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四章 小事情大问题
“是欧总临时提出说要休息一天,我没什么计划,听你的吧!”唐晚宁放下手里的调羹,尽可能跟他好好交流。
他多留一天,她都多烦一天!
欧牧夜想了想,说:“那就先去唐小姐家里坐坐吧。”
唐晚宁婉拒:“你别开玩笑了,我家没什么好看的,欧总实在想不出,那我们去钓鱼吧。”
别说他有坏心思,就算没心思,她也不可能带前夫去她的房子,让他有嘲笑她的机会。
“唐小姐说话怎么总是自相矛盾,嘴上说听我的,可实际上你又要自已做主,这种坏毛病是什么时候养成的?”欧牧夜轻轻皱着两条长眉,说起话来毫不含糊。
唐晚宁被他突然其来的“攻击”弄的几乎招架不住,心里头压抑的火也止不住的跳跃出来:“欧总,虽然我这么说了你又要说我哪里欺负你了,可是我还是要说,拜托你就不要为难我了,总不能你提出让我去死,我也立刻找把刀子抹脖子吧。”
她的表情跟咬字一样用力,以表达她心里的不满。
欧牧夜将手叠起来让腹部一放,身体也跟着后仰,从鼻息中沁出一口气来:“我没说让你去死!”
唐晚宁受不了的扭开头去冷笑笑,真的不想跟他扯,她转回头去,直截了当的转移了话题:“那欧中究竟要不要去头钓鱼?”要不你就滚回自已的世界去,不要在兴风作浪。
“貌似,我已经没得选了!”欧牧夜起身,走出包厢。
蓝柏光微微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也跟着起出去。
从刚才的坐车位置到现在,唐晚宁已经受了一包子的气了,可她不仅忍着不发作,还处处维持和谐,她真有种跟他撕破脸皮,然后问问他究竟要怎么才肯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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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唐晚宁带着他们在屁大的小镇上转悠。
她像个兢兢业业的导游,该介绍的介绍,沉默的时候就保持沉默。
下午,顾佳倾也加入进来,有她这个暖场精英在,就永远都不用会冷场。
傍晚时分,他们正从湖里划船回来。
“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晚宁,要不,我们带欧总跟蓝秘书去吃土菜吧,之前客户来了去哪里吃饭,都说味道很好。”顾佳倾出主意,其实她下午一根他们会合,就感觉出晚宁跟欧牧夜之间的气场有点不对头。
不用说,这前夫前妻啊本来就是这样,表面装得没了你我过的更幸福,实际上心里却埋着满腹的埋怨。
唐晚宁提不起情绪似的回答:“可以啊,你做主吧!”
“那大家没意见我就打去定位置了!”顾佳倾目光明媚,语调欢快的又看过欧牧夜跟蓝柏光,见他们没反应,就到一边去打电话定位子。
唐晚宁用眼睛瞄了瞄欧牧夜。
她真的很想问问他,今天这无聊的一天过的有什么感想,钓鱼,摘草莓,划船,他明明有大把的重要事情可做,为何就这么绞尽脑汁的赖在这里跟她蹉跎时间。
一会,顾佳倾过来了,四个人休息去了土菜馆。
他们订的位置,窗外正好是一片的桔子林,茂密的树木在夕阳锈红额余晖下别有一番风情,白日的热浪跟傍晚的降温在让泥土散发出一种特别的气味,真的很乡土。
顾佳倾点了几个招牌菜。
她的口味之重,在泰国那次就都领教过了,这次她也继续发挥,卤味鸭头鸭脖子鸭舌,爆炒田鸡,鱼头豆腐汤,大王蛇清炖土鸡,她自已觉的好吃的,她就认为别人一定也喜欢。
唐晚宁除了田鸡跟蛇不敢吃,其他的都没问题。
欧牧夜光是看食物的外形,就已经缄默了。
蓝柏光倒是也不觉得是不能吃,他只是觉得有点奇怪:“青蛙也能吃?”
