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动破簪
流丹噘着嘴,拉过蒋天宝,两个人咬耳朵:“小宝,你看我这身丫鬟的装扮可还像?”
蒋天宝点点头:“可像了,你居然还专门在脸上涂了炉灰?”
流丹点点头,兴奋地说:“被你看出来了?嘿嘿嘿,真识货。”
那边江定哲重重一咳:“你们两个!注意一点!”说完回头与江炎海无奈对视,怎么说呢,至少还是满意蒋天宝一个帝王能陪着自己闺女过家家吧?
自从前一阵子流丹为了学规矩,祝函妆让人将一屋子的话本子打包送进了宫里,就为着约束她能安心跟嬷嬷学规矩,结果这皇上也是不靠谱得很,居然为了让流丹开心,陪着那丫头扮这扮那,从小厮到奴隶,从大将军到画师,一个故事接着一个故事,哄着流丹。
这宫里就没个后妃能管住蒋天宝的,让这一对儿玩儿的越发上瘾,这万一传出去了,流丹的名声可就毁了。
偏偏这两个人还不在意似的。
蒋天宝看了看自己岳父的不悦和担忧,连忙正色道:“岳父请放心,这宫里上上下下都被我掌控着,不会出一丝叉子。流丹现在还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我有分寸的。”
江定哲叹气:“我们宠着她长大,她换个地方接着被你宠,有一日她要是翻天了,我可没得管。”
流丹嗔怪:“爹!我是那不知轻重的吗?我也就只在小宝面前这样。”
江定哲吹了胡子:“放肆!不得叫皇上小宝!那是皇上在民间的混名儿,你这样叫让别人听了去,皇上与江家的端倪不就暴露了?”
江炎海在一边扶额:“各位,今日我们是来议事的。”
流丹连忙走过来,拿过簪子:“对对对!今日议事!你们说什么家常话呢!”
蒋天宝笑着说:“的确如此。那就来说一说这簪子吧。”
他言简意赅地说了姚利的渊源。
江定哲皱眉:“这簪子可否让我一看?”
流丹赶紧将簪子递给她爹。
江定哲拿在手上,就着光线看了看玉料,然后从袖中拿出一只细长的针,比普通的缝纫用的针还要细很多。
他用针捅了捅簪子的簪管,从暗处发现了一个烙上去的米粒大的焊柱。他咦了一声:“这焊柱怎的支在这里?”
流丹凑上去看,看完点点头:“一般焊柱可是为了支撑那簪头的底座,怎的焊柱在簪管的三分之一处?”
江定哲拿针拨了拨那焊柱,居然发现那焊柱可以旋转。
他脸色一变:“这既是暗门所在,这焊柱可不能轻易转动。”
江炎海皱眉:“也不知这焊柱要转几圈?才能打开暗门?”
江定哲突然冷笑一声:“哼,雕虫小技!你们看!”他把簪子水平拿着,两头避过人,对着墙和空地,才用针拨了那焊柱。
只见那簪子突然从簪头射出一颗球状的东西,掉落在地上。
江炎海凑近一看,回头:“这是毒虫,蜷成了球状,但是人若是中招,绝对是一触毙命。”
江定哲点点头:“这个焊柱是个陷阱。”
蒋天宝皱眉:“这簪子不会就是个害人的簪子吧?”
江定哲摇头:“不会,一般越是重要,防止落入敌手的装置才会设得越精巧,这毒虫若是无济在,肯定会看出是稀世的毒虫。它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簪中藏匿的秘密。”
流丹叹气:“这样的簪子设计,实在是再看不出什么破绽了。”
江定哲露出一丝微笑:“我在我恩师的书房里,看见过这种簪子的书籍。”
江定哲年轻的时候才学只在徐子敬之下,但是他好奇书,偏书,看得奇怪之物也能称作个中行家。
流丹好奇:“这是个什么簪子?”
江定哲已经好久没享受过自己女儿崇拜的眼神了,不觉心情大好,捋着胡子:“这种簪子,有焊柱庇护,簪头是萱花开蕊,簪管略弯,半中空。叫做动破簪。”
江炎海皱眉:“动破簪?这名字真奇怪。”
江定哲勾唇:“为何叫做动破簪?其实一般的藏密簪都是藏在簪管里,用一根长针轻轻一推,里面藏的纸条就会推出来。可是动破簪却将秘密藏在簪头里,这萱花开蕊虽然用的玉料实在劣质,但是真正值钱的是这雕工,这一整块的玉石要从里面往外雕,既要保证里面的空间足够大,还要保证外面的花瓣要将这里面的空间整个包起来,还要在里面形成一个海螺状的长道。之所以叫动破簪,是因为要想从这簪子里拿出密物,就要用工具夹出来,可是只要有工具动了这萱花开蕊的蕊道,这簪头就会从里往外裂成粉末。我想,如果这簪子足够高明,真正的秘密只会直接雕在里面的空间玉壁上。”
流丹叹气:“那这密物到底如何看才不会玉石俱焚?动又动不得,也没有工具,这送给姚利的人,如何保证姚利能看到里面的东西?”
屋内寂静,大家都没有言语。
这簪子就是个两难的博弈,动,就毁了,不动,确实能保证完好,可是绝对看不到。这种让人挠心挠肺的东西,真真是讨厌至极。
流丹不放弃:“爹不是看过书?书上可有解法?”
江定哲叹口气:“书上说,这种簪子造出来就是为了讨巧,送人可以给别人吹嘘工艺罢了。至于秘密,谁有这闲心往里面放?自己都取不出来。”
江炎海突然开口:“这事先搁置下来,我们都再想想办法。这簪子姚利如此重视,绝对不简单。”
蒋天宝点点头:“是这个理儿。”
?
几个人抬头就发现,天色已晚。自然是原路返回,流丹走在暗道里,突然觉得若是人能变小,是不是那动破簪的蕊道就像这暗道一样,任人阅览?
她笑着摇摇头,自己简直是魔怔了。
等回了家,江炎海进门就看到桌上的饭菜已经摆上来了,小榻上鸣玉正搂着阿诺在读书。
江炎海看着这温馨的画面,家里的灯光柔和温暖,让他这长年征战的大男人都有些晃神。
鸣玉已经起来了:“怎么这么晚?快洗了手过来用饭。”
江炎海搂着鸣玉的腰柔声问:“今日可有难受?”
鸣玉摇摇头:“可能是心情好,总觉得身体也舒服。”
旁边阿诺捂着眼睛:“爹爹和娘亲亲亲完了吗?”
江炎海失笑:“你个猴子,快过来吃饭。”
阿诺才放开小手,蹦蹦跳跳跑过来。
鸣玉给江炎海盛了碗汤:“那簪子有结果了吗?”
江炎海叹气,将那簪子的玄机说给了鸣玉听。
鸣玉摇摇头笑着:“吃完了饭,我帮你看看。这簪子的弯弯绕绕我似曾相识,说不定有解。”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