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爱不得,恨不得
即使莫习凛意志过人,脸皮厚得堪比城墙角上加三块砖,他也不可能在她如此正的审视目光中当作若无其事,他别开头,躲开了她的目光。
这就是认输啊,程一笙能放弃这个大好机会吗?当然不能,她立刻站直身子,复又站到面前,微微笑的坦然大方,映射出她的心里敞亮明静,容不得一丝污垢,“莫少还没回答我呢!”
他又将头偏开,刚才脸上的那丝暖意已经消失无踪,他下巴紧绷,语气也生硬了一些,但他还没有失控,显然在忍耐,不想把这局面搞僵。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烟,但是又想到她在身边,手不知不觉地收了回来,说道:“以前的事,你全忘掉吧,既然你到了这里,就开始了新的生活,以后你的生活中有我就足够了。你也没必要给自己弄那么重的包袱,最后还是自己难受!”
程一笙偏要对上他的目光,她的身子随着他的目光所动,他简直让她逼得无处可逃,对于他的话,她轻笑了一声,反问他:“您觉得可能?”
莫习凛给逼得恼羞成怒了,也是的,他莫少什么时候被人逼得如此狼狈过?以前哪个女人不是巴着跟他扯上关系,他说什么都行,他不说的她们也都做到位了,程一笙是头一个跟他提条件的女人,自然也是他碰的第一个已婚女人。
道德这种事儿在他心里本就若有若无的,从小他的家庭教给他要有钱、达到目标要狠,却唯独没有“道德”这种东西。他喜欢一个女人,想办法把她弄到手,那有什么不对?即使她结婚了,那又怎么样?
现在面对她的质问,他愤怒了,他垂下目光恼怒地盯着她,压低声音冲她叫道:“可不可能,那是你的事,你要是自己想不开,那你就受着吧!”
他的声音几近于低吼,可以见得,他此时的心情有多么的不平?
程一笙面对她的怒火,没有胆怯更没有选择逃避,她思路清晰,继续逼问,她的眼睛盯着他,在认真观察他,看什么时候才能到他的底线,她及时收嘴。
她此时的目光太过明亮了,即使她笑着,也比他愤怒着更加有侵略性,这个女人,她的厉害不在于她是否愤怒,而是她在任何时候的冷静,莫习凛此刻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莫少喜欢我什么?”程一笙继续发问,进行她的第二个阶段计划。
莫习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逼自己用一种近乎于淡漠的目光去看她,不想暴露自己心里的波动,他想看明白她心里想什么再回答。
可是这次,他还没有说话,程一笙便替他说了,反问道:“是不是看中我的独立?看中我的智慧?这两点让条件不差的我,更放光彩?”
莫习凛没来及细想她话中的含义,已经忍不住点头了,点完头他觉得自己好像中计了。
程一笙唇边扬起的弧度更大了一些,表明她心底的喜悦,她达到了目的。她继续追问道:“莫少觉得如果我变成了只会取悦男人的家庭妇女,没有自己的事业,没有自我,您多长时间会厌烦?到时候,您恐怕不会再多看我一眼,相信这样下场的女人不会没有,莫少您现在想起过她们吗?我想您对我不是喜欢而只是将当成玩物,对不对?”
这句话彻底地激怒了他,他死死地盯着她,双手失控地抓住她的肩,失声叫道:“不、不是那么回事!”
他的叫声,吸引到屋子里塞的注意,塞走到后窗,向声音处望去,他的目光原本是有些散漫的,可是那目光刚触及到她身上,就不由自主地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身上。
程一笙本就是个不容别人忽视的女人,她再穿上象征着她特性的旗袍,那就是走到哪里都是万人瞩目的焦点。程一笙的气质已经与旗袍融入到一起,她与旗袍相辅相成,形成一种独特的、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塞似乎听到自己心脏有力的跳动,程一笙身上的旗袍质地颜色,像极了泰国流行的颜色,金绿色,很耀眼,那紧身的旗袍勾勒在身上,比泰国服饰还要显身材,可是这种性感又带着端庄,不容让人侵犯。她那精致的五官配上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是那般的耀眼。松散的发髻增添了一丝女人的味道,偶有落下的俏皮发丝显得她更加安然闲适。
尤其是她脸上那微笑着的、漆黑剔透的眸闪烁着明亮的光芒,足以耀眼,她的笑、她的目光,可以扫清人心内隐藏在任何一个角落的阴霾,比阳光还要灼热,却不会让你感觉到不适!
