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独自出发,未知的前路
“爸爸，我没听懂你能不能再说一遍，你说我是什么？”大概黄海山的脑子是一台年久失修的电视机，不显示了怎么办，晃晃拍拍，这办法对黄海山也同样适用，经过黄泽吉的亲情大摆锤式唤醒，黄海山的眼中总算是又点起了灯，左眼点着“您在说啥。”右边点着“不是很懂。”额头一个大大的懵字。
“诶，海山，你妈妈是异世界的人，我跟她结婚了，才有的你。”
你们俩是牛郎织女吗？妈妈是仙女，你跟她结婚触犯天条了吗？妈妈是异性吗？我现在有个长得很凶的外公要把我捉回外星舰队去吗？黄海山的脑子里一瞬间被弹幕塞到爆炸，少年郎优秀的cpu好歹给了点面子，没有再次熄火，他只是，只是实在不知道该问什么了啊！
偏偏黄泽吉还用那种“儿子，你能行！”的校园马拉松围观家长的表情盯着他。
您到底在期待什么啊？！？！这眼神啥意思啊，你说的话又是啥意思啊——“爸，你跟我说实话，你平常做的那些研究，是不是有。”
“有什么？对了，海山我的研究是”——“你的研究是不是对脑子有什么辐射啊？爸爸！”呜呜呜黄海山痛心疾首的想，没关系的爸爸，我会努力拿奖学金，勤工俭学！我可以养你的！
“不是，海山你胡说啥呢！”黄泽吉眼看着儿子就要双眼泪汪汪的大有要立刻给自己养老的架势赶忙把他推开。
“没有对脑子的辐射，你说的我怎么听不懂，什么异世界啊！又不是仙女，爸爸你一个科学家说这种话我只能认为你?????”黄海山吸吸鼻子。
“科学，就是探寻一切未知才叫做科学，不相信未知，才是迷信。”黄泽吉正色到。
“??????那好吧，您说妈妈是异世界的是怎么一回事儿？”黄泽吉很少对黄海山提起他这位素未谋面的母亲，小时候他也问过几次，黄泽吉告诉他妈妈是因为难产的时候死了，是不是不要生我妈妈就不会死了呢？小小的黄海山还不像现在这样不爱讲话，他这样问他的父亲。
不，我想不是，妈妈去世，跟你没有关系，你能带给妈妈的，只是开心而已。
后来黄海山就没有问过了，黄海山不会责怪一个一人拉扯孩子长大，尽到了一为人父母该有的责任的这个男人没有过多的安抚自己内心的情绪。
“是这样的，你一直不知道我的科研方向对吧？”黄泽吉一只手薅着黄海山的背把他又薅回床上，跟他并排坐着，然后扯过被子，盖在两人的腿上，被子还有黄海山盖过的余温，暖暖的烘着肩膀挨着肩膀的父子俩。
黄泽吉把从刚刚开始一直拿在手上的那个不知道是笔记本还是笔记本电脑的东西搁置在他俩的腿上，黄海山被这个东西压住腿，从腿部传来的重量感受，比笔记本重，比笔记本电脑轻，他看看这个黑东西，又看看父亲，歪歪头，无声的问，这是啥？
“这是我这些年，穿行各个世界，所留下的研究笔记。”黄泽吉轻轻的说，将手掌平摊，掌心朝下的放在这个黑东西上，黑色的表皮是磨砂状的，黄泽吉的手掌贴上去的瞬间，又好似流沙融化出一片波纹，暗暗的一点点蓝色光芒从底下轻描淡写的铺开，确认信息后，黄泽吉打开了这个“本子”
黄海山已经看呆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看着还有未来感啊，他无端的对黄泽吉所说的异世界多了几分相信，脑子里开始浮现渺茫的宇宙中漂浮着的每颗星辰。
黄泽吉把“本子”完全打开了，黄海山更呆了，这个“本子”里面是像普通的笔记本一样的纸张页数，上面密密麻麻的用父亲的笔记记录着什么什么的数据，但这些字迹一闪而逝，从这一页的中间开始散发出刚刚在封面见过的微光来，微光越来越盛大，最后一点点散碎在空间，竟然形成了一副立体图纸。
全，全息投影？黄海山呆呆的看着，他已经无力吐槽全息投影为什么能都在这么一个平面的地方做到，为什么全息投影能从一个笔记本上出现，为什么一个笔记本会突然发光。
因为他的视线，完全的被流光溢彩的那副立体图形给吸引了，光华转动之间，图幅不过二三十厘米见方，却让人无端觉得庞大，震撼，惊艳绝伦。
“看，海山，这就是我们的世界。”黄泽吉伸出手在立体图幅上轻轻一点，整幅图体便缓缓转动起来，更显得光芒冷艳，不似凡物。
