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夜谈
深林中月光洒在大地，平日里觉得亲和的月光，此刻却将大地照的一片惨白，让人心生压抑。
大军将士大多已经休息，急行军两天，将士们也确实是累了，除了守夜的士兵，其他的将士躺在地上均匀的呼吸着，或许这是最后的安逸吧。
“啪。”木柴断裂声音响起，惊醒了旁边帐篷里的小将，小将走出帐篷，看着已经熄灭的火堆，眼睛里似有光芒闪过，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走的旁边的主帐，轻轻唤了一声，里面没有任何回应，他微微皱眉，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发现主帐内空无一人，“父亲去哪了。”少年低声道，走出帐篷，目光向远方看看去，发现前方小山头上站着一个人，抬头望着星空，似乎思考着什么。少年向那身影走去。
“是乾兒么。”徐乾走到那身影后方时，突然有声音从前方传出。
“父亲，夜深了，明日还要赶路，你怎么不休息。”徐乾看着前方的身影，轻声说道。
“皓月当空，乾兒你看，这片大地一片祥和，我想把这些紧紧地记住，怕是以后再也看不到了。”徐德飘忽的声音，从前方隐隐传来。
“父亲说的哪里话，此次前去白门关御敌，相信定能凯旋而归，让那敌军不敢来犯，到时父亲再好好欣赏便是。”徐乾看着双鬓微微泛白的徐德，感觉那前方的身影有些没落，轻声言道。
“也许吧。”徐德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
“父亲，有何疑虑？”徐乾看着徐德略显沧桑的身影，轻声问道：“或许儿可以为你分忧。”
徐德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徐乾，眼中满是疼爱，轻声说道：“儿呀，我行军之前，程老国公，曾将我叫道他的住处，与我说了敌军一些消息，为父听后，心中隐隐不安。”
“说什么了？”徐乾问道。
徐德没有直接回答徐乾的问题，低声说道：“前段时间各国向我朝挑战，你当时也在场，你感觉自己与那个烈相比，孰强孰弱？”
徐乾思考片刻，开口道：“儿并非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若儿与他对打，拼尽全力，也恐怕只会两败俱伤。”
“嗯，看来你还不是那种妄自菲薄的人，那你可知道那个烈，在梁国能用的将中，能排几何？”徐德嘴角有些笑意，看着徐乾轻声问道。
“烈的武艺属于高手之列，想那梁国弹丸之地，应该能排在前五吧。”徐乾思考片刻，说道。
徐德看着徐乾缓缓摇了摇头，：“他只算中等。”
“什么？”徐乾有些不信，惊道。
“你感觉罗平武艺如何？”徐乾继续问道。
“罗平哥武艺高强，我自愧不如，我朝当下恐怕难以找出能与罗平哥一战之人。”徐乾眉头紧皱，轻声说道。
“嗯，你说的没错，罗平武艺在我朝堪称第一人，但是那梁国能与罗平一战之人却在一手之数。”徐德微微叹息，缓缓说道。
“什么？怎么会！”徐乾心中大惊，看着徐德眼中充满不信。
“呵呵。”我当时听到老国公与我说这些事的时候，也是你这副模样，你可道他们是谁？”徐德看着自己的儿子，似有些无奈。
“谁。”徐乾急道。
“天霸军统帅：傲天霸！天狼军统帅：西门贪狼！血雨军统帅：唐落雨！狂狮军统帅：萧狮！以及死士军统帅：皇甫天！此次带兵犯我白门关的，正是西门贪狼！”徐德眼中似乎带有些狠意。
徐乾嘴中嘀咕着这些人的名字，心中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梁国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高手。
“我大唐距今已二百余年，昔日先祖，横扫八荒，统一天下，我朝也成为外邦小国心中的上国，天下统一之后，国家开始重文轻武，虽说这是时代所致，但是我朝偏差的太厉害了些，许多公爵家的子弟，都弃武从文，以求在朝中能够谋得重位，时至今日，我朝中，能征善战之将，恐不及一手之数啊。反观外夷小国，从先帝年间，便注重操练兵马，文武重用，昔日先帝之时，外夷来犯，先帝带兵平息战乱，但这并没有引起我朝的警示，反而滋生了我朝自大的态度，如今文武失衡，大唐上下，能拉来即战者，却没有几人呀，虽然我大唐现在无限风光，殊不知已是外强中干，外敌一但来犯，我大唐的江山岌岌可危呀。”徐德看着满天的星光，叹息道。
徐乾听到徐德诉说，也轻轻的叹了口气：“父亲或许是我们想的太多了，明日我们定能驱散来犯之敌！”
“或许是我自虑了，但愿是我自虑了，此次西门贪狼亲自率兵前来，却围而不攻，我始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徐德看着天空，轻轻的声音传出。
徐乾看着父亲的背影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站在他的身边，陪着他，一阵凉风吹过，二人战袍轻轻飘舞，似在诉说着什么，二人默默无言，静静的对着前方城池。
“乾兒，明日不知战况如何，你出入疆场，要懂得保护好自己，我带你出来时，你娘千叮咛万嘱咐，让我要好好的把你带回去，记住不要冲动，明白吗？”良久，徐德的声音传到徐乾的耳朵里。
徐乾抬起头，正好碰见徐德那关爱的眼神，“嗯。”他微微点头，嘴角的笑意慢慢爬到脸上：“爹，我会的，我们一定会驱尽来犯之敌。”
徐德看着眼前的儿子，嘴角慢慢出现笑意，他摸了摸徐乾的头，微微点头，他转过头，看向远方的白门关，眼中却隐隐有些担心之意。
“爹，时候不早了，我们快些回去吧，您要休息一会，养足精神，明日才能更好的驱散敌军，你这样忧愁，娘知道了，怕是要担心了。”徐乾看着徐德的表情，故作轻松的说道。
“嗯。”良久，徐德的声音缓缓传来，他回过头，向着驻扎的营地慢慢走去，徐乾看着他父亲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阴影中，他眼中的笑意，慢慢变得冰冷。
“无论你是谁，我都不会让你侵犯我的国家，伤害我的家人以及我的同胞。”徐乾对着远方的白门关亦或是对着自己，狠狠说道。
月色依旧惨白，照在大地上，山头上，树叶被风吹的哗哗作响，林里枝条飞舞，似乎有些瘆人，但刚刚的人影却是消失不见了，没有一点痕迹，仿佛根本就没人来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