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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曼:滥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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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良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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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向坤脸色苍白,眼睛里像是产生了巨大的空洞。他想起了在野火岽看到的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就是在那个斑驳的石壁上所刻画的东西。现在联想看来那个带头的女子和这个叫缇萤的姑娘还真是有些相似,当缇萤释放地狱火的时候向坤就觉得这和石壁上烧毁那些村庄的烈火是如出一辙,难道眼前这个温柔贤惠的姑娘真的就是那个面目狰狞,杀人无数的女恶魔吗?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既然她就是野火岽那群恶魔的头头儿,那为什么在那天还要上演被恶魔追逐的那一幕,为什么今天还要救自己?

  “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缇萤见向坤不肯吃药了,那她眯了眯对丹凤眼,露出诡异的笑容,看样子她应该是明白了向坤的心思。

  “你到底是谁!”向坤从中充满惊悚的想象中清醒过来,面对这么杀人恶魔他现在浑身上下直打哆嗦还出了一身的冷汗,但他又觉得这个女子也并非是那么无情,如果是真的杀人不眨眼那为何还对自己这么好呢?总之这一切的疑惑他想尽快知道,于是稳定心态后问到“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姑娘,能告诉我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吗?”

  “行啊。”缇萤将碟子放在一边,又露出了一丝较为僵硬的笑容“想必你可能猜到我的身份了,没错,我就是那个带领一群恶鬼,血洗野火岽的那个恶魔。”

  “啊!”向坤不禁的大叫一声,此时的他浑身颤抖,脸上挂满了豆子大的汗珠。“你……你果然不是人,那……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缇萤笑着用手拍了拍向坤的肩膀“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杀人恶魔,我也是有苦衷的。”缇萤开始有些黯然神伤了“在很久以前,野火岽那里确实有人家,还是个大槽门呢,我出生贫苦,从小就被卖到那儿的地主家当童养媳。一直以来挨打挨骂吃尽苦头,这还不要仅紧,关键是那家的少爷还是个傻子,又患了一身的毛病。我和他虽是夫妻之名可没做过一天正当的夫妻,于是我的那份心思当然按捺不住,我喜欢上了一个在他们家做工的佣人。当然只能偷偷摸摸的享受爱情带来的快乐,然而纸包不住火,事情败露了,我被说为不守妇道,全槽门的人也没有一个帮我说情的,在他们看来我这种所谓败坏道德伦理的人就应该千刀万剐,于是我被装进猪笼里,沉在了水潭底下。”说到这里,缇萤的眼里似乎闪烁着一丝泪花,声音中也显露着一些哽咽。

  向坤也不在是保持着紧张和恐惧了,他现在为缇萤的遭遇而感到同情呢。缇萤擦了擦泪花勉强一笑接着说“我当然不肯服气,不肯屈服于命运,即使是死了我也想闹点大动静。就这样,我的这颗复仇之心被创曼的妖魔赤菲利用了,我将躯体出卖给她,而我得到她的力量后死而复生。复活之后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铲平这个吃人的地方,在我看来这个槽门里的人比那些魔鬼更害人,所以才有了那块石壁上的那一幕。此事发生后,我被创曼的守护者们降服,从此我答应和他们一起守护创曼之地,以此将功赎过。”

  “哦。”向坤此刻恍然大悟,他深呼一口气这下终于可以放下心来,果然不出所料这个缇萤真的不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虽然她的复仇方法太过于激进,做的也太过分,但毕竟也弃恶从善成为了守护者的一员,不过他还有一事没弄明白“对不起,我误会您了。那请问缇萤前辈,那为何您当时要在野火岽故意在我眼前使出那一出戏?”

  “哈哈。”此刻缇萤破涕为笑“历来敢去野火岽的人大多是些没事找刺激的,稍微吓唬一下也就一溜烟就跑了,而我发现你却不一样,也许来的动机也和他们相差无几但是你却表现的颇有几分勇气。所以我就打算进一步考验你一下,结果太让我满意,你的确是一个有情有义有勇气的男子汉!”

  “多谢前辈称赞,那只是我的本能罢了,我想只要是个真男人都会那么做的。”向坤笑了笑接着又一脸疑惑的问到“那今天前辈为何出手相救?”