图幅所展示的是一个塔状蜂巢，蜂巢塔被两个结构分为上下两部分，上半部分的构成比较简答，是一个体积长度大概占据了整个图体的一半的散发着银灰色光芒的正六边形，下半部分的光芒就非常绚烂多彩，整个图幅体能够光彩流转，大多是下半部分所散发的光芒，是由下到上分布的一个一个小的正六边形一个挨着一个层层叠起的，每上一层就比下面那一层两边各少单独个体的二分之一，以最底下一排七个六边形个个链接，到六个、五个、四个、三个、二个、到最后一个青光闪烁的小六边形的上尖角儿正好和上半部的尖角相对，细看之下两方色彩胶合，接缝处缠绕成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色段。
“这，这到底是什么啊。”
“你看，这个大的。”黄泽吉伸手在银灰色的大图幅上轻轻拂点，黄海山吞下自胸口向喉中泛起的砰砰作响，顺着父亲指纹分明的手指看过去。
那一片银灰静谧地睡着，无数个梦在其中攒动，它是混沌的，也是透彻的，黄海山明明心里已经给它定义为没有生命的全息投影，却还是被它流速难测的样子影响，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吵醒其中的什么。
“海山，这个大的，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世界。”
“就算您这么说。”黄海山心里已经开始觉得父亲所言非虚，但这些都太过陌生了，他的唇齿口腔直到大脑都不知道如何应对。
“海山，你知道所有颜色混合在一起会变成什么颜色吗？”黄泽吉摆弄着自己所描绘出的模型。
“黑色？”三原色红黄蓝，红黄得橘，红蓝得紫，黄紫得棕，三原色混合就是一团漆黑，这是小学美术课就会让小朋友带颜料来，当场做实验的，那些期待传说中的三原色混合会是怎样的色彩缤纷的小朋友，在看见调色盘里黑漆漆的一团不明物质之后脸上都明显的写着幻想破灭，然后好似报复般的，这部分小朋友浪费了更多的原料用来调那些漆黑。
“对啊，海山，我们的世界，之所以不是完全的黑色，是因为它并不是完全的融合了全部。你说，假如我现在就告诉你，这就是我们的世界，你觉得它变成黑色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这，这是我们的世界？？黄海山轻眉细眼的打量着上面这块正六边体，心中还存有一点困顿和怀疑，但还是忍不住顺着父亲的话去想。：“唔??????会——毁灭吗？”
“噗，傻小子，他们毁灭它干嘛。”黄泽吉撸了撸自己儿子毛茸茸的后脑勺。
“他们？？？”黄海山把眉皱成一把暗锁。
“我的那些同事呀，我卧薪尝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他们不要把世界变成一片黑暗。”
“卧薪尝胆？？”黄海山难以想象自己斯文的父亲作出这么悲壮的举动。
是的，黄海山同学你没有想错，他只是忽悠别人，然后拿人家的钱到处旅游而已。
“是啊，海山，其实，每个人都是超能力者。”黄泽吉凝重的说，他的脸上倒映出图幅体花里胡哨的光，表情冷峻又认真。
哈？？？“爸爸，等一下，你说异世界，外星人什么的，我还可以，稍微的理解一下，你突然说每个人都有超能力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今天是愚人节吗？还是说你平常的工作真的是比较影响脑子的那类————天哪！！！！”
天哪之下必有惊奇，黄泽吉在黄海山碎碎叨叨的不休中，拿出一枚硬币，从小桌上把本来给黄海山倒的水，从硬币上方，倾倒了下去，但，从水杯中一股脑儿化线而下的液体，在接触到硬币表面的本该就此飞溅开来呲黄泽吉一身水的时候，却如同一段重复播放在硬币和杯子之间的短动画，水流而下，接触硬币，并没有溅出，但杯中，水确是一点点的少了。
这，这这，是把水倒进硬币里了吗？！！！黄海山的嘴巴已经赶不上他的惊奇，他整个人跳到黄泽吉面前，拿过水杯看了又看，在硬币的两面翻了有翻，没有，没有任何机关。
爸爸，其实不是科学家，而是，而是——魔术师？！！！
“我不是魔术师，儿子。”唯一一个正常范畴内的猜测被黄泽吉无情打破——“我是超能力??????”
