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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苾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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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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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吉吉那边,他始终不为阿拉路所动,他对阿拉路的态度始终都是冷冰冰的,整天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自从铁吉吉留在阿拉路身边后,她整日里开心的不得了,他淡然他的,她示好她的,整日里要铁吉吉陪她去哪去哪,整个西夏,铁吉吉算是转了一圈。

  除了要铁吉吉陪她外,阿拉路还在做另一件事,那就是寻找专治嗓子的良医。她希望有一天可以治好铁吉吉的嗓子,让他能够重新说话。

  铁吉吉在初期是坚决抵触治疗的,好像医好他的嗓子是他不愿看到的事,铁吉吉心里清楚,阿拉路完全是因为爱慕才这样对他好,但她的情谊他报答不了十分之一二,她想要的爱情,他给不了,也不想给。这颗心早就碎在了苾新那里,再也拿不回来了,所以他拒绝治疗,他不想欠阿拉路什么。

  后来,阿拉路天天缠着他,开导他,说她的付出完全是心甘情愿,不求回报的,她给他讲大道理,她软磨硬泡,铁吉吉终于对阿拉路说了嗓子的事。

  “我是天朝太子手下的三大杀手之一,一日太子要我去刺杀姓戚的一位王爷,结果失手了。我回到太子身边后他大发雷霆,并赐了我一杯酒,我以为他要杀了我,头一仰,毒酒下肚。这时太子说,‘铁吉吉,看在你师傅的分上,今日饶你一命,但该罚的还是要罚,孤毒哑你的嗓子以示惩戒,下次的任务倘若再失手,孤就要了你的命。’就这样,我便被毒哑了嗓子。”

  阿拉路拿过这张纸看,铁吉吉的字笔力劲挺,墨饱有力,看他的字总能让人赏心悦目。她一颗字一颗字看下去,越看到后面心里越难受,他为什么经历过这些,他是杀手,他为什么要从事这个职业,刺杀失败他为什么不逃那个太子那么坏!

  铁吉吉留意到阿拉路的神色越来越难看,直至她哭了出来。阿拉路手里紧紧拿着纸张,说:“你当时万一死掉怎么办!”

  她心疼他,很心疼很心疼他,为什么铁吉吉要经历这些事情,万一他当时死掉了怎么办,想到这儿,阿拉路又难受又害怕,最终哭了出来。

  铁吉吉很想安慰她说,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但是他是哑巴。

  这件事之后,阿拉路明白铁吉吉身上一定有很多秘密,这些秘密有的晦涩,有的温暖,唐苾新是铁公子既晦涩又温暖的秘密。

  阿拉路为了验证郎中的医术,她用不同的方式弄哑了四名奴隶的嗓子,要他们做试药品。

  为给铁吉吉治嗓子,阿拉路几乎每天和药师待在药房里。她虽不懂医术,但为给铁吉吉治病,她查阅医书,研究药方,加上终日同药师们打交道,竟然也算半个医师了。

  像掌控火候,熬制药汤这种小事,她也在一旁盯着,奴隶一点都不敢马虎。

  这日,铁吉吉突然出现在药房,他是来找阿拉路的。他虽然无情,但看到阿拉路为治疗他的嗓子忙进忙出的,他却整日里摆脸子,想来真的很惭愧,怀着这一丝的惭愧,铁吉吉便来药房看阿拉路。

  “小姐,铁公子来了!”她的丫鬟激动的拽了拽阿拉路的衣袖。

  阿拉路在看到铁吉吉的一瞬间差点泪奔,铁吉吉穿着西夏的服饰,倚着门,双手抱在身前,正温柔地看向她,阿拉路满脸笑容跑向铁吉吉,他正身迎接她,阿拉路扑进铁吉吉怀里,抱着他直笑。铁吉吉像是知道阿拉路会这样做,更加温柔地对看着她,再慢慢把她推开。

  “你来看我吗!”阿拉路问。

  铁吉吉点头,邪魅一笑。只是一瞬间,阿拉路又被铁吉吉的笑容俘获了。

  在那一刻,阿拉路确信铁吉吉将永远属于她。

  铁吉吉身在塞外也不忘关心中原的动向,先皇驾崩,瑾镶王继位,太子谋反,兄弟相残。当下中原战火不断,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中,不用亲眼看也能想到是生灵涂炭、尸首遍野的景象。

  唐姑娘知道景风死了该有多伤心,她难过的日子是如何度过的,她一定恨死自己了吧,想到这里,铁吉吉心中叹息。

  在他出神的片刻,阿拉路又端来一碗药,铁吉吉正对着窗子出神,他迷茫的神情也会引得阿拉路心驰神往。她只顾着看他把正事给忘了。铁吉吉漫不经心勾了一下阿拉路的脸,阿拉路顿时满脸通红,把药碗递给铁吉吉,说,给你。

  羞答答便退到一边。

  铁吉吉端详着汤药,犹豫了一会儿便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这次的药不是治哑病的,而是清热解毒,止咳化痰的方子。

  西夏医者配药出错,不仅没治好铁吉吉的嗓子反而引来了咽喉病,铁吉吉有一段时间嗓子奇痒难耐,咳嗽、发炎,全都是喝了巫医的汤药导致的。

  阿拉路停止了给他服用治哑病的药物,两个礼拜后,铁吉吉嗓子疼的病治好了,他想借着这个机会放弃治疗。

  这天,阿拉路又来到铁吉吉的房间,她给他又带来汤药,铁吉吉抗议,丢给阿拉路一张纸条:坚决不喝。

  阿拉路奇怪为什么不喝药。

  铁吉吉给出的答案是再怎么努力也治不好他的哑病,与其折腾的麻烦,倒不如就此放弃。阿拉路可怜兮兮的看着铁吉吉淡然转身,走向窗户,欣赏起美丽的大漠景色。

  阿拉路跟过来说:“铁公子,最后一次好不好,这是医师开的最后一贴方子。”

  铁吉吉看着窗外摇摇头。

  “都喝了那么多药了,难道要在最后一贴上放弃,这样的话,以前的努力不等于白费了,铁公子,这是最后一贴方子,能否医好你的嗓子就看它了。药,我放在这里,你请便。”说完话阿拉路同侍女走了出去,她却突然吩咐随行的侍女留在这儿,然后朝里面使了个眼色,侍女立刻明白,她留在门外看铁吉吉有没有喝药。

  不负众望,铁吉吉喝了那碗药。

  此后每天都会有侍女给他送来汤药,起初几天铁吉吉并没有什么感觉,于是又打起了退堂鼓,不喝了,喝再多药也治不好他的嗓子。

  有一天,天未大明,铁吉吉在梦中听到有呜咽之声,睁开眼一看,原来是阿拉路在床边哭泣。他从床上坐起,轻轻为她试去了眼泪。

  “铁公子,你的嗓子终于有起色了。”阿拉路搂着铁吉吉说“我听到你说梦话了,在梦中喃喃自语。”

  铁吉吉自然是十分兴奋,便试着说话,努力了一会儿,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阿拉路安慰他,要他不要着急,病情已经有了起色,说话的日子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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