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沈光年自愿当模特
夕阳在天边散发着最后一缕余温时,沈光年和诺乐已经坐上了返程的汽车。一天的慕田峪长城之行,沈光年疯的像个孩子一样,不,他本身就是个孩子。诺乐斜眸睨了一眼沈光年头上那顶红彤彤的帽子,宋体书写的赫然七个大字:不到长城非好汉。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伸手,快速从头上取下了那顶和沈光年一摸一样的帽子。
这是下午在景区挑选纪念品时,沈光年选中的,在一众包括笔筒,纪念币,钥匙扣等物品中,他偏偏挑中了一顶不怎么洋气的帽子,不仅如此,还强行逼迫诺乐也要同他一起戴上。
诺乐侧身,将帽子拿在手中,望着窗外飞驰的景色,指腹轻轻摸索着帽身凸起的那七个字体,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而待她再次醒来时,是被沈光年的靠近吓醒的。
朦胧中,她感觉有人靠近她的身体,似真实的,又似在梦里。诺乐下意思睁开眼去查看,面对眼前的一幕,不由得一惊。
“你在干嘛?”
沈光年将一侧脸颊贴在她的胸前,抬眸仰视着她,唇边划过一丝惊喜的笑,“你醒了,吓死我了。”
诺乐拧着眉,“明明是你吓到我了好不好。”
“我以为你爬个长城昏过去了,竟然还说是我吓到你了。”沈光年正了正身子,坐回到位子上,“我说听听你的心脏是不是还在跳,紧接着你就醒了。”
诺乐看着他紧张的样子,一下笑了出来,原来,他不是在作怪,而是在担心她的身体。“我那是累了,想睡会而已。”
“睡觉啊。”沈光年一副恍然大悟,突然伸手将诺乐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你早说呀,行了,睡吧。”
他的语气带着些强势,甚至是命令。诺乐没有拒绝,就这样靠在了他并不算厚重的肩上,唇角不自觉划过一丝甜蜜的笑,轻轻闭上了双眼。
从车站朝家走的路上,依稀能望见后海那一片喧闹的夜景,诺乐记得沈光年昨晚说过今天想去后海逛一逛。可当她提起此事时,沈光年却突然改变了主意。尽管他没有直白说出口,但让他改变主意的原因便是,诺乐累了,就别再走来走去的了。
而接下来的娱乐项目,沈光年似乎早已想好,那便是回家让诺乐为他作画一张。原因是昨晚他在诺乐房间,无意中看到了很多她的绘画手稿。沈光年不懂这些,却觉得每一张都很美。尽管之前诺乐曾送过他一张画像作为生日礼物,但这一次,他准备亲自充当模特。想想这感觉似乎挺有意思的,他必然得好好体验一番。
诺乐将水彩颜料调好,在向沈光年反复确定是否要以贵妃醉酒的姿势示人后,她开始了创作。
“诶,诺乐(le),你说我是不是把衣服脱了效果更好,起码应该脱掉上半身。”
诺乐抬眸看了看他,又垂眸于笔下,漫不经心的回道,“莫非你还想脱掉下半身?”
“诶,你怎么知道,你看人家电影里不就是这样演的么?你看我和男主角像不像,我是不是比他还要更帅一点啊?”
诺乐望着他,便知道了他口中所说的电影是泰坦尼克号,但至于谁更帅的这个问题,她选择不回答。
“电影里面画画你要学,那男主角最后落海去世了你还要不要学了?”
