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人多了的麻烦
4号棚里，看着室内奢华背景前正在紧张拍摄的淳于嫣，姚丝丝第一百次暗自咬牙。
凭什么她的主模被一个小野模抢走？要是那天她姚丝丝在现场，这活儿还能有她的份儿？早知道区原那么不靠谱，她就不该放弃那天的选拔。现在倒好，她一好好的首席，弄到要给一不知道从哪儿跑来的野丫头站群模，当人肉背景版，真是气死她了！
“丝丝，咱就这么着把主模让给她了啊？”她不服，区雪儿更不服。
“怎么不让，这次签的是模特约，不是经济公司约。”说到这个她气更大，死命瞪了区雪儿一眼：“要不是你哥那么没用，今儿至于受这份气吗？”
“”
还不是你自己不争气，现场打分，连前十都没进去。连累得自己一点儿小活都没捞着，还有什么脸好抱怨的？咽下心里的腹诽，区雪儿在姚丝丝看不见的角度翻了个不屑的白眼。
“丝丝姐，”第二号跟班宋娜小声地说：“那咱就这么算了？真给她走群模啊？”宋娜是一从山西来的姑娘，在b市漂了半年被刘晓萍收归旗下，知道自己没什么太出彩的地儿，在姚丝丝选上冠军之后，便主动投靠，把姚丝丝当成了暂时的第一号大靠山。
“想得美！”
首次脱离七彩虹就找活儿失败的经历，加上这几天刘晓萍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姚丝丝意识到，在模特儿圈子里混，只有一个半个的冠军头衔是没什么大用的，没有了背后支持她的公司，其实她，真的什么也算不上。
虽说得了一个所谓超模大赛的冠军，姚丝丝自己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说着是好听，可这说着好听的冠军全国每年至少都得有3、50个。接不着活、获得不了市场认同的冠军，往多了说也就是几个月的风光，一旦下一个声势更大的某某模特儿大赛的冠军新鲜出炉，她的风光也就算是到了头了。
“娜娜，你去粘着她，有什么不对的告诉我。雪儿，你也盯紧着点儿，我就不信她不出错儿！”想风风光光的抢尽她的风头，想得美。
“丝丝姐，你放心，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丝丝”不屑地白了眼袅娜而去的宋娜，一大傻妞儿，瞧那一身的大骨头架子，也敢跑b市来当模特儿。
“我刚才看见旭磊了，”趴在姚丝丝耳边神秘地说：“是这次的男主模，就在6棚拍片儿呢？”
“是么？”
“是，京华的邦哥陪着呢。那天我在二环上看见他开一白色儿的路虎，超赞的！”带着满满的星星眼，区雪儿无比向往：“听说他们家超有钱，就他一孩子，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人长得又帅，真是完美到极点了。”
“是吗？那车是他自己的吗？”姚丝丝也兴趣大增起来，只知道他长得帅，好多的厂商都指名找他代理，没听说过他们家也不错啊。
“怎么不是？知道他上次的冠军吧，就是是赞助了这个数才得来的，这次的活儿也是花钱买来的，人干这个就为了玩儿。”圈起手指比了个“七”的手势，语气里满是羡慕。
“70万啊？”一个正儿八经国家级的超模冠军才值这个数，早知道，她也弄这个好了。
“哪儿？700万！税后，实实在在的！”区雪儿无比笃定地证实着，仿佛当时她就在现场一样。
“哟，是吗！”二个人饶有兴味地聊着，那边宋娜也拦住了拍完一组镜头，正准备去换衣服的淳于嫣。
“小鱼姐姐吧？”操着一口别别扭扭的京腔，宋娜满脸自来熟的笑容：“我是宋娜，您叫我娜娜就行，小鱼姐姐，以后我就帮您拿东西啊。”边说边寻找着淳于嫣身边的物品。
“”
停了下，看了看正跟jc沟通着什么的刘晓萍，拿起搁在座位上的矿泉水瓶，淳于嫣向外走去。
“小鱼姐姐，小鱼姐姐，您等等我啊”宋娜小跑着跟了出来。
“小鱼姐姐，不用跟我客气，我也是萍姐的人，真的”
不理会宋娜的喋喋不休，一路直向化妆室走去。
“小鱼姐姐，”见淳于嫣毫无反应，索性几个小快步冲上去，直接拉住了淳于嫣的胳膊，：“等等我啊。”
甩了甩手臂，没甩开，淳于嫣无奈地停下了脚步，：“你认错人了，”拿开她抓住自己胳膊的手：“还有，我不需要帮忙。”