尤其是在莫习凛愤怒的几近狰狞中,程一笙脸上轻松睿智的笑,更加吸引人的目光。
塞以前没觉得女人有什么区别,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是什么类型的,清纯还是妩媚,可是今天他才知道,原来女人是否独立,从脸上就能看出来,显然他的那些女人,都是一些只有漂亮脸蛋依附于他的女人。比起程一笙就好似没了自我没了灵魂。而他今天才发现灵魂对于一个女人的重要性,好像这个人一下子灵动了起来,鲜活了起来!
不错,程一笙这样的女人,是他头一次见到的!
穿着泰国式的颜色,带着中国特色异国迷人的气息,还有那独特的、让人移不开目光的气质,都给了塞新鲜与震撼的感觉。
“莫少,您失态了!”程一笙低头看自己的肩上,他的手。
这一刻,她与他的距离迅速拉远,像是以前在R市那个陌生的、客气的感觉,一点都不让他所喜。他承认他失控了,然而这个女人,真是折磨得他心都要碎了。
他的大手,死死地按住她的肩,根本就移不开,仿佛全身的力气都放在她的肩上。
程一笙露出个笑,她抬起手,将他按在自己肩上的手拂开,像是安慰他一般地说:“你不用那么紧张,我们只是在谈话,你渴了吗?我想喝东西,泰国有名的是什么?”
她的这个话题转得很突然,但无疑给他最好的缓冲时间,莫习凛在让自己的表情慢慢变得正常。
她看向他问:“榴莲汁好喝吗?我还没来及喝,你喝过吗?”
她的表情是若无其事的,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程一笙承认,此刻她的心里是有一股想要报复的感觉。毕竟不听从她的意愿将她掳到这个地方,又让她吃了苦头,她怎么可能不想回报一下呢?她一向从来不忍莫名之气。忍要忍得有价值,这丝毫没有价值的忍,她向来不忍。
鉴于此次莫习凛的恶劣表现,程一笙决定用残忍的攻心术,通常女人的耐力都比男人好,男人擅长一举攻破,女人则擅长跟你慢慢耗,男人多半没有耐心,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缴械投降。
你不是喜欢我嘛,那也先要可以忍受才行!
程一笙这样的女人,你想和她在一起,那要她真的臣服于你才行。如果她不是心甘情愿,那这辈子得累死你!
莫习凛松了口气,说道:“我还真没有喝过,你不嫌臭?”
“榴莲是种奇异的水果,有种奇异的味道,其实那不叫臭,干脆我们尝尝吧!”程一笙提议道。
相信有了那臭臭的味道陪伴,他应该没什么兴致了吧!
莫习凛从来不碰那种臭东西,但是程一笙想喝,他也只能奉陪,他转过头招了下手。是冲程一笙的房子那边招的手。
程一笙也向那边看,她想看看哪里藏着人能拉动铃的?只可惜她什么也看不到,然而一个女人却从那边走来了。就是刚才给她送衣服的那个女人,带着丝媚意。
莫习凛说了句泰文,女人礼貌着又退下了。
程一笙重新将手搭在木制栏杆上,看向湖面问他:“这里为什么没有蚊虫呢?”
她很奇怪,一般这种气候的地方,蚊虫都十分肆虐,可是她却没在这儿看到。
“这里有一种特殊植物,防蚊虫的,只要大量种植,就没有蚊虫光顾了!”莫习凛说道。
“薄荷草吗?”程一笙问。
“不是,不过类似于那种植物!”莫习凛说着,看向远处道:“榴莲汁来了!”
程一笙看过去,果真看到刚才退下的女人,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两个杯子。透明的杯子可以看到里面有浓稠的黄色液体轻微地晃动。
女人走过来,莫习凛拿了一杯递到程一笙手中,自己也拿了另一杯。程一笙对女人说了“Thankyou!”,女人笑笑退下。
莫习凛对她说:“你说了也白说,她听不懂!”
