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8章 网里没鱼
看着大海，心胸似乎也变得开阔了，在这种境界里，特别能使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望眼过去那开阔无边的大海，雄浑而苍茫，把城市的狭窄、拥挤、嘈杂全都抛洒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时老王走了过来，站在项清溪身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抽出一支烟点上，长长的呼出一口烟气后，才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选这个时间出海吗？”
“不知道，为什么呢？”项清溪没有回头，眼睛依旧眺望着远在天边的夕阳。
“因为这时候出海，正好是第三天的凌晨到达绳冲渔场。”老王狠狠的又吸了一口烟后，答道。
没等项清溪说话，老王又继续说道，“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船在凌晨到达吗？”
“因为那时鱼儿在睡觉？”项清溪随口开着玩笑的答道。
“哈哈，因为小本日鬼子的军舰那时在睡觉。”老王扔掉烟，哈哈大笑起来，“其实我喜欢傍晚出海是因为我喜欢迎着夕阳，你不觉得夕阳很美吗？”
“是啊，每次看到夕阳都能想起这句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项清溪由衷的说道。
“其实你没来我的船上时，我每次出海，都喜欢站在甲板上看着夕阳。”老王看着远方的夕阳，静静的如雕像一般。
项清溪看着老王没有说话，随后转过头也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渐渐西下的落日，心中叹道，“这老王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半晌，收回眼神的老王长叹了一口气，又抽出一只烟点上，“小兄弟，如果这次出海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你可别怪老哥，海上的生活不是那么简单的。”
“哦？能出什么问题？遇到风暴？”项清溪一楞，老王这话说的有点唐突。
“没事，希望不会遇上，十年了都没遇到，这次也应该遇不上，是我多心了。”老王说完，就低下头静静的吸烟，火红的烟头在傍晚的昏暗中一亮一亮的，刺得人眼睛有些疼。
老王不想多说，项清溪也就没问，两人都没回舱，只是在这里静静的看着有些昏暗的海面，傍晚的海面有些恐怖，像是等待吞噬过往船只的黑色怪兽，除了马达和海浪声，再没有别的声音，就连海鸟都没了身影。
良久，吸了一根又一根烟的老王终于把整盒烟都吸光了，才把空了的烟盒用手一握，团成一团，丢进海里，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这是我最后一次出远海，以后，我就要开始我新的生活了。”
说罢，转身便回了驾驶舱，留下一脸迷茫的项清溪独自看着已有些看不清的海面。
不一会儿，渔船速度陡然增加，像是在追逐落日的余辉一般，乘风破浪向深海驶去。
渔船在海中经过一夜的航行，对于首次出海的项清溪，一切都是好奇的，朝阳出现在船尾，项清溪吃过船长老王让厨房准备的早餐后，就走上船尾的甲板，又在那里欣赏朝阳。
金灿灿的阳光倾泻下来，注进万顷碧波，使单调而平静的海面忽然而变得有些色彩了，项清溪发现神识，把神识浸透在海水与阳光之间，感受着那一丝温暖的凉意，很矛盾的感觉，阳光的温暖和海水的凉意融合在一起，感觉神识都都在无形中得到了温养。
海下的鱼儿追逐着渔船，也有几条鲸鱼在船的两侧徘徊，只不过这些鱼并不成群，只是好奇海面上的黑影而嬉戏，在早上敢出浮到水面玩耍的鱼儿都是些海豚之类的中型鱼，时而跳跃，时而追逐。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已是中午时分，这个时候渔船会放下船后的拖网，随便打捞一些鱼儿好当作午饭，拖网下沉之后，项清溪很好奇鱼儿是怎么进网的，所以他的神识跟着拖网一起沉入海面。
也许因为中午的海面温度升高，像鱼儿这些冷血动物不喜温水，拖网入海半天，项清溪也没见有什么鱼儿入网，所以当有船员过来升拖网时，项清溪出言制止，“兄弟，网里没有鱼，升起来没有用吧？”
这名船员长的五大三粗，面色不善，不过说起话来却慢条斯理的，瞅了一眼眼前这名外来的帅哥，继续按动手里的升降鱼网的按钮，“没有鱼，不可能吧？这都拖了半天了。”
看着这位船员没有听他的话，反而继续升起鱼网，项清溪耸了耸肩不再说话，等渔网升起之后，这个五大三粗的船员惊讶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拖网，喃喃的说道，“怎么还真没有鱼？”说完，转过头看着项清溪，“你能看到海下的东西？”
“感觉吧。”项清溪并没有多说，只是在船尾一侧阴凉的地方感受着大海的气息。
这名船员也没追问，长期出海的人，或多或少的有些迷信，所以，感觉这东西虽然虚无缥缈，但有时也还真准。
拖网再次沉下海底，关好按钮的盒盖，就转身凑了过来，拿出一盒放在兜里好久的烟，抽出一根，递给项清溪，“来，兄弟，来一根。”
项清溪回过头，笑了笑，抬起手拒绝道，“谢谢，我不抽烟，你抽吧。”
“不抽烟，哦，好吧。”这名船员把那根烟又塞回烟盒，又从别的兜里拿出一盒看起来很便宜的烟，抽出一根点上，深吸了一口气。
“兄弟是第一次出海？”船员嘴里吐着烟时突然说道。
“是啊，你怎么知道？”项清溪看着船员反问道。
“只有没出过海的人，才会在中午还在看着外面的风景，这时的海风最毒，你却从早上吹到了现在，眼睛没晃坏吧？”
这五大三粗的船员，说起话来太过斯文，让项清溪无法把他的形像和声音联系在一起，只好别过头，看着外面跟着渔船跳跃的海豚答道，“还好，好像已经适应了。”
“你运气真好，能来远海，老王很少让外人上船的，你应该是第一个。”船员把抽到头的烟屁股扔进海里，站起身准备回到船舱。
“哇，有一群像是个头很大的沙丁鱼撞到网里了。”项清溪突然说道。
“真的假的啊？”那名船员停下脚步，不敢相信的回过头来问道，“我和你说，中午我们最多就下两网，如果没有鱼，我们下午只能饿肚子了，这是海上的规矩。”船员有些犹豫，不过看着项清溪那笃定的样子，还是让他把手伸向了按钮，“算了，才一支烟的功夫正常是不会有鱼的，我倒要看看你的感觉准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