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你倒是早说啊？
海塞薇一时回想起自己都干了什么，心如死灰地捂脸。
MMP啊……
阿白见此却没有什么表情，“嗯”了一声，抬脚向远处走。
其实……他还挺意外——看起来，海塞薇恢复得很快？
……
海塞薇吸了吸鼻子，看向阿白走向的那座幻灵族圣堂——上一次她用白银残骸打开了那扇门，接触了杰罗莎的回忆。
而那座圣堂好像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没有因为这一段时间过去而产生任何不一样的变化。
“那座圣堂已经没有气息了。”海塞薇犹豫了片刻，开口时声音有些沙沙的，“简单来说只是一座建筑。”
应该不会有任何线索。
“在你看来……没有任何办法了吗？”阿白站定在圣堂前，转回头看她。
一副认真咨询的样子。
海塞薇就坐在地上，面色如常，一双墨绿的眸子眨了眨:“有啊。”
阿白挑眉。
“法术工程或者精准的法术控制可以做到。”海塞薇想了想，晃了晃脑袋，“不过……”
“现在的你我都做不到。”
海塞薇点头，朝他比了一个“bingo”的手势：“聪明！”
阿白：“……”
表情却明显地松了一下。
海塞薇看着一愣。
他这表情……
“看到你脑子恢复正常我有点高兴。”阿白缓缓道。
海塞薇：“……”
翻了一个白眼：“草。我怎么可能会有事情？”
不过……刚才那个样子……
想到这，海塞薇就觉得有点心累，硬着头皮不去看他，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表情看起来倒是很无所谓。
像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
海塞薇咬了咬唇，迅速深呼吸。
……好不容易说要放弃那些以现在的自己来说已经无法解决的事情了，但却又因为一个“真相”而乱了阵脚。
啧。
不应当。
她暗戳戳骂自己，骂着骂着突然一个激灵——
诶阿白为什么他会跟着跑过来……与其说是为什么过来，他是怎么在那一瞬跟上的？
海塞薇这时候才抓住重点，还没来得及问，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什么，一时间又无法淡定了——
那把还插在地上的，塞米海耶的匕首。
海塞薇神情恍惚了一下，站起来，走了过去，俯下身，将匕首拔了出来。
弧形的匕首，最上方嵌着一枚墨绿色的宝石。
她表情恍惚了一瞬。
似乎……有什么被按捺下去的情绪又翻涌起来……
“海塞薇？”她正发着呆，却忽然听到有人叫她——
她“啊”了一声，被抓包似的，有些慌乱地回头，却感觉身后有个什么东西挡住了她的视线，让她下意识往后退，懵逼二连没反应过来，身形晃了晃——
直到一只手扶住她的肩膀。
“你没事吗？”
海塞薇一愣，感受到肩膀传来的温度，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本来站得已经有些近了，伸手扶了她一下，于是距离又拉近了那么点。
那么点。
那么……
……妈的太近了吧。
两人对视，眼前都是一张放大的脸。
阿白的手僵了僵——近到能够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草木香。
一时间有点进退两难。
“没……没事啊。”海塞薇这时回过神，适时开口。
他松开手，退了两步。
“我怎么会有事嘛……”却听到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似乎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了。
阿白沉默了——他又不是傻或者瞎，刚才那个样子……再看看她眼神里微妙的躲闪……
阿白紧接着拎出了通讯。
海塞薇脑子当机了一下，顿时僵住：“……”
“哦……好像可以用通讯啊，不过你为什么不早说……”
海塞薇现在有些懵，觉得自己有点“游戏”和“现实”分得不太清楚了。
她刚才差点在回忆中走不出来，以至于下意识说“没有办法了”，但是……玩家是有通讯的。
从外面随便找个有能力的法师来这里就能回去了。
再不济也不可能在游戏里耗死吧……
而她刚才那样子……明显就是一副根本没走出来的样子，居然还以为自己真的什么事都没了……
以为就算了她还打脸。
海塞薇头痛，觉得自己有点装不下去了。
她有病吧她？
“你这人真是……”觉得自己有病，海塞薇戳了戳自己的脑门，也忍不住想要吐槽阿白——说实话，自从混熟之后她好像没怎么吐槽过这人了，直到现在。
讲道理啊大兄弟，你早知道可以用通讯还问她那些废话干啥？
看她装样子不成很过瘾吗？
成心的吗！故意的吗！过分不过分阿喂——
海塞薇吸了口气，正想开口，却听到阿白的声音：“艾诀说……NPC已经接手了混乱的妖精王地，而且会很快过来。”
海塞薇一怔。
“你还有点时间。”阿白又道。
“……”
有点时间……什么？
“你看起来还是很不好，如果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些事情的话。”阿白没有看她，径直说道，一副继续操作的淡定模样。
海塞薇：“……”
她曾经说过“安托薇莉娅”的“脾气不好”——其实也是自己脾气其实很不好。
尤其在被人撞破自己状态不佳时。
……
“安托薇莉娅——别让人发现你的弱势之处。”
“你被选为领导者，就该有身为领导者的模样。”
“你别无选择。”
“别丢精灵一族的脸。”
……
阿白真的没在看海塞薇，单纯地处理着数据，甚至还在考虑着是不是该再进去幻灵族圣堂一趟。
突然，一只手扯住了他的衣角。
他愣住，差点没反应过来。
抬眼去看，却发现海塞薇的一只手扯住他的衣角，手在颤抖。
不……不只是手，整个人都在颤抖。
介于想和不想压抑自己之间，可到底还是……
她果然……一直在强忍着啊。
是因为有自己这个“外人”在吗。
阿白觉得很无奈，轻轻叹了一口气，觉得好像又是第一次看到那么要强的人。
因为曾经身份如此之高，即使到了如今，也不乐意让人看到自己太过狼狈的一面。
“没关系的。”他缓缓道，伸出手，落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我不会觉得你这样有什么……真的难受忍不住……你当我不存在就好了。”
海塞薇剧烈地颤了颤，像是炸毛的猫，可渐渐地又安静了下来，垂着头，也不再颤抖了。
“是我……”沉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阿白以为她不会再开口了，却听到她的声音有些许沙哑。
什么？
“是我……是我害了她。”她低着头，回忆着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刻，听起来艰难酸涩，“都是我……”
她——
塞米海耶吗？
阿白有些诧异。
他曾经怀疑过——现在的她对魔族似乎没有很深的恨意，甚至……
这就是为什么……她当时会“刻意失手”，阻止了那可以封印法术能力的结晶不命中塞米海耶的原因？
他皱了皱眉，一时间觉得，自己似乎小看了这个女子所面对过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