你应该也不会输成这样子。”
“那场战斗说到底只是一场比谁更狠的战斗。”
“你还不够狠，我已经用全部的力量来攻击了，你却留了一半用来防御。”
“你的剑带着剑鞘，也想伤害我？！”
赵九仿佛从赵六的话里明白了什么。
他的身体分成数个小块，从赵六的剑鞭攻击中逃脱，又在赵六的攻击范围之外重新聚合成人形。
这个举动对他的消耗很大，他的身体已经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淡化。
赵六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硬顶着赵九的攻击许久，现在也只是看上去比赵九更清晰一些罢了。
“哼哼，真是多谢你愚蠢的解说了。”赵九冷笑，“要不然我可能就真的那么不明不白的死掉了呢。”
“哦？看来你还是没明白神魂战斗的真谛啊。”赵六回道。
“不就是比谁更不要命吗！？”赵九大吼着一剑劈来，他的心剑此时变得无比粗大，将他的身形完全遮盖起来。赵六再想用剑鞭攻击，那就会被这粗大的一剑连人带剑劈飞。
赵六潇洒的一个侧身避过这一剑，没想到这正是赵九想要的结果，被他随后的招式紧紧压制。
赵六尝试解围，但都被赵九精妙的重剑剑法化解。
赵六挨了好几剑，硬是没找到以伤换伤的时机。
“说到底你用的不是剑，只不过是一个可以千变万化的奇门兵器罢了！”赵九一吐刚才被压制的郁闷与死亡逼近的阴霾，张狂的大笑起来。
“剑乃百兵之君！你虽然得到了我的一些武道感悟，但说到底也只是粗通武道的凡人罢了！！手持长剑的我怎么会败！？”
赵六的身躯越来越淡，他却还有心情开口问话。
“你这套剑法什么来头？”
“哼！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愚蠢，会跟敌人解释自己的招式吗？”
“哦，那我就放心了，你果然不懂神魂战斗的真谛。”
说话间，赵六的身躯竟然又渐渐凝实，而赵九的心剑却随着每一次劈下而逐渐消磨。
仿佛赵六吸收了赵九的心剑。
赵九震惊停手，“怎么可能！！！你这是什么妖法！”
赵六傲然一笑。
他对于胜负已经了然于胸了。
他开口说道：“就让你死个明白吧，神魂之战就是不能怀疑自己。你却从一开始就怀疑自己。所以你才会给我展示心剑来显示自己的强大，你故意用出我熟悉的强大招式来打击我的自信，你故意用王与坐骑的理论来暗示你的战斗经验远比我丰富。”
“你展示的一切强大都是你内心的软弱。”
“你的软弱就是你的剑鞘。”
“我们的心剑都渴望着战斗。”
“你却用它来防御。”
“就算是全部用来进攻的心剑，你也把它变成足够遮挡你的巨大重剑。”
“你这到底是剑，还是盾牌？”
“所以你渴望战斗的心剑选择了同样渴望战斗的我。”
“我骨子里刻着的嗜血本能比你的更为强大！”
“所以我是王。”
“你是坐骑。”
赵六说完，手中心剑轻轻一挥。
赵九被巨大的剑气劈的粉碎，融入了赵六体内。
赵六睁开眼，正好看到阿青关切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