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
龙潭,因为瓴溪在这里形成的水道蜿蜒曲折像一条水龙蛰伏在这片大地上,而在龙头的位置又有一个深不可测的水潭而得名。这是位于该州西北的一个偏僻的小山乡,乡子不大但所处的地理位置确实十分重要的,在龙潭东边十来里的地方就是鲁江水运的起始站临江镇,那里可是这片大山区甚至是连接高原地区的一个大口岸,来自东部平原地区和西部高原地区的货物都要在这里上下岸,由水运转为陆运或者是陆运转为水运,不管怎么运都要经过这个小地方。从龙潭往西出茅草界可以达到充城,再出花园关前往高原的北部,也可以从龙潭往西南达到木城,出教场关前往高原的南部,可谓是个咽喉地区啊。所以尽管这是里偏僻了一点,但也不至于是与世无争,不为人所知。当商帮特别活跃的时候,这里当然也是格外热闹的,就比如这个时候。
这是过年后的龙潭第一次开市,先生们的老黄历也看的不错,碰上了这么一个好天气。久违的艳阳天终于出来了,这确实给一直受够了阴雨绵绵天的人带来了一些暖洋洋的感觉,也带来了春天的希望以及新的一年里美好开头。现在感觉这个世界一切都是新的,就拿空气来说吧,可以很明确的感受到和以前不一样,这大概是因为空气中有些泥土的芬芳,山花的幽香以及在希望的土地中种子萌发的味道,只是还有一些放鞭炮残留后的火药味,当然不少人也喜欢这种味道,现在正值大户人家整酒的日子,所以也时不时的可以听到一些鞭炮声。看得出这里的人去年收成不错,大家今天穿的都是新布做的衣服,虽然说很朴实无华,但人穿上去就是显得有精神气。乡间的小路上都是一行行去乡里赶集的人,他们背着背篓,挑着箩筐,带着孩子,有说有笑的的好不热闹啊。他们带的东西主要是小猪仔,各种腊制品,竹制的劳动工具,还有布匹等等,他们希望能乘着这个好日子把东西卖出去。
在龙潭乡东边的河道里,有一群小工正在修横跨瓴溪的木桥,准确的说应该是重修,前一座木桥在去年秋天的时候被洪水冲毁了,冬天瓴溪水位地,直要在合适的位置放那么几块大石头也能勉强当一座“跳跳桥”。现在回了春,这水位马上就要起来了,所以桥得马上建好。这种桥结构很简单,用河床里的鹅卵石堆砌五个两米宽四米高的石头堆,经过加固之后就可以当做桥墩用了,连接桥墩的是木头,将四五根衫树木用抓订固定起来架在桥墩上面,这样就可以走人了。在龙潭造桥始终只能是一种临时性的措施,因为像这样的桥一年起码要毁两次,不过这不是唯一过河的方式,在龙潭有两个固定的渡口,都是建在比较深的水潭附近的,每当简易桥被水冲毁的时候,那个地方也会新增一个渡口。
今天的龙潭乡是格外的热闹,这气氛和年节期间有的一拼,毕竟这是新年里第一次开市嘛。街上只留够了供行人走的地方,其余的地儿全部摆了小摊,腊味野味,家禽家兽,蔬菜鸡蛋,箩筐簸箕,土布鞋底,只要是来自于全乡山里的土货今天在这里都能看到,孩子们则喜欢聚集在卖甜果和麦芽糖的地方。商队似乎早就已经开工了,今天的龙潭街上已经来了好几批马队了。龙潭虽然处在两条官道相交的这么一个关键的地方,但乡里却没有几家旅馆或是歇铺,主要原因就是这里离临江实在是太近了,无论是来还是去似乎都没有停留的必要,除非遇到了什么紧急情况,比如茅草界的路被山洪冲断了什么的,但这种情况少之又少,有事儿的都去了临江,木城,充市甚至更远的地方。所以这儿的街道并不大,只有一条南北走向大约三百米来厂的正街和东西两条次街。