“不是什么都要学的,这就叫去其糟粕,取其精华,懂不懂?”沈光年坐直身子,抖了抖因为凹造型有些酸痛的手腕。
做裸体画象就是精华,为爱牺牲生命就是糟粕么?诺乐深出一口气,真不明白他划分糟粕和精华的标准究竟是什么。
再抬眸时,却发现沈光年已经换了另外一个姿势,平躺在沙发上,将一只腿翘的高高的,还在不停伸手从茶几的果盘中取水果。
“你在干嘛?快起来,保持刚刚那个姿势。”
“我累了,换一个姿势行不行?”他将橘子放入口中,话说的支支吾吾的。
“不行,我已经把你身体的轮廓画出来了,你换了姿势我没办法继续画了。”
“没方继续画就别画了呗。”沈光年用力伸了一个懒腰,“我看咱们今天就到这吧,我困了,想去睡觉。”
“不行,躺回去。”诺乐冷着一张脸,说出的话也几乎没有什么温度,“什么时候开始,是你说了算,但什么时候结束,就要我说了算了,乖,听话。”
沈光年悻悻,在与诺乐的几秒钟对峙中,明显败下阵来。继续刚刚那副妩媚的姿态,但这一次,他却完全是被逼无奈的。
这简直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火坑跳,当模特供人画画的感觉一点都不爽,简直累死了。
之后近三个小时的时间里,沈光年一会尿急难忍,一会口渴的要升烟,总之,他总能有一堆的毛病,就是不肯老老实实摆好姿势。
磕磕绊绊完成了画作,诺乐放下手中的画笔,吩咐沈光年可以起来了,便转身回了房。
待她从卧室中走出来准备去洗澡时,客厅中静悄悄一片,很显然,沈光年已经回房了。诺乐盯着卧室的门望了一会,有点意外,她还以为沈光年会因为那副画找她来算账呢。
第二天一早,诺乐起床走出卧室时,沈光年已经出门将早餐买回来了。她缓缓走上前,定在餐桌前问候道,“早。”
沈光年侧身,“早。”一杯温水推至她面前,透过徐徐高升的水汽,诺乐眼中的惊讶被轻易匿下,她双手捧起水杯,喝下一口水后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因为我勤劳呀。”沈光年将油条从袋子中拿出,一一摆进了餐盘。
诺乐拉开餐椅坐下,继续喝水,“你以后别一个人出门。”
“怎么,我一个大男人还能丢了不成。”
“怎么没有这种可能,你才到北京,对北京也不熟,万一丢了呢?”
“丢了就找警察呗,警察叔叔会带我找到你的,再不济,总也得给我遣送回老家吧。”
诺乐摇了摇头,刚准备伸手去拿油条,沈光年的筷子便敲了过来,“刷牙了么,就吃。”
诺乐猛地将手收了回来,净顾着嘱咐沈光年不要乱跑了,竟然都忘记自己还没有刷牙。
她快速跑进浴室,望着牙杯中已经被注满的温水,和牙刷上挤好的牙膏,有片刻的错愕。她突然觉得,这一刻的自己好像和沈光年互换了位置,过去是她在照顾沈光年,而现在,她净成了被照顾的那一个。
饭后,按照昨晚商量好的行程,他们去了故宫参观。顺便把□□周边都转到了。
傍晚准备回家时,沈光年望着站台内一辆正在出站的公交车,莫名的出了神。准确的说,是看到了车内的一个人,很熟悉,却是模糊不清的。
“开阳……。”沈光年脱口而出。
公交车出站,快速驶离,沈光年来不及再多看一眼。
“嗯?”诺乐晃过神,看了一眼身旁的沈光年,“怎么了?你看到开阳了么?”
沈光年拧着眉,回忆着刚刚的那副画面,“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可能是,也可能只是太像了而已。”
“开阳应该不会来北京吧,他不是还要留在学校照顾小唯么?”
“是啊。”沈光年疑惑的点了点头,可刚刚那男人的相貌和向开阳实在太相似了。
想着,他从裤子口袋中拿出手提电话,找到向开阳的号码,想都没想便拨了出去。
电话那一头,在响了几声后被切断。正当沈光年更加不解时,向开阳的信息发了过来。
向开阳:怎么了光年哥,我在陪小唯上课,不方便听电话,有什么事短信里说吧。
沈光年:哦,刚刚在公交车里看见一个人,长得和你特别像,我以为那人是你呢。
向开阳:是么,还有这么巧的事,光年哥你在哪呢?
沈光年:北京。
向开阳:我在陪小唯上课,怎么可能在北京啊。
沈光年:是啊,可能我看错了,没事了,你陪小唯接着上课吧。
沈光年锁屏,将手提电话收好,对诺乐摇了摇头,那意思便是,刚刚那人不是开阳。
“我就说嘛,他怎么可能来北京,就算来,也该告诉你一声吧。”
沈光年点头,浅浅的弯了弯唇。刚好他们要乘坐的公交车进站。他很自然的让诺乐站到了自己的前面,护着她上了车。
回想刚刚的那一幕,大概真的是他看走眼了吧,又或许,多日不见向开阳,他还真有点想这小子了。
电梯中,诺乐按亮了17这个数字的按键,电梯开始向上直升。沈光年的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响起了。
“哦哦,好的,我马上到家,你在门口等会,一分钟。”
沈光年挂断电话,诺乐疑惑的目光已经投递了过来。
“谁呀?有朋友要来么?”
沈光年笑笑,眼睛分外有神,“来为我送东西,一会你就知道了。”
一会?诺乐斜眸打量着他,送什么东西,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