  “我之前不是说了吗。”缇萤再次妩媚的笑了笑“因为你说过要娶我啊。”

  “这……”向坤此时一脸难堪,继而一阵苦笑“前辈还是别开这个玩笑了。”此时他的内心里可真实哭笑不得,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时天真竟然惹出这一身麻烦来,倘若缇萤只是个普通女子那该多好,送上门来的好事儿哪有推辞的。虽然缇萤有些倾国倾城之色但一想到她是个被恶魔附身的人,还是个本应该生活在百年前的人,这么一来想想都觉得惊悚啊!

  “行了,不跟你说笑了。”缇萤微微一笑接着说“话说回来我还有事求你呢,所以怎么会让那两个抢犯把你抓去呢。”

  “哦,原来如此。”向坤松了一口气,他想着只要不再说娶她的事情一切都好说“前辈只管说,只要是我能够办到的,向坤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嗯。”缇萤再次眯了眯她的丹凤眼露出让人觉得怪异的笑“在血洗野火岽之后我也感到懊悔无比,并不是后悔杀了这些人而是懊悔自己为了私欲而失去了自由。变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后我又渴望能做一个正常人,虽然会生老病死但总比只身一人独处深山之间要好的多。说起来还真是个笑话,我是忍受不住寂寞而反抗的,到头来却换了一个永远寂寞的下场。至于恢复到正常人的办法当然是有的,赤菲当初告诉我,想变回普通人只需在野火岽里慢慢静养,待体内的生命之气恢复完毕后她自然会离开,可是百多年过去了,我还是这样,我觉得她是欺骗了我,但办法肯定是有的,这就是我来求你的原因。”

  “啊?”向坤此时半坐起来,一脸疑惑的看着缇萤“可是……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让你变成正常人啊?我这是爱莫能助啊。”

  “你行的,只是暂时不知道罢了。”缇萤笑着说到“那那天在野火岽表现来看,我就知道你不简单,不可能只是个樵夫之类的人物,果不其然你是向家的二少爷。我估计你也应该知道了你爹向玄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他是创曼最为强大的守护者尖峰之主,拥有着媲美垕曼大神的力量,所以办法就在这儿。”

  “哦!我明白了。”向坤赶紧说到“那我带你去见我爹了,让他帮你!”

  “哪有那么容易啊!”缇萤苦笑一声“如果事情就这么简单的话,我早就去找上一任尖峰之主了,又何必等到现在来找你呢!”缇萤接着说“你也应该了解到你爹的实力远远达不到尖峰之主的水平,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曾经威震天下的尖峰之主像是被灌了迷魂汤一样变得一蹶不振,所以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了。”缇萤再次作出妩媚一笑“这些秘密还得让你来发现,你能办到吗?”

  “行!”向坤目光坚定的点点头,虽然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自己能不能发现还是一个未知数,但他心中已是充满了自信与惊喜。一方面自己若是成为了真正的尖峰之主,那可是多么威武风光的事情,什么马夏什么夸子,到时候统统得俯首听命。另一方面虽说缇萤现在还是一个“妖魔”,但她的天姿国色实在是令向坤抵挡不住,她若成人之后这一切都好说了,这姑娘身世悲惨,活着让人折磨,死了也被妖魔缠身,是应该让她过上好日子了。

  向坤的伤经过缇萤的精心疗养,一个下午就好的差不多了。在黄昏时分,霞光照耀大地的时刻,向坤辞别了缇萤,走出了天鹅湾里的那个充满药香小屋子。回去之后他没对向玄说是缇萤救了他,只说是自己急中生智乘其不意逃了出来。奇怪的是向玄并没有责备向坤,说这是他对向坤的考验,好让向坤清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水平,让他收起之前那股傲人的锐气继续静下心来努力提高自身本领。向坤当然也没有什么怨言,他这次觉得父亲做的很对,如果没有领教到马夏和夸子的功夫,他恐怕还是个井底之蛙。第二天一大早向坤脱下他的锦衣华服,找来被丢弃在一边的粗布麻衣穿上,又戴上那顶土里土气的斗笠,挑起仟担别着短刀向着深山走去。

