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局者

  庄严接到叶玫的电话，说是和蒋桂林耗上了，庄严笑了，像蒋桂林那样的瘾君子耗着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要他的毒瘾犯了那么他自然就会老实了。

  叶玫还告诉庄严省里的专家已经回去了，既然贺春生的精神病材料都是伪造的那就根本没有了再做精神鉴定的意义，为此省里的这些专家还颇有些意见，将瓮水警方负责这个案子的领导给说了一通。

  “还是没能够找到老万吗？”庄严问道。

  电话那头叶玫说：“没有，估计他已经不在瓮水了，他用的应该也只是个代号，甚至他根本就不姓万，要找到他难度很大，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你别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还是得想想其他的办法。”

  挂了电话，庄严轻出了口气，现在就看这个蒋桂林会不会把他身后的那个人给供出来了，蒋桂林给贺家出了这样的一个馊主意，还搭了一箱好酒，这么做对他而言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他与贺春生也没有任何的关系，只可能是有人指使他这么干的。

  那个人多半就是谢小宝。

  只要他供出了谢小宝，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而且庄严相信蒋桂林要是招供的话说出来的就不仅仅是贺家的这一件事情，弄不好连他诱导那些女人吸毒的事情也会一并说出来，假如真是这样，那么这个案子就好办多了。

  庄严仿佛看到了希望。

  张达推门进来，看到庄严正坐在那儿发呆，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时他问道：“一个人在这乐呵什么啊？”

  庄严回过神来：“刚才叶玫打电话来，和蒋桂林耗上了，你想啊，那小子是个瘾君子，能耗得过叶玫吗？”

  张达坐下，从口袋里掏出“福贵”，递给庄严一支，自己也点上了一支：“我觉得你们也太乐观了，就我看很可能蒋桂林会胡编一个借口，然后把教唆贺家人依靠贺春生精神病的那些资料的事情全都扛下来。没错，他是瘾君子，他也怕毒瘾发作，但他和那些毒贩子打交道可也不是一天两天，他应该知道那些人的手段，他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家里的人着想。我这可打听到了，这蒋桂林可是个孝子，他父亲早死了，从小就是母亲一手拉扯大，别看他整天都在社会上混，可对他这个母亲他却是孝顺得很。”

  张达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蒋桂林要真把那些毒贩给扯了出来那么等待他的很可能是毒贩子的疯狂报复，蒋桂林不是一个不怕死的人，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不怕死，如果对方抓了他的母亲他该怎么办？他不可能没有顾忌。

  庄严想着又给叶玫打了过去，把这情况和叶玫说了一下，叶玫听了也陷入了沉思，片刻她才说道：“我再和他好好谈谈。”叶玫的意思是说她会向蒋桂林承诺警方会保护好他和他的母亲。

  庄严却是有些担心：“也好，不过我们得做两手准备，万一蒋桂林真把一切都扛下来了我们只得再另外寻找突破口了，还有，一定要保证蒋桂林的安全，我怕有人不想让他继续活着。”

  叶玫笑了：“你就放心吧，他现在可是关在县局里的，如果这里都不安全的话就没有安全的地方了，除非他自己想死。”

  庄严却叹了口气：“还真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叶玫，小心一点，他或许真会自杀。”

  叶玫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却不曾想庄严竟然说蒋桂林也很可能会自杀，她意识到庄严说的很有道理，当蒋桂林陷入两难的境地再加上他的毒瘾发作的话他就会感觉生不如死。

  和叶玫通完话庄严问张达：“你还打探到什么，蒋桂林与谢小宝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张达摇头道：“两个人确实没有任何的首张关系，非得说他们有关系就是蒋桂林喜欢到谢小宝的店里去逛，而每一次都被谢小宝给赶了出去，谢小宝还扬言如果蒋桂林再不识相一点的话他会找人收拾蒋桂林，不过这话他说了好几次，却并没有一次付诸于行动的，大多都是睁只眼闭只眼，那蒋桂林倒也识相，谢小宝在店里的时候他一般都不会去。”

  庄严眯缝着眼睛：“他们这样会不会是掩人耳目，不想人发现他们的关系？”

  “有这种可能，不过我没有任何的发现。”

  庄严道：“那关于谢小宝你又查到了什么？”

  张达说道：“谢小宝不像蒋桂林，他倒是很少出入夜场，他更多的时候都在离他的小店不远的那家麻将馆里，就是老年娱乐室，他好赌，在那儿打五十一百的三丁拐，一场麻将的输赢也要好几千块。不过这对于他来说也算不得什么，他家里有的是钱，又是独儿子，自然是想怎么挥霍就怎么挥霍了。”

  庄严没有打断他，等着他的下文。

  张达拧开了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不过谢小宝在的那家老年娱乐室的老板也是道上的，那老板的姐姐嫁了个有钱人，那个有钱人在以前曾是瓮水县出了名的道上大佬，只不过后来转了正行，瓮水县有两家夜总会就是他开的。”

  庄严点了点头，他的心里隐隐有些明了，谢小宝不去夜场，但他完全可以通过那家娱乐室的老板与夜场取得联系，他有些怀疑谢小宝整天往娱乐室跑并不完全是因为他好赌，又或者他根本就不好赌，他只不过是利用那儿的便利来完成他们见不得光的肮脏交易。

  “辛苦你了。”庄严微笑着对张达说。

  “说这些没营养的话儿，你还没有告诉我呢，你和叶玫回果水村去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你肯定不会专门因为六姑的死跑回去的，我已经问过了，小庙失火完全就是意外，六姑也是死于意外。”

  庄严看了他一眼：“我们还真是冲着六姑的死回去的，回去以后又觉得自己根本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当天我们就回来了。”

  张达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真是这样吗？”

  庄严点点头：“真是这样的，不信你可以问叶玫啊！”他可不想和张达说实话，他太清楚张达了，这事情若是和他一说保准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可这其中很多问题自己都还没有想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