“这个女人不像是佣人啊!”程一笙说道。
“她是塞的女人!”莫习凛淡淡地说。
“啊?你让他妻子伺候我们?”程一笙觉得不安了,那塞跟头狂牛似的,回头万一以为他老婆受什么气,找她算账,她可受不了啊!
莫习凛笑了一下,说道:“是女人就是老婆了?”
程一笙明白了,看样子这个塞也不是什么正经的。男人有了钱有了地位就觉得自己怎么着了似的,最讨厌这样的男人。
程一笙低头喝榴莲汁,眼前一亮说:“现榨的呢,真好喝,你也尝尝!”
莫习凛微微皱眉,他真是没打算喝的,可是她这么一说,他也不好矫情,她一个女人都不嫌臭,他大男人要是嫌臭,显得不那么男人!
扑鼻的臭味儿,直让莫习凛犯呕,在程一笙期待的目光中,他硬着头皮将那东西给喝了,然后几乎是闭着眼把东西给咽下去。
他脸上的痛苦,简直掩饰不住,程一笙看在眼里,心中别提多高兴了。她笑眯眯地问他:“味道如何?”
莫习凛给熏得有点想吐,他硬生生缓口气儿说:“是不错!”
“那就都喝了吧!”程一笙说着,先喝自己这杯,反正她是不嫌这个东西,一般来讲,你他们这种自诩是什么豪门公子哥,要风度要装的人,才从来不碰这个。
“好!”莫习凛这个字显然说得虚弱无力,不过他先前已经说了好喝,现在不喝,不是明摆着骗她呢?他可不能让自己的形象再坏下去了,反正一口也是喝,几口也是喝,他干脆仰头将剩下的一饮而尽。
这冲天的臭味儿熏得他快要昏倒了,他觉得胃里一阵阵往外翻,他实在忍受不了,只好说道:“我先去趟卫生间!”然后落荒而逃。
他向来都是讲究带着贵族风慢条斯理的,不管什么事也不能失了风度,可是现在,他就是一点风度都没有的在她面前拔腿就跑,比起在她面前吐个稀里哗啦,这真是好太多了。
程一笙看着莫习凛跑掉的狼狈背影,忍不住笑了,唇边划过一丝得意,她晃了晃手中的杯子,透过玻璃杯看折射出的彩色阳光,快乐地哼起了小曲儿。
这只是刚开始,咱们慢慢玩!
殊不知,她的这些表现都看在塞的眼里,甚至她哼得那不知名的旖旎小曲儿,也随着风隐约吹到他耳中,瘙得他耳洞痒痒的。
怎么样形象这种感觉呢?就好像泰国另一样知名的东西,曾经在金三角非常出名,你明知道那是不好的,却抗拒不了,上了瘾!
莫习凛冲进屋子,刚刚进了厕所就忍不住吐了出来,那东西好像从胃里直接喷溅出来。他简直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光了,连胆汁都给吐出来了,那味道仍旧挥之不去。他一边漱口一边洗脸,要将味道洗去。
吐是一件很难受的事,它可以把你浑身力气都抽光,他吐完后,倒退两步没有站住,靠着门就滑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就算他喝醉也没有这样吐过。
塞站在门外说:“你这是何苦呢?以前你可是死都不碰这东西的!”
难道有比死更让他妥协的东西?
“你不懂,你别管我的事!”莫习凛一边喘着一边说:“去给我找套衣服!”
她注定要在这儿过一辈子了,他会觉得愧疚于她,所以从别的方面,他会尽量地补偿给她。
作为程一笙是绝不可能相信他所谓的感情,她认为任何一种感情都需要你去维持,而这种没有自我的感情是所有感情中,消失最快的那种。相信她身上独立的亮点磨灭后,面临着更多选择的莫习凛,很快又会被另一种具有独特气质的女人所吸引。到时候她怎么办?结果显而易见!
更何况,她爱的男人是殷权,对于莫习凛的妄想,她只能嗤之以鼻!
塞恶狠狠地说:“你真是无可救药了!”
他承认那个女人的确有魅力,但是也不至于让人这样吧!