这乡里最有权势的有两家人,分别就住在这里的东街和西街。所谓的西街就是指从龙潭到木城的官道的一部分,大概有个两里路长,往西街走个百十步就能看到一座比较有气派的大宅子,这就是这儿有名的瞿家院子。院子的主人叫瞿大松,是龙潭乡的一号大人物,他以前可是古腊的十把持之一,所谓十把持就是指古腊的这个地方的权力被十个人掌握,他们大多骄奢淫逸,横征暴敛,无恶不作,深受人民所痛恨,但这位瞿老爷有些不一样,虽然看上去和另外九个人是沆瀣一气的,但他心里面也是非常痛恨其他人的,他灵活运用自己的职位和计谋,让那些人的一些阴谋没有得逞,人民也因为他而没有进一步遭殃。另外瞿老爷还秘密支持革命工作,掩护了不少革命活动,保护了不少革命份子,在革命进行到高潮的时候还带头推翻把持们的统治。所以最后那些把持们,有的被抓,有的被处死,有的被迫跑路,唯有瞿老爷独善其身。现在他回到了老家,几乎不在问政事,只是作为一个德高望重的前辈来遏制乡里某些人的不正当作为。龙潭乡的人民也多亏有了他,所承受的负担比较少,这日子过得也相对好了一点。
今天瞿家的厅堂里也是聚集了一批人,里面的各位多是锦衣玉帽,打扮得珠光宝气,长的也多是肥头大耳,油光满面。这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没错,他们是瞿老爷管辖的地主们,今天相聚主要为了搞祭春仪式,就是来祭祀神灵,保佑新的一年里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万事如意什么的。厅堂的中央设置了一个祭坛,这个祭坛的主体是一尊用上等木料雕刻的神像,该神像是一个看起来威武霸气的男战士,其面容有些狰狞,他有六只手臂,每只手里拿着一样东西,有一柄尖嘴柴刀,有一把大号铁锤,一把阡担,这是一种有两米多长的担子,中间是一截棍子,两段装有弯曲柄,在柄的顶部有包了铁皮的尖,这,东西一班是用来挑柴挑稻草的,还有一杆“刚钎”,这东西配合大铁锤用来开凿石头的,还有两样东西就实在是说不出来了。据说这尊神像是古时候龙潭的一位大英雄,叫垕曼,传说他打败了这一带的妖魔鬼怪,让一方百姓过上了幸福安宁的生活,所以他也就成为这一块的保护神了。这些地主们相继把自己带来的祭品放在祭坛周围,然后坐在各自对应的太师椅上等待瞿老爷出来,虽然这群人看起来是嬉皮笑脸没个正经样儿,但这个时候却不敢交头接耳,左顾右盼。一杯茶的功夫后,瞿老爷出来了,他穿着一身绣着兰草花纹的黑袍子,头戴精致的瓜帽,仪表端庄,看起来神采奕奕。虽然已年过半百,但瞿老爷全身上下还是透着那么一股浓浓的精神气,这种气质和下面那群肥头大耳的形成了显明的对比,这大概也是他们不敢怠慢,保持严肃的原因了。瞿老爷以前毕竟是领过兵的人,有着一副好身体,现在看起来也是魁梧霸气,他接过仆人递来的三根刚点燃的油香,端端正正的站在神像前,恭恭敬敬的说。
“垕曼大人在上,后人瞿大松一直继承大人的精神,保护着龙潭这一方水土的太平安宁,维护着一方百姓的幸福美满,愿大人有灵,继续给予保佑,愿今年风调雨顺,万事顺意。今日龙潭各后人献上祭品,望大人享用!”说完后他恭敬虔诚的把油香插进神像前的香炉,然后又深深的作了三个揖,在以前的话搞这个仪式可是要三叩九拜的,近些年风气变了,礼仪仪式越来越趋向文明了。接下来就是那些地主们陆续上香作揖的环节了,一炷香的功夫后也都搞完了,瞿老爷和各位地主们讨论了一番事情,这大概就是开个新年的工作会议。瞿大松从政这么多年心里自然非常清楚要使百姓过上好日子光靠拜神那肯定是不行的,关键事在人为。他和往常一样,告诫手下的这些地主们要善待百姓,不能巧取豪夺,不能横征暴敛,要尽量减租减息,还要做好救济工作等等。看得出来不少地主们似乎是已经厌烦了这种话语,用他们的话说就是耳朵都长茧子了,但没有一人敢流露出一丝不屑。
