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果然是你
太后目光幽深:“哀家记得相府二小姐也叫这个名字。”
离笙沉默了。
太后心下了然:“果然是你!”
离笙恭敬的道:“臣女实在是身不由己,还望太后恕隐瞒之罪。”
太后非旦没有怪罪她,脸上反倒现出慈祥之色:“三年前你医好了皇上,被整个太医院引为传奇,于太医更是对你的医术赞不绝口。”
离笙态度平和,不骄不躁:“是于太医谬赞了。”
太后话锋一转:“哀家听闻你自请前往云灵寺去为亡母祈祷?”
当年听到这个消息,她心中甚是不快,认为离笙是借此为由拖延与玄胤的婚事,甚至还想过待她回京,定要找机会惩罚她。
离笙如实陈述:“三年前家父与祖母找到一位道士,那道士说臣女煞气太过凶狠,恐会危及家人,唯一化解之法便是静心修行三年。”
“如此不仅能为亡母祈福,更能为府上添福,祖母病体能愈,家父诸事皆会顺遂。”
“如今三年已满,云灵寺恰好又因为一场大火化为灰烬,臣女无处安身,只得带着丫鬟返回京城,靠医术为生。”
她平和的声音和神情中不见任何不满与埋怨,似是在说一件事不关己之事。
眼前这个女子,让太后想到了沉静如水四个字,似是任何事都无法在她心中掀起波澜。
想起她的生母,曾经誉满天下的云筱卿,或许只有那样出众的女子才能生下如此让人惊叹的女儿。
离笙在相府被苛待之事,太后也是略有所闻,只是没想到沈家人竟下作至此,连煞气太重这样荒唐的理由都用上了。
什么三年之期,沈家就是寻了个借口将这丫头逐出府去,任她自生自灭,亦是从来没有想过再将她接回府。
也亏得这丫头没什么依靠,才能任他们为所欲为。
太后心中对沈家显然也是有意见的,冷哼了声:“沈逸谦已位极人臣,还想要怎样顺遂?要不要再在让皇上封他个一字并肩王?”
太后显然是气极了,所以这话也是说的极重,若是传出去,恐怕会让人认为沈逸谦有不臣之心。
对此,离笙自然是乐见其成的,所以就是乖顺的垂首而立,并未说什么。
或许是因为离笙保住了岳智宸,岳家唯一后继之人的腿,太后自然是心向着她的。
“你母亲也算是哀家看着长大的,你放心,哀家定会为你做主的!”
太后的承诺让离笙低垂的眼眸中掠过一抹得逞的小得意,但依旧表现的恭敬且不卑不亢:“谢太后垂怜。”
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太后一直盯着她的脸:“哀家虽未亲见,但一直听闻二小姐当年遇山匪容貌有损,可如今看来传闻也不可皆信。”
“回太后,臣女容貌被毁的确是事实。”
离笙自然将功劳推给了凤君陌:“臣女修行时,家师翻遍天下医书,寻遍天下名药,尽心竭力为臣女医好了脸上的伤。”
“原来如此!”太后恍然大悟:“如此看来令师实乃天下难得一见的名医。”
“家师虽淡泊名利,如闲云野外鹤般度日,但人品出众、医术非凡,臣女不及万一。”
吹捧自家神仙师父,离笙向来不遗余力。
其实此次入宫,她自知不可避免要以真面目示人,所以还是在脸上用了些凤君陌为她调制的药水。
虽说不至于改变五官,但她白似雪的皮肤却变成了健康蜜色,自然也敛去了几分艳惊天下的美貌。
此时钱公公也是去而复返,俯身在太后耳畔说着什么,只见太后的眼角越来越舒展,渐渐扬起了安心的笑容。
离笙清楚,太医们的会诊已是有了结果。
果然如她所料的一样,太后愉悦的道:“宸儿已无大碍,有劳沈二小姐了。”
太后对她的称呼已从沈大夫变为沈二小姐,离笙知道离自己回相府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永寿殿外,说好会等她的玄陵和萧炎却已不知所踪。
有太后的支持固然万无一失,但还不能让她在相府横行无忌,所以她必须要加重这个筹码,让沈家每一个人对她敢怒不敢言。
思绪间已到了宫门口,宫女恭敬的对离笙行礼:“二小姐慢走。”
离笙颔首浅笑:“多谢姑娘。”
俯身钻进马车,恰好对上玄胤含笑的眸子,离笙心中所有的防备瞬间放下了。
“你怎么来了?”
玄胤并未答她,而是扣住她的手腕,同时问她:“清雪丸服了吗?”
“嗯。”离笙应了声。
她的脉象并无任何异常,玄胤这才放下心来。
“阿陵和阿炎两个,我让他们回去了。”知她也担心那二人,玄胤主动解释。
离笙略显疲惫的点了点头:“他们寸步不离的跟着,也的确是太招摇了。”
玄胤将一个靠枕放在她身后,离笙舒服的靠着问他:“岳智宸的腿是你打断的?”
虽然是个问句,但她的态度却是笃定的。
“是。”
对她,玄胤没有任何隐瞒:“岳智宸平日欺男霸女,无恶不作,那个叫安康的腿就是他命随从打断的,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正好你也需要一个进宫回相府的机会。”
离笙心中暗笑,恐怕后一个才是他打断人家腿的真正原因。
否则堂堂玺王,又怎会去关注芸芸众生中一个不起眼的小老百姓呢?
心中备感温暖,离笙头歪在他的肩上:“大叔,谢谢你!”
谢谢你总是明白我心中所想,谢谢你总是为我做这么多。
听着他有节奏的心跳声,离笙俏皮的道:“我早就猜到是你打断的,也知道这岳智宸实在可恶,所以我虽医好了他的腿,却让他变成了个瘸子。”
玄胤失笑,他的小丫头果然聪慧。
离笙继续道:“而且明明不必受苦,但我略施小计,让他受满三个月的锥心之痛,也算是替天行道。”
她绝不会借医术伤人性命,但像岳智宸这般十恶不赦之人,总得让他吃点苦头。
离笙轻哼了声:“不能替天行道,总得为被他所伤之人讨回些利息。”
玄胤抚着她的小脑袋:“阿笙,凡事都可以依靠我,不必让自己那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