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杰罗莎的回忆（中）
“这应该是魔神统治最后的一段时间。”海塞薇盯着刚才出现画面的地方，喃喃道，“文献上记载的魔神矛盾就是这几百年开始的——魔神之间的争执开始影响其他种族……”
阿白：“这样吗。”
海塞薇点头：“是这样。”
“其实我没听懂。”
“……”
海塞薇觉得有些苦恼，这该怎么解释？
“你可以这么理解哦，大哥哥。”麦迪格笑了笑，“艾伦蒂亚和她创造的十三位魔神统治着大陆，可渐渐的，这些魔神维持的秩序到达了某个奇妙的程度，这种程度就像是一个王国将死之时的矛盾，各个种族受到了影响，于是，有些人选择继续遵从魔神的命令，乖乖去死，有些人不自量力，集结自己的力量，想要反对魔神，这些人中，还有些特别的……”
“厌恶魔神的统治，可也觉得自己无法战胜魔神，于是想趁乱创造属于他们的‘世界’。”
“他们居然成功啦，这就是希兰维亚。”
——
“魔神的矛盾……他们不是‘绝对的秩序’……不了解人类的‘情感’？”阿白闻言皱了皱眉，“你们的话有点矛盾？”
“不矛盾呢。”麦迪格笑了笑。
怎么不矛盾？
你们上一脚才说“哇魔神无情得很，根本不懂各种族可怜兮兮的小情感”，下一秒说“魔神吵起来可厉害了，直接影响了人类情绪出现了问题”——这不是矛盾是什么？！
“你知道傲慢魔神圣堂。”海塞薇看向阿白。
阿白点头。
“傲慢，就是傲慢魔神乔克所维系的‘秩序’。”海塞薇缓缓道，“无论何事，他必傲慢行事，以此将影响自己的子民。”
“圣堂时代的人并不缺乏交流，各种魔神的纯粹会影响生长在那片地区的人，而他们彼此交流……”麦迪格继续笑，“说起来，希特算是那种感情特别丰富的呢。”
换玩家理解的语言。
那叫做愤青。
“很多经历过那个时代的法师去分析那个时代，会觉得魔神疯了，或者被魔神影响的种族疯了……”芬格里撇撇嘴，“其实是都疯了。”
“如果他们真的坐视不管，那么……魔神最终会把大陆怎么样？”
“其实希特的说法也没错，毁灭魔神是真的能够毁灭一切的，可没人知道……为什么创世女神没有阻止他。”海塞薇叹气，“艾伦蒂亚向来是调停者，而这一次任由所有圣堂都牵扯了进来，直到……”
白银防护建立，希兰维亚独立于艾伦大陆。
直到如今。
“那么说……他其实不算个反派？”阿白觉得自己有点乱。
“不用勉强自己。”海塞薇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不都混到现在了么，我们这些试图搞懂的人，不也挺惨？”
芬格里撇了撇嘴。
麦迪格则是笑了笑：“反派是什么东西？”
阿白沉默。
“黄金贤者斯庇尔当初便主张趁乱创造一个新世界，但繁茵并不赞成他。”芬格里像是想到了什么，“是我我也不赞成——整个世界本来就属于艾伦蒂亚，一个白银防护即使能做出来，这个所谓的独立世界又能撑到什么时候？”
这大概也是这些妖精当初没有加入白银地计划的原因。
“没人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我们只能用现在去推测过去，可……永远也不知道真相啊。”麦迪格一时间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海塞薇不语。
“说不定还留下了其他的记忆片段呢？”麦迪格又说道。
他们才回过神——就在讨论的这一阵子，场地内的光芒微微颤动，直到下一个画面浮现——
……
场景是在一片森林中。
海塞薇觉得这片森林有些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拼命想想不出来，画面却已经到了森林的木屋中了——
“杰罗莎？”站在桌前的男人——显然是人王希特，他脱下了象征着禁忌魔神信徒的长袍，穿着一身革甲，在看到踏入木屋中的人时，有些惊讶。
杰罗莎踏入木屋，她的表情看起来很复杂。
比起自己的哥哥，希特，她其实近乎是个虔诚的信徒——对她而言，最打击的事情大概不是自己的亲哥居然背弃了信仰，而是自己做了背弃信仰的事情。
“你……”希特看她不语，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羽毛笔，站直，“我听说禁忌圣堂领已经……”
“对，它已经没有了。”眼泪在杰罗莎的眼中打转。
看着她这个模样，希特并不立刻走过去，而是道：“你想好了？”
既然她没有选择听命于禁忌魔神，就意味着……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杰罗莎失声，捂着脸俯身，“我看到了很多——他们真的不再顾及人们，人们都组成了军队，要么就等死……”
——海塞薇看着这一幕，轻轻蹙眉。
“我加入你们，我加入你们……我的兄长啊。”杰罗莎泣不成声，许久后才缓过来，她缓缓抬起头，语气恍惚，“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至少让多一些人活下去吧……”
“他们会的。太好了——杰罗莎，既然你愿意加入我们……”希特松了一口气。
……
“哎，这段有点少啊？”当这个画面消失时，海塞薇听到耳边传来芬格里的声音。
声音有点含糊。
海塞薇：“？？”
转回头一看——发现芬格里和麦迪格并排坐着，手中都捏着一块糖。
海塞薇：“……”
见此，她神情复杂地扫过他们，再落在淡定的阿白身上，郑重地道：“对不起！”
这吃糖的行为看起来真是狗啊！
阿白当然知道她在说什么，却没说话。
只是专注地看着画面。
“那个场地里……不只有他们。”片刻后，觉得那片空气都要被自己看烫了，他才道。
诶？
但是还真的只能看到两个人……
“我学过点……相关的东西……侧写之类的。”阿白迟疑了一下，“很小的时候，几乎没什么用了，但对这类东西会有点直觉。”
他又盯着那画面看了一会儿：“似乎……有个人一直在注意着杰罗莎，不是希特，他就站在木屋外，在半敞开的门前——是他带着杰罗莎来找希特的，杰罗莎很信任他。”
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