“当然可以了,你没有吃过一点要尝尝,”顾佳倾夹了一只到他碗里,那笑容就跟为爱郎亲手做羹汤的小女人似的。
蓝柏光夹起,在顾佳倾期待的目光下,有点犹豫的往嘴里放。
旁边响起某道警示声:“你确定要吃这东西?”
“咳——”蓝柏光惊了一下。
“在别人吃东西的时候打断是不道德的!”顾佳倾眼睛恶狠狠的看向欧牧夜。
他就没道德过!唐晚宁夹着鸭舌头吃,在心里暗暗嘀咕,道德的人会不经家里的老婆同意跟别人生孩子吗?
欧牧夜没说什么,只是把视线移开。
显然是一副不跟女人一般见识的调调。
“哼!”顾佳倾转回视线,美眸一接触蓝柏光的脸,立刻柔美:“蓝秘书,快吃吧。”
蓝柏光第二次放在嘴边,可没想到电话响了。
他放下筷子,拿出手机,看了看之后,目光瞬间慎重了起来,他把头轻轻的靠向欧牧夜,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话:“是邱小姐!”
“跟她说,我正在应酬,等会回他电话!”欧牧夜沉声说。
“是!”蓝柏光有点忌讳的看看唐晚宁,起身,打算到外面去接。
唐晚宁低头咀嚼的动作不由的放慢,光是从欧牧夜的语气里就能听出是个女人打来的,对了,她差点忘了他已经有女朋友了,那就没错了,估计是那个冷傲的女朋友。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她连想都不想去想。
就在蓝柏光要出去的时候,顾佳倾一个箭步起身,拉住他的手臂,犀利的冷笑:“有多见不得人,连接个电话都要到外面去?也不怕人家知道了伤心?要接就在这里接。”
她眼睛对着蓝柏光,话确是说给欧牧夜听的。
“顾小姐!”蓝柏光目光深了深,用眼神请求她不要把事情闹开了,那样大家就都不好看了。
“哼——,这么心虚啊,别担心,我跟晚宁不会在边上大喊大叫让人家小姐误会谁在外面偷腥的,哦,不对,怎么能说偷腥呢,我太不会用形容词了,先来后到的问题真让我苦恼,蓝秘书,你说到底是先有了鸡还是先有蛋?”顾佳倾大声的喧哗,她就是要把事情闹大,她就是见不得有人过了这么久出现是来晚宁伤口的撒盐的而不是来抹蜂蜜的。
电话持续响着。
那头的人显然很有耐心。
蓝柏光被顾佳倾拽的走不了,也回应她这种针针见血不留情的问题,他不能代表任何人,他不过是传话而已。
欧牧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唐晚宁则是始终保持着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境界,可这只是表面,内里如何,只有她自个知道。
“接啊,你不接我来接!”顾佳倾抢过蓝柏光手里的手机。
“你别乱来!”蓝柏光紧张的阻止。
欧牧夜终于开了口:“顾佳倾小姐,麻烦你把手机放下,别这么蛮横无理,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他的眼神凌厉,似要把她切成片。
顾佳倾被他这股强大的气势给镇住,虽然还想抗争,但还是被她的目光压下去了,将手机用力的放到桌上。
手机停顿了两次,又开始响了,跟催命符似的。
一直沉默的唐晚宁忽然放下筷子,拿起手机抛向对面:“自已的电话让下属接干什么?你为难蓝柏光,又对佳倾瞪眼干什么?你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是显得你有多厉害呢,欧牧夜你***就不该来这里装大爷,明天就滚回去,看着你我都眼睛疼!”
她说完,又低下头去吃饭。
那淡然的表情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蓝柏光跟顾佳倾彼此叫唤了一个眼神,悄悄的坐下,看来这火药库要爆炸了。
绿眸的色彩变深了,欧牧夜拿起桌上的电话,接起:“喂,我在外地,嗯,需要在这边呆几天,好,嗯,嗯,,,,”
他声音温润平和的讲着电话,那一头女人低低柔柔的声音也隐隐流出了一些,两人讲的话再过平常不多,无非是关心熟稔的话语,表明了两人之间没有隔膜,最自然舒适的相处。
欧牧夜在那边讲电话,唐晚宁看上去无动于衷,顾佳倾却看上去要郁闷死了。
“真是够了,害的老娘饭都吃不下了。”顾佳倾暗自吐糟,她是为晚宁心疼,老欧这家伙,要是来这里不是想跟晚宁复合的,那他就不要来了,搅乱了一池的春水,又拍拍屁股走人这算什么?
