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还没有走进大门沈大娘就嚷嚷起来:“老头子,老头子,咱们家来贵客了,你快出来啊!”
沈大叔也不客气:“哪位贵客啊!这年头能来什么贵客,你找着丫头和唐姑娘没有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走到院子中央时,才看清沈大娘身后跟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仅从此人的气质来看,就知道他并非等闲之辈。
卫城怕大队人马来到沈家会惊扰了沈家家人,因此只带了一名侍卫和刘大将随沈大娘来。
沈大叔让进了卫城三人,卫城不想麻烦他们,说只在院子里坐坐,可沈家却拿不出两把像样的椅子来,还好刘大将机灵,随手操起小方凳,笑嘻嘻地说,我老刘就坐这个吧,这才解了沈大叔的燃眉之急。
这时沈大娘已经将茶水点心端上了桌,坐下来陪着沈大叔和卫城,刘大将闲谈。
沈大叔得知眼前这位黑袍男子竟是大名鼎鼎的镇南大将军戚卫城时不免一惊,立马跪了下来给卫城请安。。然后将渔村的变迁说了一遍给卫城听,虽然刚才在沈大娘那已经知道了大概,但卫城还是耐着性子又听沈大叔复述了一遍。
说完这个话题大家都不作声了,刘大将察觉到现场氛围的尴尬,就问沈大娘,家里就只有您俩位?
“还有个五岁的孩子呢!”沈大娘答完话猛得想起了丫头和苾新,“哎呀!我就是出去找孩子的,怎么把她们俩给忘了,王爷您瞧我,这……”说着话,她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沈大叔也说:“这一忙,我也把孩子忘了,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找孩子,要是遇着官兵,她们岂不危险!”
沈大娘连声答应,准备起身去找丫头和苾新。
“大叔为何这样说,军队向来纪律严明,怎么会遇着官兵就处境危险?”
“王爷,您有所不知,我所说的官兵并不是正规军,而是哪些散兵。”沈大叔说。
“散兵?”
刘圆小声解释“王爷,散步就是逃兵。”
卫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立即问:“这些散兵是太子的党羽?”
“也不全是,还有一些是地方官兵,这些官兵头顶没了老爷管,个聚在一起,专做些欺男霸女持强凌弱的勾当。”沈大叔答道。
“可在你们家中抢过钱财米面。”
“抢这些都是小事,反正家里穷得叮铛响,唯一担心的家里还有个黄花大闺女,每次有散兵来时,得想办法把她藏起来。”
卫城听到这里,忽然就想起了昨晚在河边哭泣的那位女子,但自己又不能询问沈大叔家里的闺女,只好点点头,表示答了沈大叔的话。
这时沈大娘由院长外嚷进来:“老头子,你说巧不巧,一出门就看见她俩正往回赶!”说着话人已经进了院门,她左手牵着一个约摸五六岁的小女孩,那孩子看到家里有客,娇羞地躲在沈大娘身后,然后又转身对着院门外面喊:“唐姐姐,你快点,我和娘亲都到家了。”
“嗯!”
苾新随着这一声走进庭院。同时卫城也随着孩子的声音向院门看去。
在那火光石点的一瞬间,她低着头脚还没有落下,卫城一眼看到了她,他确信,眼前这个女子是唐苾新,是她没错。她就是苾新,是那个在清平乐闹着要自尽的苾新,是在月光下陪着他散步的苾新,是被整后欲哭无泪的苾新,是能一语道破他心事的苾新,是苦苦哀求自己后又无助离去的苾新……
苾新走进庭院,不经意地向院内一瞥,院子中正中坐的那人不是戚卫城么,眼前的一切让她难以相信,是因为她想起过他,所以幻觉了便看见了他?
这一切是真的还是假的,命运不要同她开完笑,她承受不住,在有片刻她的眼泪就要落下,她却浑然不知。
这场从天而降的遇合直接发生在眼前,卫城什么都想不到,他只有一个念头——奔向她。
他缓缓起身,只是慢慢移了两下步子便向她奔去,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两个人抱了很久很久,分开时发现彼此都哭了,刘大将、沈大叔一家看呆了,他们俩认识!
“唐苾新,唐苾新。”戚卫城看着她念着个名字,苾新眼泪流个不停,一个劲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