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英武不凡
这一晚，萧肃睡的并不安稳。
虽然小童小小的身子离得自己远远的，但他却一整晚几乎都没有合眼。
天一亮，天冬做好早饭就准备下山，山上就只剩下他们三人了。
原本热闹的气氛顿时冷清下来。
叽叽喳喳的小童，不知道是因为没有了打击对象，还是因为小七姑娘不在家，他格外的安静，乖巧的像只小绵羊。
萧肃和玉竹就很好安静了，一时间就好像这小木屋里并没有住人一样。
天冬两个时辰后就回来了，和萧肃在屋外说了一会儿话，脚还没有进屋就又收到了小童的一阵调侃挤兑。
“呦，天冬哥哥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在外面玩儿的乐不思蜀了呢！”
膝盖一抖，天冬脑门儿差点磕在门框上，他手忙脚乱的稳住身子，瞪了小童一眼。
“说的什么话，我那是出去玩儿吗？我是去做正经事的，正经事，懂不懂！”
小童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正经事我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天冬哥哥，你居然还会做正经事，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那不屑的小眼神儿，刺的天冬脑仁儿一抽一抽的疼。
深吸一口气，天冬告诉自己，打蛇打七寸，和小童这样的熊孩子斗嘴，就要抓住他最在乎的东西，一击毙命，这样他才能彻底安静。
“说到乐不思蜀，我看是你的小七姐姐吧，这一天一夜都过去了，她还不回来。”
天冬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笑的邪恶，“她该不会是不要你了吧！”
小童板着一张脸，定定的看着他，足足看了半晌，才在他有些慌乱是不是说错话的时候，嗤笑一声。
“天冬哥哥你真是幼稚。”
“……”
天冬自然又是一阵跳脚，玉竹却悄悄的松了口气。
实在是天冬不在，这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他实在是受不了。
最关键的是爷，他似乎心里装着什么事情。
就这样过了三天，小七姑娘还没有回来，玉竹发现，小童和天冬斗嘴的频率越来越高，言辞也是愈发犀利，每每让天冬毫无招架之力。
每天面对这样的斗嘴，萧肃只是静静地看着，并不阻止，只是一向毫无波澜如千年古井一般的眼睛，也让玉竹看出了几分担忧。
爷，是在担心小七姑娘吧！
那么小童呢，在找天冬斗嘴的表象下，也是因为担心吧？
这天晚上，萧肃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小童，小七姑娘究竟去了哪里？”
原本在发呆的小童，眼神立刻变的戒备：“萧大哥问这个做什么？”
一旁的天冬忍不住了，感情这几天的相处，这小屁孩还是一点都不相信他们啊！
“你……”
“小童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萧肃淡淡的看了一眼天冬，“只是小七姑娘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了，这冰天雪地的，我们只是担心她。”
小童凝眉看他，这一瞬间，萧肃觉得他在小童的眼睛里看到了一闪即逝的戾气。
针对他的戾气。
不过是一眨眼，小童垂下眼睛，火光在他脸上闪烁，投射出安静的影子。
“小七姐姐不会有事的。”
每次问到这个问题，他都只有这一句，萧肃有些无奈。
“那你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吗？”
小童不说话。
萧肃第一次觉得头疼。
一夜无话，翌日一大早，天冬正在厨房里忙碌着，就听见外面传来轻微的声响。
这几天无风无月，但厚厚的积雪并没有消融多少，走在上面依旧会有“咯吱”的声音。
而此刻，他听到的就是这种声音，只不过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人，而是一阵脚步声。
最少有十个人。
天冬眼神一凝，神色顿时变的警觉，他放下手中的锅铲，几乎是在刹那间，悄无声息的拔出了剑，去了隔壁屋子。
“爷……”
“我知道，先看看情况再说。”萧肃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小童，“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护小童。”
玉竹和天冬对视一眼，艰难的点头。
爷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透过木板的缝隙，玉竹向外看去，就见十几个打扮普通的人，正蹑手蹑脚的靠近木屋。
虽然他们穿着普通的百姓衣服，但依然掩盖不了高大的身材，还有此刻那如猎鹰一般锐利的眼神。
“是北蛮人。”玉竹低声开口，“他们怎么会找到这个地方的？”
萧肃看着天冬：“你最近下山，可有被人跟踪？”
天冬心里一紧，仔细回想这几天的情景，肯定的摇头：“没有。”
萧肃便不再问，只是叮嘱到：“他们人多势众，你们要小心。”
二人都点点头。
屋外，北蛮人手握钢刀眼神犀利，盯着那唯一的一栋小木屋露出了兴奋的光芒。
为首的一人是个独眼龙，他身材魁梧，一脸的络腮胡子，此刻桀桀一笑，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北蛮木托赫前来拜访！”
粗犷的声音在山林间回荡，有种残忍和扭曲的快意。
几乎就在一瞬间，木屋的门打开，玉竹和天冬走了出来。
“木托赫将军……”天冬打量着他被皮革遮盖的左眼，心里一动，“别来无恙啊！”
木托赫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他情不自禁的抚上受伤的眼睛，只觉得原本已经没有感觉眼睛，又开始针扎一般的疼痛起来。
他用没有受伤的眼睛，狠狠的瞪着天冬，冷笑一声：“几日不见，怎么，你家主子已经被这冰雪冻的失去了烈性，就只让你这个毛儿都没长齐的小娃娃来见我了？”
“木托赫将军真是健忘，我家主子身份何其尊贵，岂是一般的阿猫阿狗相见就能见的！”
天冬同样嗤笑一声，视线落在他受伤的眼睛上。
“还是说，木托赫将军因为伤了眼睛，所以连眼界也变窄了？只是我记得上次我们相见时，将军可是四肢健全啊，怎么几日不见，将军就少了一只眼睛？”
天冬仿若没有看到木托赫铁青的脸，继续用一种无辜的语气戳他的痛处。
“还是说，最近北蛮盛行这样的装扮？不过还别说，将军弄成这样，我觉得将军更加的英武不凡了！”
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神认真，却在“英武不凡”四个以上着重强调了一番，一字一顿，说的格外清晰。
“啊！”天冬突然怪叫一声，不可思议的看着气的胡子都在抖的木托赫。
“这冰天雪地的，将军千里迢迢而来，不会是特意为了让我们爷看看你的新造型吧？”
最近和小童斗嘴，天冬学会了许多新词汇，此刻用的也是得心应手。
“那可惜了。”他一脸的惋惜和同情，“将军有所不知，我们南楚国无论男女老少俱都是容貌俊美，哪怕是两只眼睛都瞎了，也依旧不是寻常人可比。”
“可是将军……”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天冬咂咂嘴，“就很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