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凶 下
谁都可以爱好收藏,泰特可以,波多克可以,酒馆的老板可以,甚至镇子上的裁缝铺伙计也可以,但是唯独他海雷凯登不行,因为他是军部的检察官,因为他会魔法
泰特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波多克,因为这个时机不对,整个酒馆里也没人能够压制住海雷凯登,从镇长的死相看来,海雷凯登的魔法造诣绝对不会是随便几个大汉就能对付的
泰特现在需要一个时机,而且他也清楚知道这个时机,那就是三天以后的审判日,届时军部高层会有法官来到飞龙镇,而开庭审理那一天,泰特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揭露海雷凯登的罪行
夜终于深了,皎白的月光如水一般宣泄在小镇的每一寸土地,酒馆也开始打烊,老板细心地给自己的小女儿脸上敷上一个冰水袋,好化解她面部的浮肿
波多克大叔和老板打完了招呼,于是就引荐泰特住在了离他家不远的一个旅店里,旅店不大,但是远远瞧去,门是新的,窗户也擦得雪亮,给人一种干净整洁的舒适感
“海雷凯登,海雷凯登”
睡在床上的泰特怎么也无法进入梦乡,他看着窗外的树木枝丫,听着窗外的悠悠蝉鸣,重复念叨着
这是一个阴云密布的下午,任凭太阳使足了劲,阳光也没能穿过厚厚的云层,整个飞龙镇都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天边还不断有闪电划过长空,轰隆隆的闷雷不断地敲打着的小镇人们
海雷凯登穿上那身笔挺的军服,然后从墙上取下了那副由著名画家所画的油画《玉女戏水》,之后随手从阁楼中翻出一把古铜色的破剑插入了画的夹层
他很清楚,作为军部的检察官,去拜访镇长,首先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其次,他还不能携带任何利器兵刃,海雷凯登掂了掂手里沉重的油画,照了照房间中那块巨大的镜子,漏出一个自以为还算阳光的微笑,然后大踏步走出门去
很快到达了镇长的府邸,经过几个看门的守卫细心检查,发现没有什么武器后,便将海雷凯登引入了镇长的私宅
镇长今天很高兴,他知道检察官大人要亲自来拜访自己,早早地就已经站在了门口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贵客,待到他看到来者手中的贵礼,更是喜笑颜开
“早就听闻镇长大人喜好读书,只是我很好奇大人都喜欢读什么书籍,不知是否方便”
待到午饭过后,海雷凯登便打算进入镇长的私人书房,因为他知道,他想要的那件物品,就在镇长的书房里,可是当镇长听懂对方的意图时候,脸上漏出了明显的难为情的神色
“呃,这个”
镇长推了推挂在鼻梁上的眼镜,呜咽着正要转开话题,却看到了海雷凯登正在对着那副《玉女戏水》挤眉弄眼,他的意思很明白:几十万的礼品都给你了,这点小请求你还要推三阻四不成?
镇长一咬牙也便不在推脱,将海雷凯登引上了二楼的书房
“嘭——”
镇长的身躯猛然砸在书柜上,那些明书典籍落了一地,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位检察官竟然出手如此突然,此时的他也大概猜到了对方的真正意图,他怎么也没想到常年在水中摸鱼的他今天被鱼咬了,他看了看墙上的那把巨剑,飞一般地跑过去,举起了重剑就朝着海雷凯登劈了过去,海雷凯登毕竟是军部年青一代的翘楚,只见他跳起来一个回旋踢狠狠将镇长踹飞了出去
“海雷凯登,你好大胆,我的心腹都知道我的墙上有一把我挚爱的巨剑,到时候我死了,剑没了,而你又恰恰是个收藏家,查到你的头上,我看你怎么逃得了罪责!”
“哦?巨剑?!”海雷凯登一遍打趣地看着他,一遍伸手从那副《玉女戏水》图中抽出了那把古铜色的破剑,然后挂在了墙上
老镇长此时脸色巨变,他踉跄着向后爬着,一边嘴里嘟囔起来
“我的那些守卫居然没找到随身携带来的兵器,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亲手送给您老人家的名画,你的那些守卫怎么有胆量去仔细搜”
海雷凯登打断了老镇长的自言自语,旋即他抬起双手,做了一个手印,黑色的能量自他双手间开始逐渐汇集
“不不,我们还可以在谈一谈“
镇长嚎叫着告饶,他之所以敢让海雷凯登上二楼,就是因为他算好了海雷凯登没有能够替代那把巨剑的筹码,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他依旧是来了个引狼入室
海雷凯登心里知道拖得时间越长,越对自己不利,于是加快了解印的速度,接下来便有一道无形的黑色波纹猛然砸在了老镇长的胸口,镇长只感觉胸口一阵闷,然后喉咙处就有一股甜味涌来,接下来便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此时他依偎在床边,他想大声喊,想站起来做最后的抵抗,可是任由他如何用力也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别挣扎了,这个魔法叫‘凋零术’,别说你个普通人,就算是魔法学徒也得交代在这“
海雷凯登一边说着,一边扛起了那把巨剑,然后扬长而去
不知什么时候,乌云已经遮蔽了整个天空,连月光也被遮蔽了起来,整个飞龙镇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泰特在脑海中将线索连接了起来,构成了一幅一幅连贯的画面,没错了,他的推理已经是滴水不漏了,三天以后开庭时,就是海雷凯登的末日!那就是自己一直在等待的时机!
他随既扯了扯被角,又将自己的头部放在一个更加舒服的位置,心中暗下了决心就准备入睡
“你以为,你知道了这些,就能将那个男人绳之以法了吗?!”
突然,一道声音不知道从房间哪个角落里传了出来
“谁!”
泰特一个激灵窜了起来,随手不忘记抽出在床下放着的那把生锈的弯刀,他左右四顾房间的每一个地方,可是太黑了,除了黑暗,他似乎什么也看不到
“呼”
正在他紧张不安时,桌子上的小油灯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