“咚咚咚!咚咚咚!”这时候瞿家侧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来了!来了!”管家也是一副急急忙忙的模样。“原来是你。”
门外的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小伙子,这人相貌堂堂,看得出是一个非常帅气的后生,就是皮肤有些黝黑,虽然年纪轻轻的,但却能体会到他身上的有着一种雄厚的成熟的气质,这感觉就像是现在门外的是一个三十左右,正处于巅峰时期的男人。现在虽然回了春,今天又出了大太阳但是这天气还是有些冷,不少人还是离不开身上那厚厚的棉衣,可这个人却穿着一件单薄的黑布麻衣,脚底下还是一双草鞋呢,就头上还是盘着一跟象征着民族性的黑头巾。这后生看起来没有一点受冷的样子,那身单薄的黑衣还衬托出他那魁梧健壮的身材。
“恩,一年过去了王管家又神气了不少啊,越活越年轻。”别看这人没多少年纪,但像这样的恭敬话倒是会说些。“你们年前要的茶油我给送来了。”他的声音稚气全脱,听起来十分的稳重。
“哦,那就赶紧抬进来吧,正好午饭可以用到新鲜的油。”管家这下把侧门完全的打开,那个后生挑着两个木质大油桶进了院子,两个桶的油大概有个五十多斤,这人就像是挑着两捆稻草似的,看起来毫不费力,落地后气都不喘一个。
“好小子啊,你这体格好的很。”管家笑着称赞道“哎,拿两个坛子去装油啊。”他又对院子里的下人吩咐道。
“王管家,那个今天的油钱必须要给我啊,家里的妹子身体不好,等这着我买药回去呢。”
“哎?”一听这话王管家就忽然变了脸色,这搞得就像是一个年轻人欠他的钱似的“这恐怕有些不方便啊。”管家摇了摇头。
“怎么了,难不成瞿老爷家里也有没钱的时候啊?”年轻人皮笑肉不笑的说了说。
“哈哈。”管家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瞧你说的,难道你就这么想着老瞿家破产,要是成真了以后谁会买你的茶油啊,就说这样的话你可真会说啊。”
“哈哈。”后生也笑了起来“晚辈不会说话,还请管家不要在意。麻烦您说明情况吧。”
“是这样的,现在瞿老爷正在和十里八村的乡绅们开祭神会,所以现在是不能进去打搅他们的大事的。而我只是个管账的,真正要拿钱得去老爷那里。就是这样了,你这油钱就我暂时放这了,买药的事儿你们年轻人有的是办法。”
“哈哈”小伙子苦笑一下“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啊,今天的油全送你们这儿了,我真的到别的地方寻不来钱,这样吧我就在这儿等老爷们开完会。”
“哎哎,这可不行啊。”王管家脸上流露出一丝焦急的情绪。
“阿?”年轻人再次强颜欢笑“这钱您不给我,等也不让我等嘛?”
“呵呵。”管家也是一副勉强一笑的样子“我是怕你等不了喽,去年开会可是搞了整整三天哦。你确定要等?”