“等等等等，我还没睡醒吗？爸爸你打一下自己看疼不疼。”
“啊哟！！”
黄泽吉当机立断一巴掌拍在黄海山的脊背上。“傻孩子，梦里的人打梦里的人，当然不会痛啦。”
“?????也就是说。”
“是的，如你所想，而且，不仅我是，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是。”
黄泽吉把那枚硬币接过来，翻了个面儿，让黄海山双指平行的捏着它。
“孩子，你闭上眼睛，感受一下，你用心的去感觉这块硬币，它和你的常识有什么不同，当你感觉到违和感的时候，再睁开眼睛，去打破这种违和感。”
“我，这，我。”黄海山不知所措，爸爸该不是疯了，要带自己一起疯，但是刚刚，刚刚那种奇特的情景自己也确确实实的看见了。
他看着这个从小依靠到大的男人，男人的眼里写满坚定，像每一次鼓励他一样，黄海山看着这个眼神，下巴一沉，叹了一口气，爸爸始终是爸爸，这一点是不会变的，爸爸不会害自己，这一点，也是不会变的。
呼~好吧，他闭上眼睛，硬币有些冰，金属的质感沉甸甸的坠在两个指尖，他甩甩头，把其他有的没的异世界什么什么的甩出脑子，违和感，违和感，硬币，不同。
似乎，有一处的冰冷跟硬币本身的冰冷的感觉不一样！黄海山追着这丝冰冷，它在晃动！就是这里！！！！！黄海山唰的睁开眼睛，刚刚被黄泽吉藏进硬币里的那些水应声噗啦~！的从他手中的硬币倾泻而下。
他瞪大眼睛，眉毛高高吊起：“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的空间能力，我用它在这个硬币里开拓了一个可以装下一杯水的空间，儿子你同样具有空间能力，所以不需要我的权限，就可以打开它，将水释放出来。”
“我，我也是超能力者吗？？”黄海山经过刚刚的那段精神旅游已经完全相信了父亲所说的一切。
“对，没错，你看咱们现在在的这个房间，或许你很陌生，但它是我用空间能力在咱们家的南墙里做的一个无界空间。无界就是不属于任何世界，时间，次元，星界的空间，这是空间能力者的专属。”
“嘭！！！！！”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巨响，把黄海山接下来的问话震回胸中。
“嘘~”黄泽吉对黄海山做了个无声的禁声的手势。
合起笔记本拿在手里，然后走到这个房间传来声音最真切的那面墙，把耳朵贴在上面听，黄海山也学着他的样子，在黄泽吉前面半蹲下来听，黄泽吉本来非常紧张，但是看见儿子毛茸茸的脑袋又有点想笑，傻小子，什么也还不清楚呢，就跟着做傻事。
外面悉悉索索了好一会儿，只听脚步声大概有七八人，他们踢踢踏踏的在黄海山家里走来走去，他们的脚步声一会儿离黄海山父子近，一会儿离他们远，就这样两人趴墙听，一群人在外面不知道干什么鬼事的过了好一会儿，外面终于安静了。
黄海山只能隐隐约约的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好像是个男的，岁数还不轻，却听不清楚内容，站着的黄泽吉通过空间能力，使这堵自己创造的隔音隔感应隔世间一切探寻的空间，对某种感官单独开放，把他们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那人说的是：“大家不用沮丧，那家伙是这方面的专家，没那么容易找到很正常，但那个人无法穿过“界”而且肯定是需要摄取能量的，我们把全部的碳水所在都细微监控，总能逮到的。”