“怎么会，咱不都是萍姐的人吗？哎呀，你不用这么客气的了啦”看见迎面走过来两个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士，拖着自已为很是动人心弦的长长尾音，再次赖在淳于嫣身上，柔弱无骨地扭动出曼妙的身体曲线。
注意到二个貌似成功人士出现之后，宋娜极其自然的变化反应，淳于嫣楞了下。这得是什么样的生存环境才会让一个看起来顶多二十出头的姑娘有这样的习惯啊?一丝夹杂着痛惜的怜悯漫上眼际。
没有再强行推开她，脚步移动，带着她转了小半个圈，用自己的身体掩住了宋娜。
看着女孩像是让路，其实是护住了身前人的举动，黄建军诧异地挑了挑眉，女孩没来得及收回的目光中甚至还有一丝未完全退散的悲悯之色。
“那个，”肖乐庭却不肯只是看着。
“请问，4号棚怎么走啊？”直接望向淳于嫣，等着她回答。
“”
刚要伸手指示方向，被她护住的宋娜却毫不领情地挣了出来：“4号棚啊，我知道，我陪着您去吧。”哼，什么东西，还想挡住她，抢她的机会，想得美。
“小鱼姐姐，您不是着急换装吗？您快去吧，我回棚里等着您。”把淳于嫣推转过身，：“二位快跟我来！”急急地带人朝回走去。
这是？被一个人扔在原地的女孩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轻笑了下，我之毒药，人之蜜糖啊。
换好装回来，这组镜头是要配合着群模一起拍的。
按照jc的指导走了几遍位子，确定了落点。不想麻烦的淳于嫣索性站在固定点位上等着开拍。微转头躲开大瓦数的聚光灯直射，眼神定定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和着三三两两的模特儿一起走下场地，姚丝丝无病呻吟地抱怨着“累死了，什么时候才能完啊？”懒懒地靠向区雪儿。
“丝丝，可是有不累的主儿哪！”用头指指台上，区雪儿眉眼聚在一起，轻蔑地看着淳于嫣。
“哼！”少了眼台上，：“人好不容易拿了个主模的位置，还不得多感受感受。”边说边扫了眼站在后面陪着两个男人说说笑笑了有一会儿的宋娜。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么会儿就跟人勾搭上了，妖精！”还想着傍在她身上捞好处，当她是傻子吗？
“好了，好了，站好位，准备开拍。”摄影助理的大喊结束了现场的嘈杂，大家都向台上走去。
暂停思索，吸口气。淳于嫣换上明媚的笑容。和一群俊男靓女一起，迈步向前方走去。
“好，女1、男1别动，表情很到位，保持住！右面的也别动，笑容再大一些。好，左面，左面，左面倒数的第三个，你干什么呢？”
“左面倒数第二个，你站错位了，退半步!”
“男1，向前看，别转头”
“退回去，好，就是这个状态，保持好，大家重新向前走，表情，注意表情”
“好，好，女1，头向左侧一点点，表情不变，男1，配合一下，好”
咔嚓，咔嚓，咔嚓
“停，女1旁边的，就是你，”发现了姚丝丝跟周围高度的不搭，jc指挥着换人：“你跟旁边的那个换下位置。不是女1！是你那边的！！”想什么呢，真是的！jc手里急急比划着，不悦地大喊。
以为摄影师要自己跟淳于嫣换位置的姚丝丝乐得差点蹦起来，发现不是之后气得不行，维持着脸上极其勉强的笑容，在换位的瞬间，狠狠地踩在了淳于嫣的鞋尖儿上。
一直关注着现场的黄建军心里一惊，等着女孩大声呼疼，淳于嫣却连表情都没变，继续跟着jc的要求走。姚丝丝也是一惊，低头看了眼淳于嫣已经沾上灰渍的鞋尖，是踩上了没错啊，她还就势捻了下呢，感觉鞋都被自己踩扁了，怎么她会没反应？
“快着点儿啊？干什么呢？”姚丝丝的位置始终站的有些偏差，jc着急地大吼。
“还能不能找准了，表情，表情！别笑得那么僵，再放松点儿！好，坚持！”真费劲，傻呆呆地想什么呢？几天了，jc还是第一次因为模特儿抱怨，这群模跟主模就是比不了，差着档次呢。
“好，调整情绪，再来！”
带着十分的不情愿，勉勉强强地完成了这组镜头的拍摄。被当着那么多人训斥的姚丝丝简直郁闷死了，还有人敢笑，有什么好笑的，等我接着大活儿，看不哭死你们。哼！瞧不上姐，姐还不拍了呢，什么狗屁群模，不干了！下台直奔着化妆室的方向就去了，准备收拾东西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