  话说自从和阿五经历后,向奚的心灵就如同再次被激活了,从此这深潭竹海就再也让她不能静心,为此她就以阿五的形象有编了一个小人儿,无聊的时候就对着这个小人儿说些话解解闷。可这样下去也始终不是个办法,搞不好还真的会发疯。根治相思之苦的良药还得是要亲自去看看自己朝思暮想之人,那心动不如行动,这天早上吃过自己煮的笋干粥后向奚收拾了一个包袱出了门,那把绳刀她是一直缠绕在袖子里的手臂上的。翻过碾盘山后她向北望去,果然在远处的岭上发现了一棵大枫树,她显得有些喜出望外,加快脚步朝着山下走去。到了清水后她停留了一会儿,因为这是她第二次来到南山之外的镇子上,不过这个地方过于的小,看不到什么新鲜的东西,还不如兰竹坪好玩呢,她想着有时间到三十里之外的木城看看,那才是个大地方。向奚以大枫树为参考物从岭后的小路上爬了上去,当一座一层吊脚楼出现她眼前时向奚感到欣喜无比,想必这里应该就是阿五家了。她走到房前时被菜园子里一个身影吸引住了,这位倒不是她夜夜思恋的阿五而是一位白衣姑娘,她披着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小小的身材亭亭玉立,细看时那姑娘有着一副清新脱俗的相貌,那白皙的皮肤简直比新出的笋尖还要细嫩,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了灵性,向奚觉得自己引以为豪的蓝牟子在这位姑娘面前黯然失色。她没想到自己身为一个女人家竟然也会被这女子的容貌所打动,那姑娘正在提着水桶拿着瓢浇园,向奚痴痴的看着她然后不知不觉的走了过去。

  阿部随之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眉头一皱显得有些紧张,因为她知道这不是阿五的脚步声也不是海源的,而是个陌生人的。她放下手上的瓢起身看看来者,只见一个身穿蓝色民服带着银饰帽子的姑娘正在瞪大眼睛甜甜的看着自己,她的眼睛很大很清澈,牟子里似乎带点蓝,看上去就像是一潭平静的湖水。她笑起来是非常的好看,尤其是那两个大酒窝,就像是两个迷人的漩涡。阿部见此人慈眉善目也就放松下来,只是她觉得有些奇怪,这人怎么像个木头人似的一直站在那儿痴痴的笑着,难道又是个乖黑包?于是阿部用她那充满灵性的眼睛给来者使了一个眼神。向奚此时更是痴迷了,她觉得眼前这位姑娘是多么迷人可爱,目光是多么的楚楚动人,不过她也读懂的阿部所传达的意思。赶紧收起自己那多么浮夸的表情,向奚走上前问到“请问这是阿五家吗?”

  阿部笑着点点头,一见这般笑容向奚再次痴迷起来,不过她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你不会说话吗?”向奚小声说到。阿部再次点点头,这次她是不带微笑的,眼神之中透露着几丝伤感。向奚也笑不起来了,她心里感到一阵惋惜,没想到如此曼妙的女子竟然不能发声,也难怪她会有一对如此灵性的眼睛。正当失落之时,阿五从屋子里出来了。向奚立刻察觉了这丝动静,回头一看果然是自己朝思暮想之人,两个深邃的大酒窝再次浮现在漂亮的脸蛋上,她兴高采烈的跑了过去,然后展开双臂抱住了阿五“你怎么不去看我了,害得我好生孤独。”

  向奚显得非常激动,说起话来不停地哆嗦,眼眶里似乎也有泪花在闪烁。

  阿五被这突然的拥抱搞得猝不及防,束手无措的他只好拍了拍向奚的背说到“是我不好,让你冷落了,我保证以后经常会看你的。”他的样子像是哄孩子似的。

  “真的。”向奚松开双臂,深深地看着阿五,霎时间两朵红云浮现在那俊俏的脸蛋上“你可不许糊弄人啊!”向奚破涕为笑,带点调皮的味道说到。

  “我会的!”阿五也深情的看着向奚的蓝眼睛,那黝黑而硬朗的脸庞上似乎也有些泛红。看着两人亲亲蜜蜜的情景,阿部心里感到一阵温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傻傻的女子竟然是哥哥的相好,这阿五藏的也够严实的,要不是人家姑娘找上门来恐怕不知要多久之后才会晓得。不过欣然之后一阵说不出的感觉又从阿部心里油然而生,这种体会又令她感到一阵不快,毕竟一直以来阿五哥从来没有像这样和别的女子亲密接触过,这样想来的确有几分失意。

  进屋之后向奚又亲亲蜜蜜的说了些煽情又肉麻的话,整的阿五尴尬无比只好连连点头。乘着阿部去沏茶的功夫,阿五赶紧小声说到“我那个妹子她不知道守护者的事儿,所以千万不要在她在的时候谈那些事儿。”

  “哦哦。”向奚点点头,很配合的小声说“我还以为她就是另外一个麻乌呢,幸好没问她不该问的事情,那你说的另外一个人在哪呢?”