莫习凛没理他,衣服拿来后,他换了衣服,又重新大步向外走去。
而塞的步子,也忍不住重新走到窗前,去看两个人的发展。
虽然莫习凛的身体受到了折磨,但精神却恢复了。比起刚才精神上的压力,他觉得还是身体的痛苦比较容易承受一些。他哪里知道,程一笙新一轮精神惩罚,就要来了!
莫习凛走过来,程一笙歪头看向他问:“你的脸色不太好看,不舒服吗?”
“没事!”莫习凛淡淡地说,心里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弄得有些喜悦。无力的身体也似乎有力了些。
程一笙低头看湖,说道:“你看那儿有条小船呢,上去划船吧!”
“你会划?”莫习凛的心里又轻松了一些。
“你肯定会吧!”程一笙在确定,莫习凛是否在泰国呆过。如果只是在国内当大少爷,莫少肯定不会划这种用浆划的船。
莫习凛迫切地急于跟她一起泛舟,并没想到她为什么要这样说,在这个地方,他有决定权有优越感的地方,莫习凛对她也渐渐放松了。
而程一笙则在想尽一切办法了解尽多的信息,了解他的弱点。
“走吧!”莫习凛率先走到桥边楼梯,下了船。
这条船就是最简单的木船,是用来清理湖底淤泥用的,他先上了船,程一笙在后面跟着,他转过身,绅士地伸出手,示意程一笙将手放到他的手心里。
程一笙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放进了他的手里,事实上他这样做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她踩上船,船就晃了起来,吓得她大惊失色,莫习凛将两腿分开固定住船,一手扶着她的手臂,一手扶住她的腰,沉声道:“别怕,没事!”
程一笙不敢乱动,船很快就不晃了,她吓得说:“怎么你上没事,我一上就成这样?要不我不坐了!回去吧!”为了试探他一下,万一掉水里可得不偿失。
莫习凛可不会放过这种让两人约会的机会,他放柔声音,说道:“没关系,你先坐下,不会再晃了。你不习惯坐这样的船,所以掌握不好重心!”
看样子,他很习惯喽!
程一笙由此确定,莫习凛绝对在泰国生活过,并且跟塞在一起。她很怀疑,莫习凛作为一个家族的继承人,为什么会在泰国生活?为什么还会这些一般少爷不会的东西?她当初做采访的时候,明明说过莫习凛仅在欧洲留学过几年,没有在泰国呆过。
显然,莫习凛的那些经历,是做过手脚的。这手脚为了掩盖些什么?而且莫家也没有泰国方面的生意,这其中又有什么关系?
程一笙若有所思地坐了下来,莫习凛见她坐好,他在她对面坐下,然后拿着浆划了起来。
程一笙不敢让他看到自己的异样,她伸出手用指尖划过水面,这里的水很干净,一眼就能望到底,望到水里欢快游着的鱼儿。莫习凛看到,她手上沾的水被阳光晒过,更显水嫩透亮,玉指葱葱!
程一笙可不是什么单纯的玩儿,她也没有心思玩儿,再好的景色,她没有兴致。她在酝酿自己的情绪,进行新的攻击。
莫习凛觉得,这真是一幅美丽的画儿啊,很漂亮,杨柳依依、春风拂面、湖水碧绿,微风吹过,波光粼粼,树叶沙沙。
没想到程一笙突然问:“这样,你家人同意吗?”
“什么同意?”莫习凛不解其意。
这转变的确快了些,程一笙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不给他反应的时候跟着说:“我的意思是说,你家里允许你娶我这个结过婚的女人?”
她看得出莫习凛在享受,他将这当成约会了么?程一笙在心里冷笑,怎么可能?她是不会让他舒舒服服的!
莫习凛的表情僵了一下,明显一怔,然后他脸上享受之意立刻冷了下来,眉头微蹙,低声轻斥道:“你能不能现在不要提这些?”
她是煞风景了。她做的就是这个。
程一笙黛眉一扬,说道:“怎么可能不提?这些是我所关心的。你想让我跟了你,你总要给我些保障吧!别到时候你家里不同意,对我痛下杀手该怎么办?”
“不会,这并不冲突!”莫习凛肯定地说。
是啊,他在外面有个把女人,家族不会管的!