她真的搞不懂这男人脑子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通话结束,欧牧夜把手机放在一边,眼睛看了看对面,又微微的垂下,拿起桌上的勺子,就弄了一些豆腐吃。
其他的人也不讲话,一门心思的吃菜,气氛变的凝滞。
吃完了饭,唐晚宁拿着包去下面付账。
她不在的时候,顾佳倾把眼睛嗖的一下对准了欧牧夜,好似一道x光:“欧牧夜你到底想要干嘛?你来这里的目的白痴都知道是为了晚宁,既然是为了她而来,为何你又要伤她呢?”
“我是为了跟你父亲合作,另外我也没有伤她。”欧牧夜不带情绪的回答。
“拉倒吧,你当我是傻子呢,总而言之,你没有决心追回她,就不要在搅乱她的生活,她已经够可怜够惨了,我i求求你就放过她吧。”顾佳倾拿起包,很失望的扭开头,离开了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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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欧牧夜跟蓝柏光送回了山庄别墅,唐晚宁里面都没有进去就离开了。
回到自已的小公寓,她脱下鞋子,把包放在一边,就先去洗澡了,这两天一夜,过的比在米兰还要光怪陆离。
泡着水中,她用湿漉漉的手抹了抹脸。
周围很安静,龙头里的水滴一滴一滴的掉下来,像是慢慢汇聚成一条河,一条正将她慢慢淹没的河,今天的一通电话如同一面通往现实的镜子,让她那么清晰的看到他已经往前远远的去了,而她还在原地固守着那潭死水,过着什么都不奢望的生活,最让人绝望的是,连记忆中那独属于她私藏的美好都一并被抹平了,就连记忆都不是她的了,她被剥夺的什么也不剩下。
早已经接受了遗憾的那份心,又忽然发酵,变的如同昨日刚刚发生时那么痛,剐的心好痛好痛。
“叮咚!”
不是过了多久,水都变凉了,她听到了门铃声。
从浴缸里爬起来,她擦干净了身上的水,披了一件睡袍走出去开门。
有时楼下的快餐厅的大姐会那些水果什么的上来,因为她常常会给她一些工厂里面的样衣。
她想,这个时间段八成是她。
将门打开,却不想门外的人是欧牧夜。
震惊归震惊,唐晚宁还是得要跟他说话:“你怎么来了?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要问到唐小姐住在哪里在小镇上不是什么困难。”欧牧夜没等她同意就走进了屋里。
他环视屋里的每个角落。
唐晚宁没有把门关上,站在门口对他说:“我想休息了,你请回吧!”
“来都来了,我想坐一会再走!”
“我不想你做,请你走!”唐晚宁说的斩钉截铁。
她为什么要给一个至今扔在她心上撒硫酸的男人闯进她生活的机会呢。
欧牧夜不仅不离开,反而更加往里走。
这一强行入侵的举动刺激到了她的神经,她大步流星的追过去,扯着他的手臂往外推:“谁让你进来的,这是我的家,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进来。”
他像一座山一样屹立在原地不动,低头望着她倔强的脸,幽幽的开了口:“可我已经进来了!”
唐晚宁双掌推着他的胸膛,胸口的起起伏伏,黑白分明的眼眸带出一点红血丝,涨的越来越红,嘴唇微动,她的声音像是掉了线的风筝般瑟瑟发抖:“你已经亲眼看到你想要看到的东西了,也已经证明了我过的不如你好,我也见识了你的风光你的幸福你的厉害,欧牧夜,你赢了,你才是人生的大赢家,而我什么都没有,这样够了吧,如果你满意了,请你放过我,离开这里,不要再来了!”
到了此刻,她才知道,原以为自已内心强大到可以应付事情的她,其实一点用也没有。
她只是一只躲起来蜗牛,给她一个壳,就紧紧的缩到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