  阿五先观察了一番动静确定阿部暂时不会来后小声说到“正在创曼镇练着呢。”

  “嗯。”向奚点了点,她的蓝眼睛突然一闪接着说到“我想去会会他。”

  喝过茶后阿五对阿部说他要和向奚到附近走走,阿部也没什么意见,只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看来她心里的那种说不出的滋味还没有消失。阿五和向奚朝着西边走过去,先是在大枫树下看了一会儿,然后朝着那片茶林走了过去。

  海源再次来到黑夜中的栏山,林子里是一如既往地充满着肃杀之气,一阵阵呼啸的晚风吹得人头皮发麻,树枝之间的拍打声听起来比死寂更要惊悚可怕,远方时不时传来的野兽声也令人不寒而栗。不过他像是习以为常了,自从上次被彪曳轻而易举的打败后,海源一方面总结教训,不断练功提升自己的实力。另一方面他抱着永远不服输的精神不断对彪曳发出挑战,近两个月来海源已经是来了九次,虽然每一次都会被打得落花流水,满地找牙,屁滚尿流之类的,但是吃一堑长一智。不过这并不是一无所获毫无卵用什么的,这彪曳就是在这比试中将垕曼刀法无形的传授给了海源,相比招式繁杂的七雷剑法,这套垕曼刀法看起来根本不讲究花哨,就跟农夫劈柴似的,怎样方便劈柴就怎么使,不过招招致命,实际上霸道无比,配合垕曼刀和麻乌的能量,海源比较顺利的掌握了这套刀法并使得有板有眼。第三次挑战虽然失败,但是彪曳发现不能仅靠那根破棍子来应付海源了,所以第四回的时候他拿起了那把黑乎乎的镔铁弯刀。现在是海源第十次挑战彪曳,他那挺拔魁梧的身躯在狂风之中如一座丰碑伫立在黑暗的林子中,一双醒目的绿眼散发着夺目的光芒,相比这林子里的氛围,从海源身上散发的气息更是咄咄逼人,令人窒息。

  “你来的也太频繁了,上次的东西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都消化了?”彪曳照样还是来无影去无踪,眨眼之间就来到海源身前一丈来远的地方,他的语气还是那样带点轻蔑的味道,但海源能深深的体会得到彪曳是一位好师傅,虽然他时不时地会表现出不屑一顾的傲人气态,但在比试之中却是认认真真,海源任何一个失误的细节他都看得出,正因为如此海源才可能会在短时间里了解自己的不足,从而进步很快。

  “没问题了。”海源直截了当的说到,他看起来很有信心,虽然每一次的挑战都以失败告终但并非是无功而返,每一次的失败与教训都是他进步的奠基石。现在面对凶悍无比的彪曳时海源的底气显得更足了,他再也没有那种源自内心的惧怕与犹豫,他那挺直的雄伟身姿在黑夜中就如同是一尊不倒的高墙,那双坚定的眼睛里发出的绿光更是杀气十足。“还请前辈接着赐教。”突然觉得他的话语间也流露着一丝不屑的味道,但从他的神态上却看不出丝毫的疏忽与怠慢。

  “好!我就喜欢你这种永不服输的盛气,准备接招吧。”在之前的谈话中彪曳已经暗地里运作内力,发好了功。话音刚落只见他如疾风一般扑来劈头就是一刀,他的攻击就是这样的,不讲究什么花哨,但始终注意出其不意,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海源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刀并不觉得慌张,或许是和彪曳比试多次后司空见惯了,但不得不承认彪曳的招式虽然简单但同时又是变幻无穷的,非常难破,当化解一招时他又以另外一招袭来,就这样层层攻势,咄咄逼人。之前海源迎敌时总是算计着对方会出什么招式,自己该怎么化解,然后又想着对方又会怎么做,而自己又该怎么破,至于如何利用破绽,展开反击他当然也会往那边去想。这是七雷剑法的思路,他们强调注重剑法与招式,讲究招式与套路之间连贯发挥。所以在面对不同的敌人时,经过一系列试探性攻击后剑客的脑子里会根据对手的特点与出招规律而形成一个由各种剑招组成的模式,这个方法的确是很管用,但面对彪曳这种只要成效不管套路的对手往往不尽人意,彪曳不会管那么多,他的刀法就和砍柴一样,怎么好砍就怎么砍,而且刀法变化多端,海源往往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所以彪曳一再强调海源要尽快放弃这套思路,建立自己的理解。

  面对彪曳的攻击,海源还是想块石碑一样纹丝不动,不过通过他翘起的嘴角来看,他应该是找到了破解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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