程一笙挑起眉问:“怎么会不冲突?你的家庭应该在意你将来妻子的出身吧!”她刚说完,马上想到什么似的,反问他:“你不会不打算娶我吧!你把我放在这儿,不妨碍你回T市再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对吗?”
她脸上的表情太过震惊、太不可置信,她一双杏眼瞪得滚圆,那澄澈的目光盯着他,好似将他心底的龌龊看得无所遁形。
莫习凛没有说话,因为程一笙说得不错。他也不打算否认这一点,反正她在这里跑不掉,与其将来她对他有了感情,再来跟他闹,不如现在就接受这些。
他竟然还敢默认了,程一笙心里冷笑,多么无耻的男人?你这个样子,不尊重别人,有什么资格说喜欢?你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内心里变态的控制欲罢了。
程一笙气愤了,因气愤而激动了,她猛地站了起来。船身剧烈地摇晃了一下,程一笙虽然害怕,但是她并未重新坐下,而是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程一笙的自控力是强大的,她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可以克服一切情感,包括恐惧。
莫习凛赶紧对她说:“你快坐下,那样船就没事了!”
程一笙根本就不理他,莫习凛抬起头,刚好碰进她那因为愤怒而灼灼生辉的眼中,那目光真是太过正义凛然让人不可侵犯,生不出一丝别的旁的心思。
“莫习凛,你让我当一个情妇,这就是你口口声声对我的喜欢?”程一笙清脆的声音没有了丝毫暖意,如同冰玉相击,传得很远。
一个女人能有这样的气势,倒真是令塞意外,他以为这女人只是懂些计谋呢,一生起气来,还是挺有震慑力的嘛!他也是懂些中文的,虽然不精通,但有些词能够听明白,最起码他听懂了“情妇”二字,显然她在为这个生气。他不懂,有什么好生气的呢?女人当情妇很正常啊,再说她又是结过婚的,难道还妄想当莫少的正妻么?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对于她的控诉,莫习凛没有说话,仍旧保持着沉默。他的想法是,她肯定会生气,毕竟这对于一个职业女性来讲,相当于侮辱了。但是目前他没有更好的办法安排好她,所以让她生了气,反正她也跑不掉,她无奈了、妥协了,也就接受了!
程一笙不会让他如愿的,她是最懂得用什么话来戳痛对方的弱点,她居高临下地指着他说:“莫习凛,你敢不敢承认,其实你把我弄到这儿来,并不是什么喜欢我,就是为了让我治好你不举的毛病,让你重新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对不对?”
她的音量一点都没降低,她的气势一点都没减少,她说得是那样的理直气壮,仿佛“不举”这个词不是什么私密性极强的词,她就在光天化日下,这般高声地说了出来。
塞瞪大眼睛,嘴巴张得老大,他听到什么了?他听到“不举”了?他没听错,男人对这种词都是敏感的。男人对这样的事情也是感兴趣的,所以他当初特意问过莫习凛,这个词用中文怎么说,不仅如此,这个词的同样可以代替的词他都学到了。
莫少不举了,这绝对是个大新闻,他还不知道这件事呢!塞的眼里,生出一丝兴味,不行,一会儿要好好问问。
这个词在青天白日下简直太刺耳了,一个男人,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对于这种事是恨不得自杀的。遮掩都来不及,现在让程一笙如此大刺刺就给说了出来,莫习凛再也沉默不下去,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她皓白细腕,咬着牙阴森地说:“你别太过分!”
是他太容忍她了么?让她如此肆无忌惮的?程一笙如此举动,终于让他动怒了,有所行动了。
程一笙毫不惧怕,她眉目凌厉,看着他问:“如果不是因为你不举,你会不惜得罪殷权下这么大功夫把我弄到这里来吗?”
他的手无形中用了力气,警告道:“程一笙,你不要以为我包容你,就如此无理!”
