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失落
吴伯心事重重,进了鸣玉的书房,还暗自揣摩着天吉近段时间的动向。
“吴伯?怎的皱眉?外面酒楼出什么事了么?”鸣玉看着吴伯询问。
吴一为心里复杂,想着鸣玉丫头近段时间与江家、陆家这些世家有些来往,今日那蒋公子一看就身份不一般。她身份本就特殊,再加上前一阵子又收留了重伤的天吉,如果忽视了天吉一丁点的动向,万一以后出事,牵连太多。
但是,他垂下了眼睛望着地面,阿薇那丫头,近段时间对天吉的袒护之意太多,若他帮着她瞒了鸣玉丫头,万一阿薇判断错误,这徐家两个丫头真的要被牵连。
鸣玉看着他纠结的脸,猜到他正犹豫要不要告诉她一些事情。
她觉得事态估计比较严重,于是对吴伯开诚布公:“吴伯伯,”
吴一为抬头看她。鸣玉认真地对他说:“我是逍遥楼的掌柜,每日里知道的不知道的我基本都清楚,若是你瞒了我什么,日后出了事,自责的可得是你了。”
吴一为摇头叹息,手里抓了只笔,示意鸣玉过来。
女子快步走过来,看到吴伯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天吉有问题。”
鸣玉眼底一抹暗色闪过,认真望了望吴伯的眼睛,这事非比寻常,阿薇又坚定地护着天吉,今日听见蒋天宝要询问天吉,还意图放下手中的账目,跟着一起去。
鸣玉收到吴伯确定的眼神,微微眯了眼,走到她中午小憩的床榻后面,转了转嵌在扶手下的一颗瓷珠,一条暗道就在书架后面的地板上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吴伯闪身飞下去,鸣玉吹了桌案上的烛火,拿了一颗明亮的夜明珠,顺着狭窄的台阶走下去。按了地道里的另一个凸起的石钮,地面上的机关门复又合上了,严丝合缝的,从外部看就是一个花纹斑驳的西域砖。
地道下面又是一间与上面书房一模一样的居室,这间屋子只有吴伯、阿薇和鸣玉三人知道,就是冬扇都不知情。
鸣玉这才开口询问:“天吉今日做了什么?”
吴伯皱着眉头:“他刚刚在你院子后头的那间鸽舍,放了一只鸽子出去。我跟在鸽子后面查看,那鸽子飞进了广阳王府。”
女子听了冷笑:“他不是躲着广阳王的府卫吗?这是自己交代位置?”
于是转头问吴伯:“您对皇宫的地形熟悉吗?”
吴伯哑然片刻,艰难地开口“夫人以前,派我给皇宫里的前皇后,就是现在的太后,送过信。”
鸣玉拍手连连称好:“想不到吴伯的功夫皇宫里都能来去自如。现下我写一封信交给你,你拿去送给皇上,若遇到皇家暗卫阻拦,就通报说是江阳盗祖送的,皇上自然见你。”
吴伯一身冷汗:“鸣玉丫头何时认识的皇上?”
鸣玉狡黠一笑,眨了眨眼:“你去了就知道了。”
吴伯应了,正准备顺着另一个通向外面的走道出去,鸣玉又从怀里掏出另一个信封给他:“这封信,你先去送给江炎海,亲自送到他手里。”
吴伯担忧地看着她:“小姐,你。。。。。。你是徐子敬的女儿,实在不应该将终身寄托在官家,而且是如此门第之高的官家。若有一日事情败露,我们掉脑袋事小,牵连了定国侯,这魏国就要动荡了。”
鸣玉郑重点头:“我省得的。吴伯伯放心。”
她已决定不欲再与江家多做牵扯,如今写信给江炎海,就是阐明事实,并向他道歉。她今日想要想清楚的那件事,因着祝流丹的到来,已经决定。她既然无法接受那等级的差距和权利的生杀予夺,那她就老老实实藏拙,专心经营她的酒楼就好。她只想安安稳稳开心快乐地过这异世的一辈子。
吴伯了然,有些心疼。他今日已经听小帮厨说了鸣玉给江炎海做了一道剖白心迹的菜,如今见她镇定自若,想来已是决定放弃。鸣玉丫头被家世拖累,他只希望她和阿薇两个小丫头安安稳稳的,以后找个对她们好的人相守一世。
吴一为拿着两封信,几个飞跃,稳稳落在江府的江海苑。一个男子闪身出来,低沉着声音:“来者何人?”飞身一剑向吴一为劈来,吴一为浑身一震,好强的内力。
他有些兴奋,终于遇到个对手了!转手抽出自己腰间的九魂刃,迎头对上,嘴里念叨着:“好小子,老子今日跟你比试比试。”
那边的男子身子一顿,听出是许鸣玉的爹,收了手:“许先生这么晚来访有何事?”
吴一为看着已经打不起来了,心里遗憾,还是没忘正事:“我们鸣玉丫头派我来送信。”
江炎海听见许鸣玉几个字就有些不适,对着那递过来的白信封差点就要暴走,他拱手冷声拒绝:“男女不可私信往来,请许先生拿回去吧。”
吴一为听得火大:“男女不可私信往来,男女更不能大半夜跑人家闺房私会!臭小子,老子没跟你算账就好的了,今日你不接信,老子就撕了你。”
言语间就已经拿着九魂刃砍了过去,江炎海反手一挡,语气淡淡:“你打不过我。”
吴一为咬牙切齿,他心里明白,这位年轻人手上的龙灵剑已经表明了他的身份。
他感慨:“龙灵督主原来是你!真真是没有想到,这江湖榜第二的高手,却是个二十岁的奶娃娃。”想起还有皇宫要走一趟,他拱手告辞:“我家鸣玉丫头嘱咐我若你不接信,让我告知于你一句话,她说‘江小将军的情书写得很是老套’。”说完用内力将信封隔空送入江炎海手中,转身一闪,已经远在几条街外。
江炎海黑着脸,嘴里念叨:“情书?我写的?”
打开了信,一张白纸上字迹娟秀,寥寥几行:“小女子羞愧难当,前几日因被将军绑了心里生气,今日才做了不妥的举动跟您开了玩笑。如今想来心下难安,鸣玉恳请将军原谅我这些逾矩的行为。另,鸣玉恐要辜负江伯父的期望了。日后若有我能帮的上的忙,尽管吩咐,鸣玉绝不推辞。”
江炎海疑惑,努力压下心里那隐隐的失落,又展开了另一封信。
这封信腻腻歪歪,看得他火冒三丈,再看笔迹,明显就是江定澜的字。他一个纵跃就落在了父母的院子里,正要破门质问。就听见父母的寝房里娇喘不断,还有床架猛烈摇动的声音。江炎海僵着身子,脸上红白转换,耳朵像是开了水的茶壶,呜呜地往出发出声音,大脑一片空白。来不及多想,一个闪身又回到了自己的寝房里。
那天晚上,他做的梦比较杂,许鸣玉的脸晃来晃去的,还有一床的夫妻肺片,后来又有哭声和笑声交杂在一起乱糟糟的,那封许鸣玉的道歉信也一闪而过,白成一道光,差点晃瞎眼。
第二天早上起来,他发现自己裤子上黏腻一片,却又冰冷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