“什么?”小伙子有些惊讶但他没有决定离开,思考一番后嘴角挂了一丝狡黠的笑“恩,那我就在这里等到他们散会吧。”
“这可不行!”王管家这时似乎有些发火了“你可不能坏了规矩啊!我告诉你,这儿是大富大贵之地,而你就是个穷小子,待会祭祀的时候是不能留你这种人的,知道不。”
“额。”这个小伙子现在也没有刚才那样的好面容了“哦,这样啊。那你赶紧把钱给了吧,要不我还真一直在这儿呢。”
“呵。”管家这下真的是发火了,此时一个仆人正好拿了两个装油的陶罐子过来,管家对他招呼道“阿源,给我把这个不识抬举的家伙请出去。”
这个叫阿源的人是个十八来岁的小伙子,这人身高接近两米,身材虽然说不上魁梧但也是十分硬朗,有常识的人一看就知道此人一定有一身好本领。另外他的相貌可以说是有些出色,在这十里八村中是个出众的帅后生。这么威武的一个人在瞿家干的当然不全是下人的活儿,他的这身白衣布鞋的打扮显然是一名家丁,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大手,管家让他把那人请出去的意思想必他也明白。阿源之前在屋里找罐子的时候已经听到了管家和那人的对话,他当然是不愿帮管家干这种活的,但是不干也没得法,他无奈的放下陶罐子,朝着卖油的那人走去。
“老爷今年真的是在开会,管家拿不到钱,这样吧我给你一点钱怎样?”阿源并没有直接动武赶他出去,而是心平气和的说了这么一番话。
“好啊。”卖油的笑了笑然后在心算“一斤茶油三十块,这里有两桶油也就是有五十斤,一共一千五,也就是一块大光洋加上一块小光洋。小哥你今天至少要给我一块大光洋啊。”
“这……这”阿源挠了挠头“我去找人借一借看能不能凑起。”
“你特么在干什么呢,我要你赶他走,你还在磨蹭什么呢。”管家有些看不下去了。
“哈哈。”卖油的笑了笑“是啊,以后你就不要到处充什么好人了啊,自己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阿源露出两颗白白的板牙,咬了咬下嘴唇“那我得罪了。”然后他十指相扣掌心向外的伸了伸,随之响起了一阵指关节舒展的声音。
一个普通人要是碰见这么高的一个大汉子在面前摩拳擦掌的话,这双腿八成就软了,可是这位卖油的却是十分的镇静,似乎是毫不畏惧,而且他那表情还像是流露出一点不屑。“恩,有什么本事使出来吧,我倒想看看这瞿家请的打手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卖油的话刚一落音阿源一个小跑如风一般的过去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出一拳,一般人面对这架势那肯定来不及反应就已经挨上重重一拳,可这个卖油的却只是挥动一下左手便接住了这一拳。阿源的脸上此时露出一点难堪之情,因为他觉得自己这一拳像是打在了一块花岗岩之上,巨大的疼痛感不说,这手上的经脉似乎要被震断,当他想撤拳的时候又发现已经晚了,卖油那人的左手已经像一把枷锁似的锁住了阿源的右手,这时阿源的脸上已经多多少少出了些汉,当他想动用左手和双腿进行反击试图脱离束缚时,只见卖油的左手反转,阿源像是被一头大水牛托住了似的转身了,然后就被卖油的反身给擒住,他再怎么用力也是动弹不得。
“哎呀,这瞿家的所谓高手就这样啊。”卖油的有些得意的对管家说道。管家此时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一副蛤蟆见了火的样子。阿源仍然在不断挣扎,当然他是不可能挣脱卖油那人的束缚,不过这样把他的后背时隐时现的露了出来,卖油的也注意到了阿源的后背,那里似乎有类似茶花的黑色印记,这时他那得意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双眼也全神贯注的看着那个印记,不用想了他肯定在分神,于是阿源突然挣开了他的束缚并反身打出一拳,这招重重的打在卖油那人的左脸上,卖油的被这巨大的冲击击倒在地上,嘴角出流出了一丝鲜血。
“哈哈哈。”管家这下松了一口气,他得意的笑了起来“这老虎也有打瞌睡的时候,你这就是再怎么能也得注意点啊,记住了吗?还不快点出去,油钱以后来拿!”