他周身萦绕着冷洌之气,别看他平时装出一副大少爷的模样,其实他跟塞一样,也是手刃了不少鲜血的。程一笙挑战了他男人的尊严,所以他被气坏了,目光交汇间,他杀气渐浓,剑眉斜飞,绷紧的下巴看得出他全身都在用力。
所有的力气汇集在捉着她腕上的手上面,她的腕自然好不到哪儿去。他这如同淬了寒冰的目光,足以让女人吓得瘫软无力。可是对程一笙这种与殷权生活了如此长时间的女人来讲,他的气势吓不到她。
程一笙与他对视着,目光越发炯亮,毫不示弱,甚至此刻她也不怕疼了,她的声音铿锵有力,反问道:“包容?你的包容就是不顾我的意愿,将我掳至这里?你对我的感情也是如此浅薄,你说我程一笙背负着抛夫的名声,跟着你还当情妇,我放着正妻不做,容忍你的正妻,过着见不得人的日子,你当我程一笙是傻子么?”
她的声音因为气愤,悠远而又清脆,这好嗓音,当真如唱歌一般悦耳,只可惜,她在生气。
塞看得直扬眉,这一幕让他再也移不开视线,她站在船上,与信对峙,她眼中毫无怯意,反而坦然得让人觉得她是对的。相较于信的恼羞成怒,即使不了解事实的人也能看出,信吃瘪了!
莫习凛被气得胸腔此起彼伏,这个女人气起人来,能将他气炸。他运了半天气才说:“程一笙,不管你怎么说,我也不会放过你的,不管你怎么想,今生你只能是我的女人。我可能给不了你名声,可是我会疼爱你、宠爱你……”
程一笙毫不犹豫地打断他的话,冷冷地说:“我不稀罕!”她那表情也带上了鄙夷,仿佛他说出的“疼爱”是她最看不起的东西。
莫习凛气得胸中不断抽痛,如果他对哪个女人说出这话了,相信那女人肯定要欣喜若狂了,她怎么就这样的不知好歹?
他忘了,这是程一笙!如果真的换成别的女人,他也不会花如此大的力气,把人弄到这里来。
他不顾她的话,继续说道:“这里没有别人,你迟早会爱上我的!除非你想这样孤老一生,难道你不想拥有自己的孩子?这个孩子只能我给你!”
“孩子?”程一笙目光轻蔑地在他身上扫视一番,在他的下身做了短暂停留,笑着问他:“你行吗?”
莫习凛的脸色顿时绿了,手下更加用力。程一笙轻轻笑了,那笑声带着丝得意,软软的带着靡靡之态,用英文说道:“我宁愿孤老一生,也不想跟你这个自私的男人在一起。更何况,这里也不只你一个男人,我知道有个比你更男人的男人存在!”她说着,侧过头,目光向窗前的塞看去。
程一笙别看在船上瞧着是专心对付莫习凛,其实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呢,塞在那儿偷听半天,她察觉不到就怪了。
男人最恨女人说他不行,更恨女人拿另一个男人将他比下去。程一笙说的是英文,她的声音,高远轻扬,比任何扩音器都要嘹亮,塞听得一清二楚,他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意味深长地看着程一笙。
莫习凛气疯了,这是他的女人,如今竟然大刺刺地在他面前跟别的男人*,这是他在的时候,他要是不在这儿呢?这让他如何放心将她留在这里?然而如果不让她留在这里,他是藏不住她的。
这一点,程一笙已经看到了,所以她才这样激怒莫习凛,他要是介意塞的存在,就只能让她离开这里,那样的话,她才会有机会逃走。
程一笙又转过头,冲塞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算是回应他刚才那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一弯浅眸带笑,唇畔似是扬起一朵绝美的花,纯比百合、妖甚罂粟,笑意流转荡漾,骨子里流露出来的风情,勾人魂魄。
程一笙从来不刻意地冲着谁露出这样的笑,只要她刻意相信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无动于衷,塞直接被击中了,麻木地站在窗前,傻呆呆的跟个小子一般,直勾勾地看着她。那双鹰眸,不自然地带上了*,想要她的*!
她这样的女人,自诩是王者的男人都想拥有。
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中,程一笙想置之死地而后生,她知道塞不好惹,不过只要以后她不再踏入泰国这片土地,塞不会拿她怎么样的。
莫习凛要气炸了,她当着他的面跟他的兄弟眉来眼去,还把他放在眼里吗?他从来没被如此忽视过,也没有如此被轻视过,他气得一个用力,将她向自己怀中拉去。
他太过用力,程一笙一个踉跄,撞进他怀里,引起她一阵惊呼,船剧烈摇晃起来,莫习凛一手捏着她的腰,将她按倒在船中,这样能够使船迅速稳定下来。
心仪的女人,以这种姿势被自己压在身下,莫习凛心驰神往,程一笙挣扎,推他,“你放开我!”
