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浮出水面
其实不止烈焰在场的几个从小与云季一起长大的人不能理解，就是江炎海自己，都难以理解，到底是为什么，云季不上报而是选择背叛，自己帮助自己的妹妹。
凌虚是最大的师兄，他沉痛地问出了声：“云季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啊，我们可以帮助你妹妹不是吗？”
云季苍白着脸，无声地哈哈大笑，声音碎在了嗓子里，只能听到她笑出的气息。
等她笑够了，才张大眼睛，瞪着天花板：“你们的妹妹若是做着如此恶心的皮肉行当，你们会告诉兄弟们吗？你们有什么资格责怪我？你们都是孤儿被主子收留了，只有我，还有我从未照顾过的，满怀歉疚的妹妹。若是当年，主子没有将我带去西南，我妹妹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蛟蓉冷笑：“你这是怪上主子了？吴怀梦，你何曾告诉过我们任何一个人，你的妹妹在抚州？你甚至连你有个妹妹都不曾告诉我们。你现在还怪主子将你带走了，若是他知道你有妹妹，以主子的个性，你妹妹也会被救出来，带去西北的。可是你愚蠢至极，一字未提！”
云季脸上灰白一片，张张嘴，又无力地合上了。
江炎海终于冷漠地出声：“吴怀梦，你不用在这里打什么感情牌，你十年前就是被你那主子送上门来的探子，从最开始就是为了背叛，现在你找借口，只会让我小瞧你罢了。”
云季急火攻心，喷出一口鲜血，用尽全身力气爬到江炎海身边，用手紧紧抱住他的腿：“主子，求求你，叫我云季，我还是云季啊！”她哀哭出声：“主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杀了我我都毫无怨言，你想问什么，我都会说的！主子，求求你不要厌弃我。”
她十年前六岁，被十三岁的主子带去了西南，主子像对待自己的妹妹一样，在凌虚他们欺负自己的时候为自己打抱不平，蛟蓉的易容老师是主子请的，凌虚的布阵师傅也是主子请的，可是他们都没有自己幸运，她的幻术是主子亲手教的，她十年的老师就是主子。可是她却没有珍惜。她知道这世界上除了许小姐能得到主子的怜惜和爱意，其他的女子对主子来说就和宫墙上的仕女图一样，没有什么值得他费心的。而她和蛟蓉何其幸运，被主子当成兄弟手足一样。可是现在都没了。
江炎海看她还在拖延时间，用剑柄将她的下巴支起来，厌恶至极地看着她：“我只问你两个问题，一，你妹妹吴怀莺为何要假冒姚轻梧。二，你和你妹妹的主子是谁？”
云季讨好地笑着：“我说，我说，太公要我妹妹监视姚利的行动，控制他不要脱离了太公的掌控。我妹妹会媚术，也通药理，将那姚利哄得抛弃妻女，整日与她行肮脏之事。至于主子，我只有您一个主子，我妹妹听命于太公，他。。。”
大家真听到紧要之处，突然从窗户射进来一直毒箭，那箭来势汹汹，生生将云季的话插在了喉咙里。
凌虚砰地一声从窗户跳出去追捕射箭之人。
云季七窍流血，瞪着充血的眼睛，盯着江炎海凄声笑着喊了一声：“主子！”就瘫倒在地，云生急急走过来，用指一探，面色一变：“不好，大家快退开！”
他语音刚落，那云季的尸体就从肚腹处爆开，从里面喷出不知名的黑水，瞬间就将尸体腐蚀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地面上的黑色人形。
蛟蓉皱眉：“好猛烈的毒水！”
江炎海眼睛闭上了：“将她的衣服拿去西南据点，建个墓。”
云生动容：“主子，云季姐姐会感谢你的。”
江炎海站起身，从他裤脚的褶皱里掉出了一个小纸团。
云湃眼神微动：“这是？”
江炎海弯腰捡起，展开纸团，一眼看去只有一首诗：“京中无二月，城东有余言。太公问娇娥，锦巷何慕归？”
男子叹了口气，将纸放在烛火上烧成了灰烬。
烈焰的几个人也没有问，只是默默站着，看着灰烬翻飞，风一吹，就四散各处。
?
鸣玉早膳吃完了都没有看到江炎海，于是就想去找，被蒋天宝拦住了：“你去做什么？血腥得紧，就被凑热闹了。”
鸣玉担心：“可这时间太长了，别是那个云季骗了阿海过去，投个毒什么的。”
蒋天宝意味深长：“你说蛟蓉这样我都不奇怪，可是云季就不可能了。云季是不会害小海的。”
鸣玉皱眉：“这是为什么？”
蒋天宝吃了口小菜，一边咀嚼一边说：“她可是小海亲自教了十年的徒弟，对小海感情非同一般。”
鸣玉压下心里的不舒服，正要再问，江炎海已经撩袍大步跨进宴客厅，沉声说道：“有眉目了，这幕后之人终于有些线索了。”
蒋天宝冷哼：“听你这话，云季死了？”
江炎海顿了顿，淡然道：“嗯，那幕后之人的爪牙真是神出鬼没，云季还没说完就灭了口。”
顾佑程擦手：“线索是什么？”
江炎海说：“云季他们称这个人叫太公。”然后将那首诗也说了出来。
蒋天宝沉吟：“这都是什么意思，这诗乱七八糟的说了什么？”
江炎海叹了口气：“这幕后之人，应是住在京中城西的锦巷。”
顾佑程好奇：“诗里说的不是城东吗？”
江炎海解释：“我的烈焰在城东有个记号，这记号今年二月的时候方向改成了指向城西。”
蒋天宝用手指敲着桌面：“这何慕归又是何意？”
江炎海长叹：“她是让我将她葬在西南，这个太公应该问过她归处。”
蒋天宝挑眉，不再问了。
鸣玉突然开口：“若是她给的是假消息呢？她可是背叛过你的。”
江炎海脸一沉：“她不会说假话。你不用抓着不放。”
鸣玉没有再说话，面无表情地沉默着。
大厅里突然就鸦雀无声，没人敢出声。
顾佑程皱眉，看了看鸣玉，开口温声打破寂静：“现在庄子外面，姚利的私兵已经包围了。如何办？”
关无济呵呵一笑：“这好办，将姚利丢出去。”
鸣玉起身笑着向众人告罪：“我吃好了，打算去看看轻梧和小风，你们慢聊。有需要的派人找我。”说完就信步走出了宴客厅。
子单用手肘捅了捅沉着脸还坐着的江炎海：“你昏头了？还不快去追。”
江炎海迟疑了一下，起身走了出去。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