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第149章 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药物都控制不了吗?
她无力的坐在走廊里的长椅凳上,表情呆滞了。
见过太多生离死别的医生,反而很平静,此刻没有安慰,也没有打扰,只是一声漫无边际的长叹之后,又默默的离开了。
灰暗的走廊很静,静的只能听见人走路的脚步声。
“顾伊人,你死哪里去了?”一声冷冷的低吼在走廊里响起,脚步声越来越近,顾伊人却头也没有抬一下,深深的沉浸在悲伤里。
好残忍,真的好残忍。
眼睁睁的为自己最亲的人倒数生命,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痛苦吗?
一手大手伸了过来,把她按在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这一瞬间,她哭的越来越厉害。
“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一直陪着你,此刻,顾伊人最需要的就是这种安慰。
沈斯爵能理解现在顾伊人的心情,至少上帝还给了她缓冲的时间,当年沈斯爵的母亲离开他的时候,他几天都不敢相信。
一个九岁的孩子,对于死还没有什么概念,却要面对死亡。
早上还吃着妈妈亲手做的早餐去学校,放学回来,母亲就安静的躺在了太平间。
没有缓冲的时间,就永远的离开了,接着就是被佣人送回沈家。
那个除了父亲待见自己,再也没人待见自己的地方。
顾伊人下意识的往他怀里缩了缩,第一次感觉,这是除了父亲以外,唯一一个还有安全感的怀抱。
他的手抱得很紧,很想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命运的事情谁都无法掌控,冥冥之中一切都安排好了,唯一要做的,就是接受。
再次回到病房,父亲的脸更加沧桑了,这次并没有看报,眼神直直的望着窗外随风飘逝的落叶,眼里是深不见底的空洞。
看见顾伊人和沈斯爵走了进来,他的眼神从窗外收了回来,“伊伊,你怎么又哭了?这么爱哭可怎么办?”
顾伊人去洗手间整理了半天,还是被父亲看了出来,“是他欺负我……”
沈斯爵黑色的眸子一顿,思绪一转,瞬间背上了这个黑锅。
薄薄的唇一张,吐出几个字:“我错了。”
“斯爵,伊伊的脾气有点怪,你平时得忍着点啊!都怪我从小太惯着她了,长大了,改不过来。”
顾延有些哀怨的叹着气,换做以前,父亲说这样的话,顾伊人一定会反驳几句,而现在父亲说什么就是什么,再也不反驳他的意思,生怕他有半点不悦。
而此时,她却忽视的沈斯爵第一次对人说‘我错了’这三个字。
‘咚咚咚——’
病房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顾延的眼神转了过去,能这么礼貌敲门的人,一定都是来看望自己的。
然而看见那张憔悴的脸的后,他却怔住了。
“妹夫,我来看你了。”
妹夫?
闻言,沈斯爵的眼也转了过去,四目刚好对视。
看见沈斯爵脸的时候,还没有走走到病床前的莫文康,脸一下子绿了。
“沈总。”
有些恍惚的吐出两个字,左手瞬间藏起来。
这个动作没有逃过沈斯爵的眼睛,不过此时,他没有心思纠结那个事。
“那,妹夫,我先走了,你好好养病。”说着,莫文康就转身想要俩开。
“怎么刚来就要走啊?”低沉而平静的语气问,沈斯爵的黑眸抬了起来,落在他的左手上,上次不是被江少废了吗?怎么还是完好无缺的?
莫文康与些害怕的顿住脚步,后来想了想,有顾伊人和顾延在,这小子应该不会那她怎么样。
踌躇了几下之后,转过身,脸上扯出一个极度虚伪的笑意,“沈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
他绝对不想和莫文康完好无缺的的手计较什么,但是敢蒙他的江少,一定是死定了。
眼底瞬间不啊没呢阴霾,莫文康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更不敢走,默默的走到病床的另外一边,望着腰说,“妹夫,你好点了没?”
顾延淡淡一笑,“难得你会来看我。”
二十几年前,这个想把自己逼上死路的男人,没想到今天来好心好意的问自己,有没有好一点?
地球真是反转了,如果二十几年前他也有这样的心肠,估计顾伊人的妈妈不会那么早死。
他们还是一个快乐的家,和有爱的亲情。
“你来干什么?你滚。”顾伊人望着那张极度憔悴的脸,怒吼道。
她不会忘记是这个男人害他去夜总会陪酒,丢了孩子的,这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坏人。
“你滚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顾伊人的声音有些嘶吼。
“伊伊~~”顾延漠然的眼神转了过来,顾伊人的情绪瞬间收了起来,带着愤恨的眼神望着窗外,眼不见为净。
这个当年把爸爸妈妈赶出门的男人,现在又来害了自己流产,简直就是灾星。
她顾伊人可没有那么好的心肠,还要守着那份廉价的亲情。
要不是看在莫兰的面子上,她才不屑和他说一个字。
站在一旁的沈斯爵一眼不发,看着顾伊人生气的脸,薄薄的唇紧抿着,他从来就不会哄人。
顾延倒是一脸柔和,不排斥和这个‘哥哥’叙叙旧,在怎么说,也是伊人的舅舅,那份亲情割不断的,即将俩开这个人世,也就什么都看淡了,不在乎了,也没力气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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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咖啡厅回去的金筱琳有些失落,回到家里倒床大哭,这可吓坏了正在做美容的母亲。
扶着黑泥面膜的母亲听见砸东西的声音之后匆匆泡上楼,使劲的敲着女人的房门,隔着门可以听见隐隐约约的哭泣声。
“筱琳,你开门,筱琳,你怎么了?”
在门口叫了许久,门依然没有打开,最后不得不叫金姐取来备用钥匙进去。
开门的一瞬间,一个白色的羽绒抱枕就砸了过来,“出去,都出去~~”
大小姐脾气发挥的淋漓尽致。
“我安静的难受一会儿都不可以吗?”怒吼的声音子啊房间里回荡,佣人轻轻的收拾走了地上的花瓶碎片轻轻的关上门,走了出去。
她的妈妈无奈的摇了摇头,缺少沟通的母女感情,无疑是做让人头疼的。
她的哭声满是痛苦,不甘心,和惆怅。
她甚至后悔出国,短短五年的时间,斯爵哥在也不是以前的那个斯爵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