“现在怕了?你当着我的面勾引塞,不是缺男人是什么?没想到这么两天没男人,你就忍受不住了?”气愤中的他,剥开绅士的外皮,终于变得恶劣起来了。
“我受不住了你也没用!”程一笙就是因为莫习凛不举之事,才一次又一次不怕死地挑战他的底线。
莫习凛目露凶光,这个时候不做点什么,他就真不是男人了,他真不能把她怎么样,还是可以吓吓她的。于是他一手按住她的胸口,用力一撕,那脆弱的丝线抵不住他的粗鲁,伴随着刺耳的“刺啦”一声,领子被撕坏了,露出精致的、如同蝴蝶般的锁骨。
“莫习凛你太变态了,你眼瘾也一定要过是不是?”程一笙气得叫道。
只过眼瘾?她美得令他快要窒息了,当然不可能只过眼瘾了,他的头俯了下来,程一笙尖叫着偏过头,躲过他的攻击,他的头却没抬起来,而是贴在她的耳后,闻着她身上的馨香气息。他的大手从旗袍的缝隙伸了进去往上抚去,程一笙只觉得遍体生寒,好似恶心的东西碰了她,她的声音都变调了,“你个变态,快放开我!”
她真没想到,他不行还这么对她,不是变态是什么?
程一笙那细腰可柳、容姿秀美、触手细腻,深深地刺激着莫习凛,他那种感觉又来了,全身的血液瞬间沸腾了起来,全向那处涌去,他的呼吸也急促起来,这种感觉陌生又熟悉,陌生是因为这段时间都没再造访他。
程一笙只觉得有什么硬东西抵着她,她开始还以为是刀什么的,但是刚才没有啊,再听他的呼吸,厚重得如此熟悉,因为殷权在那个时候声音才厚重的……
程一笙吓了一跳,不会吧!他、他怎么……
这回真要欲哭无泪了,他要是重整旗风,能放过她就怪了!现在不挣扎再待何时?她伸手去推他,叫道:“你放开我!”
这是真急了!
“别动!”莫习凛紧紧地抱着她,声音低哑,染着浓浓的颜色。
程一笙动都不敢动,生怕他一个激动把自己给吃了,她迅速在脑中分析下面怎么办?对于一个重新崛起的龙来讲,当了那么长时间的虫,肯定想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她真是在虎口里拔牙了,她怎么知道这男人的病如此轻易就好了。
要都这么容易,那些男科医院还开那么多干什么?她不理解,这叫一个郁结于心啊!
莫习凛太激动了,他就知道,程一笙是他生命中的那个女人,他喘着气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说:“你感受到了吗?今生我只对你的身体有反应,你还担心什么呢?我是不可能出轨的那一个!一笙,这样你放心了吗?”
放心个屁!程一笙气的心里都忍不住爆起粗口了,她真是太倒霉了,连这种机率极小的事都给她碰上了。她跟泰国就是不合,气死她了快!
“咱们……还是先上岸再说吧!”程一笙心想有这么一段时间,他就冷静了,她还安全一些。
他怎么可能同意呢,好不容易才有感觉,身体才有反应,他当然要趁着这个时候,将生米煮成熟饭,也证明一下他不是不行啊,以后她休想用这借口来反驳他。
远处的塞看到这一幕,很想冲过来,但是自制力极强的他,尚有理智存在,他还是知道那是莫习凛的女人,他再感兴趣,也不能把她夺过来吧!那样也太不仗义了!可是他想到她刚才的那个笑,就浑身酥麻起来,真是个磨人的女人!
莫习凛的唇触碰上她那圆润让他挠心的耳垂,手又向上抚去,这意思很明显,他要她,就在这里,现在就要。
程一笙心里一惊,再也顾不得是否在船上,一个用力将他往外推,她想将他推到水里,可是他一偏,船就跟着偏,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她砸到他身上,船翻了,两人一起掉进水里,船翻了过来,盖在两人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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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要月票,天天坚持万更,很快就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