呵，黄泽吉心中暗笑，这么轻易被你们找到，我还怎么环游二十八小周天？
但——想详细的再教教儿子，恐怕是来不及了。
黄泽吉待他们踢踢踏踏的走远了，把蹲在墙边还在努力倾听墙壁心事的黄海山扶起来。
“儿子，你好好听着。”
他把笔记本塞进黄海山手里。
“那些人不是好人，他们想要追杀爸爸，也想追杀你，他们想把这个混沌的世界变的一片漆黑，现在，爸爸很想再多跟你待一会儿，但我们必须立刻就分开，各自逃命了。”
“为，为什么?”黄海山似乎认为是手中这个笔记本迫使爸爸这样说，连忙就要把笔记本往黄泽吉手里让。
黄泽吉推住他：“海山，爸爸要去收集更多的东西，更多的可以跟他们对抗的东西，你能保护爸爸吗？”
黄海山望着这个中年男人眼中跟自己如出一辙的深黑色瞳孔，不由得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好儿子。”黄泽吉拍了一下黄海山的肩膀：“你看那堵墙。”
黄海山顺着他的手指看见这个四方的空间里唯一一面边上没有摆设任何东西的墙体。
“儿子，这也是爸爸设置的，你拿着这个笔记本，像刚才感受硬币那样感受这面墙，穿过这面墙一直向南跑！”
“跑、跑到哪里？”黄泽吉这段话说的很快，黄海山只来得及处理最后的信息。
“跑到一面高墙，纯白的，很白很白，大概五米高，周围什么都没有，你到了之后，把手放在墙上，静静的数五秒，就会到达另一个位面的世界了。”
“另一个世界？？？？”黄海山虚弱的皱了皱眉，他实在处理不来这么多，刚刚还是从父亲嘴里听说什么异世界，现在就要自己去了？还是以这么一个听起来就非常草率非常不靠谱的方式。
“嗯，那里会有一个叫月暮生的男人接应你，他的个子很高，长发，或许你不认识他，但他是爸爸在那里的生死故交。”黄泽吉细细的叮嘱着，又把面前迷茫的小孩一把抱住：“别怕，孩子，那也是你妈妈的家乡。”
然后他又低下头，看着黄海山的眼睛，语气里盛满一个父亲该有的温柔：“这个笔记本只有三个人可以打开，我，你，还有那个叫月暮生的男人，或许对你来说跟陌生人相处有点困难，但是，但是爸爸，只能想到还有这么个人可以保护你了，你可以信任他，依赖他，他会教你怎么做的。”
“好。我知道了，爸爸。”黄海山纵使还有再多的不明白，也看得出父亲眼中的担忧和愧疚，爸爸真的是需要自己去为他做什么事，或者是真的没办法凭借一己之力保护自己，才会这样说，这样做吧。
“那，儿子，别怕，总还能再见。”黄泽吉在黄海山额头的绒发上落下一个轻吻。
随后，就留下第一次被父亲亲吻的黄海山，一转身，从刚刚他听过声音的墙体中，穿行而过了。
爸爸，黄海山捏着笔记本双腿失去力气般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看了看墙上在格外安静下才像突然出现的滴答作响的钟表，外面已经是夜了，一切都如此陌生，莫测，看起来很凶险，可是少年，今后的一切，都会比这夜，凶险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