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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男神跟着炮灰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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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个人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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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闻一直没告诉她,其实他第一次见面是在她家乡县城里的医院门口。

  那天她中了邪一般的在医院门口笔直跪下,膝盖都磕破了,又磕了好几个头最后被随行的人拉进了医院。

  她没有挣扎反抗,只是哗然流下两行眼泪,他的心莫名被击中,酸楚横流。

  她离开后,周围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大多数人说,这姑娘是患了臆想症。

  还有一部分人说,是磕了药了。

  他突然暴怒,冲议论的人们大吼:“滚!”

  许是被他通红的眼眶和带着悲痛的愤怒吼声吓住了,人群渐渐散开。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

  他恍然想起,一年前母亲刚患上臆想症的时候也是这般情形,他与母亲相依为命整整十年,这十年里,他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拖变成了足以撑起一个家庭的男子汉。

  而就在去年,传说中失踪的父亲回来了,骗走了母亲的所有财产,连房子都被他卖了。

  所幸他的妈妈从不要求他将工资交予她,他们才能在别人拿着房契上门赶他们离开时,不至于流落街头。

  他母亲从此患上了癔症,她觉得所有人都要害她,她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间,房间里总是一片狼藉,他收拾的速度远不及她毁坏的速度。

  有一天,她突然一反常态的将家里里里外外都收拾得很干净,还给他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他觉得很不安,追问她发什么事了。

  她说过去的应该趁早放下,她已经被他欺骗了十几年的感情,又被他骗财,如今,不能再让他映影响她的未来了。她还说,这些年,对他很愧疚。

  总之她说了很多话,言辞有理,语言清晰,情感真挚的不像话,让他没理由去怀疑。

  然后第二天,她就带着他回了板桥。那里是她离开许多年的故乡,她说很想念那里山水,想回去生活。

  她撒谎了。

  一个星期后,她趁他外出时自杀了。

  她选择了最简单而决绝的方式,喝农药,那是她特意去县城里买来的,说要自己种有机蔬菜吃。

  他送她去医院时,医生告诉他,病人已经死亡。

  他见到黎雪的那天,就是他母亲死亡的那天。

  杜闻安葬好母亲后,便四处打听黎雪的下落,他找到了她的妈妈。

  她妈妈只说她去了大理,其他的再也不肯透露。

  几个月后,杜闻在洱海找到了她,当时她正和一群朋友在冲浪。他并没有接近她,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

  他看着她每日去馆里练空手道,便特意去找了以前的师傅去教她;他看着她开了一家‘茶吧’,便匿名做了投资;她一个人外出四处游玩时,他就在不远处跟着,一旦她有危险,他便立马赶去营救。

  他也知道,她一年到头在外跑不是去旅游,而是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了,她亲自去孤儿院,捐款,买零食,维修孤儿院,甚至花钱请私家侦探找拐卖儿童的团伙。她不知道的是,每一个被她帮助的人,又被他更彻底的帮助了。

  杜闻是没想过真正走到她面前去的,直到她身边出现了一个叫许朱航的男孩子。黎雪和许朱航在一起后变得爱笑了许多,整个人也愈发的神采奕奕。比起终日以一己之力去帮助那些生活艰难的人,她似乎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自己身上了,她去看医生,试图让自己真正的像个正常人一样。

  但许朱航辜负了她的信任,他认为她拒绝肢体接触是因为她不爱他,只是哪他当备胎。于是他说了分手,黎雪借酒浇愁,他一直尾随其后,但技术明显不太好,在洱海边就被她发现了。

  她故意等到天黑,然后往巷子里走,他的言语激怒了她,又或者是不小心撕开了她好不容易结痂的伤疤,总之,他差点死在她的手下,如果不是杜闻及时出现的话。

  许朱航的事情让他决定走到她面前,于是有了黎雪以为的初次见面。

  世间大多的一见钟情背后都有一段你不知道的故事;大多数偶遇,也不过是有人故意而为。

  他给了她一个梦幻无比的婚礼,在西部城堡,在江南水乡,在长城,在四合院,在板桥。

  一个长达一年的婚礼。

  他对她,从一开始就是那样,小心翼翼的呵护着,从不对她发火,也不要求她怎样。用黎雪的话来说就是,他可能被她下了诅咒,这辈子如果对她不好的话就会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人红是非多,杜闻显然低估了狗仔队的能力,他刚和黎雪高调的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后没几个月,黎雪早些年在医院门口如中邪一般的样子就被狗仔挖了出来。

  好像是有位狗仔曾经恰好在医院门口,那时就已经是新闻学专业的他当场就录了视频。

  ‘当红明星杜闻老婆是精神病患者’这个标题一下子传遍大江南北天下皆知。杜闻一怒之下动用所有资源告倒了这家小有名气的娱乐公司。

  然后宣布退出娱乐圈,并放出话,今后若是再看到有关他妻子的任何消息,他就是倾家荡产也要让他身败名裂。

  那件事对她的影响很大,她变得有些奇怪,比如突然发脾气,比如突然失声痛哭,他也不生气,也不埋怨,可他越是这样,她越觉得亏欠,越觉得自己低入尘埃,却无法同张爱玲一样,在尘埃里开出朵花来。

  所以,在他们结婚的第二年的七月十七日那天,她留下了一封信,准备去洱海自杀,她选了一个很美丽的死亡方式。

  海水将她温柔包裹,她是那样热爱水,从小便水性极好,以至于当海水淹没她的头顶时,身体惯性游动了起来。

  她想,能死在自己喜爱的地方这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啊,她游得那样欢畅,欢愉抵达满身心,以至于她忘了自己最初来洱海的目的,游的累了就仰在海面,感受阳光赋予的热度。

  他看到信赶来,就看到她一动不动的海面飘荡,恐惧瞬间漫上心头。

  后来,她和他回家了。

  那烙印在她灵魂上的疤,似乎被洱海冲走了,她踮起脚尖轻轻吻在他的唇边:“杜闻,我好高兴,遇见了你。”

  阳光无法洒在世界上的每个角落,所以有太多的心,一旦受了伤就总也好不了。

  曾经,她的痛苦,无法宣泄,像蛰伏在心里的蛇,时不时就吐着信子猝不及防的咬她一口。

  她曾也对世界,对自己厌恶至极,可当她站在高处,小腿颤抖的肌肉提醒着她的恐高症,她最终离去。可从此内心慌乱不安,像一坐与世隔绝的孤岛,每日每夜被海浪拍打,很疼,却没人知道,也不存在感同身受的人。

  她变得忧郁,悲观,厌世,敏感。许多人开始疏远她,讨厌她。没有人记得他曾经也善良开朗,也温柔明媚。

  她开始调出合适的颜色对待这世界,性格也开始剧烈转变,也曾一度被周围的人说成神经病。

  但她始终是聪明的,在苦难的漩涡里抽身而出,却没办法全身而退,所以最终她变成了许多人喜欢的模样,她幽默,直爽,简单,霸道又不失可爱,这样子的她真像太阳,却始终无法把自己也温暖,她总是会偶尔想起从前,然后懊悔当时自己的愚钝懦弱。她恨那个懵懂愚蠢胆小的自己。

  这些痛苦永远无法被时间抹去,相反,随着年龄的增长,懂得的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楚自己受到了怎样的侵害,是闭上眼睛就会想起的噩梦,是成年后挥之不去的阴影,是对心灵和心理都造成了太大的伤害,却不敢说,不能倾诉。

  可是现在,杜闻就像她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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