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当天晚上,卫城和苾新用过晚餐后到赣江河畔散步,苾新好奇卫城为什么能想到去丰顺渔村,就问他。卫城拉着苾新的手向前走了几步,停下来指着江对岸的一块石头说:“就是在这儿,我昨晚看到有一位女子坐在这块石头上哭泣,她,是你吗?”
苾新点点头。
“这些日子里你一定受了很多委屈。那天晚上怎么啦,怎么会伤心成那番样子?”
“不知道,在渔村时想到以前,我总会很伤心。”
“是我不好,景风的事……”
苾新打断他,“过去的事不提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卫城听到这话,心里更难受,她还是误会了他。戚卫城很早就知道景风中的毒是孔雀胆,此毒无药可解,他怕苾新接受不了打击,便和杨尚书串通好,给苾新编织了天山雪莲的梦。若这世上真有医治景风的药他能不去找吗,戚卫城承担的太多了。
“你不怪我,我却怪我自己,我应该早点找到你,这样便能多补偿你一点。”
他的这句话很暖,苾新点点头,脸上挂满了幸福的笑容。
他们两人彼此中意,感情自然是蒸蒸日上。卫城除了与大将商讨战事,带兵打仗外其它时间都和苾新腻在一起。说也奇怪,以前觉得行兵打仗是件残酷血腥的事,他的人生是暗淡的灰白色,自从有了苾新后,他不再神色不定、忧心仲仲,也不再刻意悲天悯人,自唉自叹。
爱一个人真的可以给人力量,它还会为你解除顾虑消除烦恼,虽然她什么都没做,但她的陪伴和看见就是一种不可替代的力量。
苾新也是一样,自从和戚卫城在一起后,她开始慢慢笑了,她不在压抑自己,朝着以前的样子恢复,只有他不在身边时,她才会一脸漠然,昏昏沉沉。
他们一见面总有说不完的话,每次不等卫城吩咐侍从,侍从便自觉回避。每次见面恨不得每分每秒都呆在一起,好像少了这一分一秒,对方就会在自己的生命中消失似的。
我常在想,苾新和卫城是什么时候坠入爱河的,或许是在他们目光彼此交融的那一刻,他们就坠入了爱河。
时光容易,转眼间又到了春天。
这时南下军一路打到广西哪边,太子的主力部队全军覆没,余下几支誓死抵抗的队伍还在奋力拼搏,对付他们简直小菜一碟,不值一提,可卫城却迟迟不肯动手,他确实是遇到了困难。
赵瑾率领的北上军早己班师回朝,等南下军凯旋而归一同庆祝。赵瑾派人给戚卫城送一封八百里加急的书信,问他为何迟迟攻不下两座小小的城池,戚卫城呈上的原因是“敌军奋力抵抗,难以攻下。”
好事的大臣在赵瑾耳边扇风,说戚卫城分明是谎报军情,花城和晋城的城墙不够坚固,这是其一,其二,戚卫城带领七八万人马还攻不下几千人占守的城池,这不合理,其三,所谓敌军奋力抵抗,倒底抵抗到合种程度,戚卫城不曾说明,花城和晋城迟迟没有攻下,并不是攻不下,而是戚卫城不想攻。为什么戚卫城不攻城,这就靠圣上定夺了。
卫城的为人,赵瑾自然是信的,他对自己绝无二心,城池迟迟没有攻下是何原因,自己没有亲临现场不能妄下定论。既是派卫城带领南下军,就一定要相信他,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卫城怎么说,那就怎么信,不是说难以攻下吗?那好,派人去帮他一把不就行了。
赵瑾主意一打定,传来北上军的战魂。这个人武艺惊人,战场上多次不顾安危冲锋陷阵,并且屡建奇功,多难打的仗只要有他在,就一定会大获全胜,为此,士兵们便给他送了一个“战无不胜的铁将军”的称号,这个名号很快在战场上传开了,由于铁将军太有魅力了,就连皇帝都认同这个称号,他的名气便更加响亮,老百姓听到镇南大将军,想到的是南下军,听到铁将军,想到的是铁吉吉。
“铁吉吉,此次北上作战,你功不可没啊!”
“臣不敢当。”
“何必谦虚,谁人不知战无不胜的铁将军。你呀,当赏,朕不仅要赏你还要重重地赏你。现在,只等南下军凯旋而归一同封赏,只是南下军哪边却出了点状况,你可知道。”
“回陛下,可是花城和晋城迟迟没有攻下。”
“不错,戚将军说敌军强硬,难以攻下。朕要你带领两万大军去看看,有能帮上戚将军的地方没有。”
“是。”
“你可知道朕为什么唯独派你前去么?”
“臣不知。”
“你与卫城私交甚好,又有他的佩玉,只有你去,他才不会见怪。此次你去,朕任命你为副将,主要是听戚将军的调遣,协助他攻城。”
“微臣遵旨,一定协助戚将军攻下花晋两城。”铁吉吉立马便要告退。
赵瑾拦住他:“且慢,此次助军,你只是做个参谋,万事还是要以戚将军为主。”
“微臣明白,臣告退。”
“嗯。”
赵瑾看着铁吉吉离开的身影,心里的得意在脸上也流露出来,帝王的智慧确实是门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