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书和刀的故事
【买家商店】的位置从来不是固定的，它会随机出现在你预想不到的地方，也许是街巷交叉路口红绿灯边上，也许是湿地公园久未修剪的林间，更可能隐藏在杂货店后头，不留意寻迹，压根没法找到。葵里沙作为领路人极为合格，她记住了三年内【买家商店】位置变化规律，并推算出了现今可能分布的三个落点。
最终，不费吹灰之力的找着了。当见着老板时，展陶真怀疑他们是同一个人，那刻意遮挡的面孔下，也许长着无差别脸庞。实在太像了，无论是声音或是举手投足间的习惯，再是穿衣打扮的风格。老板见二位来访，态度尤为热情，弄明白来意后，他向展陶询问道，“你说那书你只打开了一回？”
“没错。”展陶实诚道，“我老觉着这书的著者有猫腻，特意隐去了某些关乎使用限制的字眼，若是可无限召唤大妖，那不是能称霸全宇宙了？”
“因为这些没有依据的猜测……你忍住了再度翻开它的欲望？”老板有些惊愕，也许觉着这理由说不过去。
展陶颔首，“这不奇怪，面对未知的事物，还是谨慎些来的好。”
“事实上，这本书历届主人，都在拥有后的极短时间里，连续翻阅了数次，召唤了数尊大妖。”老板笑出声来，“可结果却是，他们因无力掌控这些妖怪，被活生生吃掉了。”
“贪婪是原罪。”听着二人的对话，葵里沙评价道。
展陶思索一会儿，有些想不明白了，“既然著者将书流传了下来，那么他为何要害死下代继承者？”
“字不是他隐去的。”老板摇头，接过葵里沙递来的一大袋加特，拿手掂了掂重量，甚是满意道，“而且，后人大多知道这项规则，只是他们无法克制不断变强的执念。对书的主人来说，召唤大妖并非难事，正因没有门槛，才成了他们纷纷毙命的真实原因。”
展陶感叹，“哇，还真是差点死了。”
“著者的宗旨，是将书传给有德行的人，显然，贪得无厌者不在此列。”老板接过刀，竟不怕刀刃之锋，用手指弹了弹道，“刀是好刀，只不过近日遭受恶战，刀身严重受损，再难恢复当年之神光。”
“你知道它的来历吗？”比起书，葵里沙更关心刀背后的故事。
“三日月宗近。”老板博闻强识，手指如剑，直指刀纹道，“此乃足利将军家秘藏的名刀传承，上有半月形花纹，刀铭为“三条”，是其创造者刀工的名字。”
葵里沙不满足于这些，“你知道其它更有价值的信息吗？比如运刀时灵力流动轨迹，或者保养注意事项之类的？”
老板沉默良久，脸色难堪地摇头。
若是【买家商店】的主人都说不上来，那这刀的来历当真十分神秘，也难怪葵里沙查不出线索了。为了得到想要的讯息，葵里沙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据她说上回【rank】打来的奖励全搭进去了，老板是生意人，自然不会做亏本买卖，他的每条情报都明码标价且价格不菲。
展陶有些不好意思，让女人破费想来不是他的做人准则，可奈何他囊中羞涩，只能隐晦表示会在【rank】中好好表现，尽量多拿些赏金孝敬她。葵里沙听了，说不出轻浮的一笑，“得了吧，你这小菜鸟，能熬过第一轮就算不错了。”
临走前，老板免费友情赠送了一条忠告，这是稀罕事，可因为他说的相当随意，且白送之物向来不会引人重视，所以展陶没太放心上。
他说，“这个世界的净化历程绝不会轻易结束，也许有一天它会脱离那些人的控制。”
回归第一件事，便是满世界找张奚落，死前希瑞尔说过，她是一名【清醒者】，这个故意伪装成路人甲，毫无存在感的人，实在值得高度警惕。本来找张奚落是一挺容易的事，打给白莲或者陈乃昔都成，她们是室友，自然知道彼此的去向。可闹了不愉快后，为了避嫌展陶尽量不去打扰她们，亲力亲为用最笨的法子，在宿舍楼下蹲她。
搞不明白状况的，还以为是哪个痴小子，在苦等女神光顾呢。好在等待终归有了回报，中午时候，张奚落抱着叠书出来了。看她打扮，确实“可圈可点”，实乃路人典范，她其实长的不赖，可一方框眼镜完全掩住了她双眸的灵性，再加上全素色的衣裤，丢人堆里眼神再好也难找出来。
展陶快步迎上去，想直截了当地拦住她，而张奚落演技了得，轻轻一个侧身便躲了过去，展陶只好回身去追，喊了好几声，动上手了才把她给叫住。
“你叫我？”张奚落神情相当迷糊，像个不经世事的傻丫头。
“别装了，咱是同类，得互帮互助，你也不用怕，希瑞尔已经死了，短期内没有人会再威胁你。”展陶表明来意，“我来见你，主要也是为了表面身份，也许这学校里，还藏着和咱们一样的【清醒者】。”
张奚落稍稍正色，扶了扶眼镜道，“原来希瑞尔死了，难怪这几天没瞧见他，真是除了一祸害，难道……是你杀的？你好厉害啊。”
在这一刻，展陶有过犹豫，虽属同类，可相互间不了解不可不防，如若交代的太多，又容易被抓到把柄。可若不以诚相待，那这联盟又该如何建立呢？
展陶还是决定说出真相，张奚落听后惊了好久，“你说你和【主角】做朋友？联手杀死了希瑞尔？这怎么可能啊？人类和他们……是天敌啊！”
“事实便是这样，有机会让你们见面就清楚了。”说到这，对话停顿了一下，随即展陶又想到了一个好奇且十分重要的问题。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世界变化的？再者，你是如何自保的？别紧张，我看你这么柔弱，所以才这般问的。”展陶极力让语气显得亲和些。
张奚落抿了抿嘴，拿出了早就备好的答案，“我也记不清了，不过我知道一点，人类【开放度】的提高，并非那些人的主观意愿，严格来说，他们在逐渐丧失对这世界的控制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