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回 要给主角面子
元雀王京，首都人民欢声雷动。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看人装逼你还装不过他，所以世界上最欣慰的事大概就是看他翻车。
右丞相、兼王京府尹（相当于首都市长）姓韦，韦小宝那个韦。然后韦家的那个小宝——也就是这次翻车事件的话题人物，名唤韦亦凡。
一听就知道是个有经历的男人。
他的经历跟他的经历异曲同工，都是放炮，不过他放的是“元力脉冲炮”，一种适用于军队的单兵战技，消耗小、杀伤力强、精准度高、性价比绝高。
这东西的原理是在他十五岁发现，十六岁试验，然后在家人帮助下研发成功的术式，所以炮王之称首先是当之无愧的，江湖人送外号【紫帝州炮王】。
外号可能有点歧义，但充分显示了这个人对能量科研的水平和天份。
除此之外，韦公子（这个称呼不会搞串）在元力修行上也不逞多让，五岁入门，八岁开启有极阶一段，十八岁突破无极阶一段。他可能不是最年轻的无极阶修士，但他的确创下了“十年无极”的最短时间突破纪录。再加上他在修炼之余，也就是十六岁搞出来的那个发明专利——
一般厉害的武者，脑子都比较耿直，而韦公子无论是武力值、还是智力值，都在同龄人的最高水准，平均值更是绝无仅有。这小子年纪轻轻就走到了人生巅峰，一时间引得多少少爷羡慕嫉妒恨，多少少女寂寞空虚冷。
然后他经历了萧遥也经历过的一句形容：人生如书，这一页你很牛逼，但翻过这一页，只需要一秒。
他比萧遥稍微好一点，历史的大手翻他那页的时候抽了风，用了整整两年时间才完全翻过去。
这两年之内，他的修为不再增长，反而开始下降，元力内储原来越少，居然出现了掉段现象，家人做了许多努力，天才地宝不要钱一样吃，但也无法阻止他的衰弱。
两年后，也就是二十岁的时候，弱冠之年，此人已经修为全无。
平民像他一样吃那样多的资源，估计也该有个有极阶，但他现在毫无修为，可以说是实打实的废物。
痛苦不在于失去，在于拥有后失去。若韦大公子本就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没有修为也罢了，读书也可成才。但他出生王都名门，别说是落地龙凤，他就是投胎前也该知道自己此生必该成就，谁知大起大落来的如此之快，更遑论是沦落到这等地步。
现在活着都需要勇气，真是自杀的心都能有。如果说不是怕给家里人丢脸的话，他早就放弃抵抗了。
“韦大公子这一回还有什么话说，爬得越高、摔得越狠呐，终于搞到辛家退婚的地步。”
“可辛家此举不是有违道义吗？”
“你有所不知，若不是有违道义，辛家何以会把韦相公的消息弄得人尽皆知？有道是家丑不外扬，可你认为谁会把公子丑事宣扬出去？”
“哦？原来如此……”
茶馆儿里，萧遥一行听了旁边人道听途说，完全不以为然。
长孙兴跟辛家仇深似海，此刻在桌旁狠狠道：“辛贯猪狗不如，道义算什么，他连字都不会写，这两个大字贴在他脸上也念不出来！”
傅青云小声道：“祸从口出，祸从口出……”
“对啊！怎么说话呢！”旁边陆离拍案道：“其实我倒觉得辛贯做法还挺讲究的。”
“岂止讲究，完全是教科书般的成功人士做法。”萧遥也表示赞同，看向旁边的长孙兴：“左相下台，新任左相乃是辛贯的门客，大司马如今外有狗腿跑路，内有君上撑腰，可说是一手遮天。以前跟左相斗嘴，拉拢右相就是理所当然。所谓今非昔比，又所谓兔死狗烹，左相下去了，右相的含金量当然也下去了。”
萧遥这桌人座的不是角落，而是门口，此言一出，周围掠过一片寂静，随后搬着板凳坐过来一圈儿人。
一名没留胡子的俊秀小哥，端着一杯新沏的茶凑过来：“哥哥喝口水，你说，为什么左相下去了，右相就没含金量了？”
萧遥端起来喝了口：“我不了解官阶，但听上去左、右相应该是平起平坐，而左相和大司马又是针锋相对，可以说，大家都一个水平。但现在，老辛把左相当了狗腿，那平起平坐的右相怎么可能成他的亲家。”
那小哥点了点头：“嗯，有道理，那你说辛家择亲应当在何处？”
萧遥看向陆离：“这还用说，陆离，你如果是老辛你嫁女给谁？”
陆离接口道：“这还用说？放着皇亲国戚不当，把女儿嫁给右相，这是脑子进水了吧。我要是他，现在应该嫁女入皇室，最好还是太子，日后当个国丈，甚至更高一筹……嘿嘿，岂不美哉？”
萧遥笑而不语，陆离也是做个鬼脸。
“哈哈！你们说的真有道理！”那小哥瞧了一眼自己同桌的伙伴：“岂不美哉？”
那是一位白衣公子，神色不悦地摇着折扇：“坐回来，要不然一起回去。”
“哦。”那小哥只好悻悻地过去。
等那人走后，萧遥才笑道：“陆离，你真会给女儿改嫁吗？”
陆离摇头：“当我傻？玄幻故事里，当头第一真理：要给主角面子。”陆离摸着下巴道：“现在辛贯爱答不理，以后可能还高攀不起呢，更有可能让人赚了女儿还杀了全家……”
俗话说：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尤其在故事里，配角活下去的第一准则，就是给主角面子。
萧遥起身道：“走吧，咱们近处去瞧瞧这退婚少年穷。”
右相、兼王京开封府尹，韦府自然是个气派地方，可现在门口跟菜市场一样，甚至有在这里买炸串儿、糖人儿的。
守门的人显然是辛家人，基本上都是一副街边摊贩的态度：都来瞧瞧，都来瞧瞧，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于是韦家门口已经人山人海，后面人大多都看不到里面情形，但就是因为看不到，舆论和谣传发酵的速度才会快地离谱。
萧遥看着这幅运动会景象：“老辛做到这个地步，以后只怕是尸骨无存的下场。”
长孙兴特喜欢这个观点，深表支持。
傅青云特不解这个观点，深表疑惑，扯了扯陆离：“陆兄，此次事件，明眼人一看便知受害者是韦家。可为何前辈他一直感叹辛家处境？”
陆离跟他三言两语解释不清何谓退婚流，只言道：“做人留一线呗。”
韦家的大门前挤满了人，这也从侧面反映出一个问题：人挤满了韦家的大门。
萧遥在那边跳了半天没地方进去，怒道：“这怎么看啊？在这里玩人挤人吗？神——经病！”
旁边一只小手牵过来：“跟我们来！”是茶馆遇到的那两位白衣公子。
这两人直接带着萧遥他们绕过大半个宅邸，从偏门进去。那门前的家丁见鬼一样当做没看见，放他们进去了。
萧遥跟陆离交换眼神。
萧：你猜这俩是谁？
陆心事重重：反正不是主角……
过了数重外门内门，穿屋过院，然后在会客厅外等着，等到几个辛家人进去时，几人混进了人群才不那么显眼。过了不久，再跟着辛家的年轻人跑到事发地点。
直击退婚流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