“你们干什么呢!”院子里传来了颇为威严的声音,原来是瞿老爷从里面走了出来“今天这么好的一个日子你们给我在后面又是吵又是打的,成何体统!”
“老爷息怒。”管家此时收了刚才不可一世的神气,恭恭敬敬的来到瞿老爷身边“是这样的,这个卖油的要油钱,您刚才又在里面忙大事,我怕他耽误这祭祀大会,所谓才让阿源赶他走。”
“就这么点事儿啊?”瞿老爷的心情似乎平静了一些“那你就给他钱呗,何必闹成这样,真是丢人!”训斥管家后瞿老爷又来到卖油的跟前,客客气气的说“小兄弟,真是不好意思啊,我的下人实在是粗鲁无礼,我给你道歉。”说完向卖油的鞠了个躬。
“哈哈”卖油的又像是皮笑肉不笑的“我哪敢让老爷您赔礼啊,只是希望以后给您家送油的时候能够顺利一些。”
“哈,小兄弟不介意就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先在外面等着啊,我这就进去拿钱去。”瞿老爷说完后和管家一起进屋了。阿源这时候对卖油的赔了个不是“实在是对不住啊,刚才弄伤你了,不要紧吧。”
“额。”卖油的翻了一个白眼“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帮忙倒油吧。”说完搬起一个木桶凑到瓦罐口子出,让油慢慢的流到罐子里面去。阿源也不费功夫的如法炮制,当然在动作上的确不如人家熟练。
“哥们你是练过的人,我看的出来,请问你是在哪儿学的艺?”卖油的问道。
“呵呵”阿源苦笑一声“就一点花拳绣腿,刚才也让你见笑了。恩,我在七雷山待过几年。”
“哦,原来是七雷子的高徒阿,那你为什么不跟着七雷子好好的当个法士,而要跑来给瞿家当个打杂的啊?”
“我也想啊。”阿源再次苦笑“可是师傅说我天资愚钝,经脉不通,不是学法的材料,所以我只学到了点拳脚功夫,除了打杂还能干嘛啊?”
“恕我问上一句,你当初为什么要去七雷山呢?”此时卖油的已经把油倒完了。
“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阿源也随之倒完了油,歇上一口气后又继续说“不过我看你也像是个苦命人,所以不妨向你诉诉苦吧。我叫海源,以前家住在狮子岩村的水牛湾,八岁的时候父母都死了,成为了孤儿,后来是被七雷子师傅收留了……”
“别说了,我不是听你诉苦来的。”卖油的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我和你一样是个无父无母的人,我没在名字,大家都叫我阿五,以后你也可以这样叫我吧,我在枫树蔸那儿开了个榨油坊……”
“小兄弟,让您久等了。”瞿老爷和管家这时候从屋子里出来了“今天我给你两块大光洋,拿好。”瞿老爷把那凉快银元往阿五手里塞。
阿五双手握成了拳,老爷的钱塞不进去“做生意是多少就是多少,何必要多给呢。”
“哎,你就拿着吧,今天我的人把你打伤了,这多的钱就当是个赔偿费了,你不拿我可不会心安理得的。”瞿老爷硬是把这两块银元塞进了阿五的手掌中。“对了,今天搞祭祀,所以来者都是客,这些东西你也拿着吧,算是送福气喽。”瞿老爷吩咐管家把东西拿来,原来是一块四斤来重的黄腊肉和十块白白的糯米糍粑。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阿五连续挥挥手拒绝到。
“你就拿下吧。”瞿老爷亲自把这些东西放进阿五的木桶里并和善的笑了笑。
“恩,恭敬不如从命,那多谢老爷了。家里还有事,我就先走了。”阿五打完招呼后就出了瞿家,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很有心思的笑“终于是找到你了。”他自言自语的说到,然后挑着那两个木桶向龙潭正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