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鬼医训斥/断手难愈
关无济听了江炎海的话，白日里再未曾酗过酒。可是他晚上喝的更凶，一个人大半夜回来就拿了醉百年一坛接一坛往下灌。
刚开始冬扇还觉得他终于想通了，结果有一晚她临时想起来厨房的水没烧好，明日没有凉开水，有的菜做不了。
可是等经过无济的房间，就看到他房间里虽说灯灭了，里面还有叮铃哐啷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打碎在地上了。
冬扇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直接推门进去了，就看到关无济坐在地上，身边放了十几个中等大小的酒坛子，东倒西歪的，还有不小心被男人的脚踢倒打碎的。
关无济坐在黑暗里，逆着光看夜色里站在门口的冬扇。
“你来了？”他无力一笑，像是已经醉得要睡过去了。
冬扇冷着脸看着他这个样子，站了很久，然后转身关上门出去了，夜里再没回来。
关无济第二日醒来，隐隐约约记得冬扇好像抓到他喝酒了，可是却又觉得是做梦，不确定。所以他小心翼翼观察了冬扇半日，没发现冬扇异常，照样笑脸相迎，迎宾送客。
他长出了口气，站在柜台后面认真算账了。
冬扇怎么可能没看见他这心虚的小动作，又是难过又是心疼，关无济今年二十九了，她才十七，她就算去指责他，管他，都觉得底气不足。
但是她知道关无济在意什么，所以她想了半天想出来个办法。
中午伙计们吃过饭，冬冬又去冷家找师父学厨了，冬扇看两边没什么人，就凑到账台跟前，盯着打算盘的关无济死死地看。
关无济忍了一会儿，实在是觉得别扭，才抬起头：“怎么了？扇扇？”
冬扇咬咬嘴唇，像是鼓起了勇气：“无济哥哥，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们酒水亏了好多钱！”
关无济面上讪讪：“客人们点得多嘛，再加上很多老顾客过来，我就经常给他们免了酒钱。”
冬扇叹气：“你是广交朋友，做了好人了，你知不知道我们酒窖里醉百年存货不够了？要从抚州的酒庄补货过来还得多久？这一来二去我们得亏很多钱了。”
对，关无济的命门就是钱，他最爱钱，也最小气。若是她在这上面暗暗提醒一下，关无济绝对心疼那些个被他偷偷喝掉的酒。
但是冬扇这次注定要失望了，她听到关无济说：“没事，江府里鸣玉运过去的醉百年有几百坛，到时候让流丹帮我们匀一匀就好。”
冬扇：“。。。。。。”
关无济算了会儿账察觉到冬扇没走：“怎么了？还有为难的吗？跟我说，哥哥给你解决。”
冬扇：“。。。。。。有！”
关无济点点头：“嗯？”
冬扇：“我昨晚路过，看到你在喝闷酒。喝了好多！”
关无济才愣住了：“昨天，你看见了？”
冬扇抱着手臂：“无济哥哥，你是医者，你怎么能这么喝酒呢？太伤身体了。”
关无济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愿意嫁我，我就都听你的。”
冬扇脸一红，低下头就跑了。
关无济才又恢复了平淡无波的表情，眼神里暗淡无光，低下头看着账本发起了呆。
门口突然想起了一声轻咳：“咳咳！”
关无济抬头望过去，惊喜出声：“师父！你怎么来了？”
莫途走进来，放下包袱和一把剑：“我听炎海那小子说，你手伤了？”
关无济点点头：“是。这手是治不好了，所以我就没惊动您老人家。”
“你这个！你这个让人操心的小子！”莫途气得指着关无济，看到他那暗淡的眼神，又不由自足放下了手。
他缓了缓语气：“臭小子，师父在山里得了消息，那红珠草都扔下了。跑得我老腿都快折了，你还在这里自怨自艾。无济啊，你可还记得我收你为徒时，跟你说过什么？”
关无济叹气：“师父，您说过的话，我何曾忘记过。”
红珠草是师父维持年轻容貌的必须药物，他师父红珠草都扔了，可见是有多担心他。
莫途脸色一肃：“你既然记得，就该知道，为医者，尽人事听天命，能力大了多担些，能力小了尽自己的力救人。你这样成日颓废，连小力都尽不了，成日想的是自己以前的功德和荣光，你说你配为医吗？”
关无济直直跪下：“师父教训得是。徒儿知错了。”他在一瞬间醍醐灌顶，幡然悔悟。
莫途长叹一声：“手给我。”
关无济将手伸过去，莫途仔细地给他诊脉，然后看他手臂上的伤口。时间慢慢过去，莫途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关无济脸色再无一丝颓唐，只剩认命的无奈：“师父可认可我的诊断？”
莫途心中难过：“难愈。”
关无济摇摇头：“师父不必伤感，您也说了，尽人事听天命嘛。我除了金针术无法使用，这开药诊脉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莫途站起身：“明日我就要远游了，你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关无济想了想：“徒儿有一朋友，如今身负羽生丸所累，您可有办法彻底根治？”
莫途点点头，若不是无济的手不能施针，这样的小事如何能让他开口求他？他这么一想，心中的打算更加坚定。
“可。她人现在在哪儿？”
关无济叹气：“被困于冷家养胎。这好友就是小海的妻。”
莫途拧眉：“冷肃？那个老顽固为何囚人妻子。”
关无济简要的说了冷、江、徐三家的恩怨。莫途走到账台后面，润了笔开始写信。
“师父，您这是？”关无济疑惑。
莫途笑了笑：“那老顽固欠我一条命，再说我去给他外孙女诊脉治疗，他还能拦着我？”
“冷老爷子欠你谁的命？”关无济更加困惑，他行医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师父与冷肃有什么交情。
莫途神秘一笑：“这事可还不能告诉你。我和谢灵雍那小子有约，必要时候才能让你们知晓。”
关无济一听是牵扯到谢灵雍的，自觉没什么可好奇的，就没再追问。只是他不知道，这条命的真相，才是牵扯了这许多乱子的根源。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