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八
林森转过身，看到棱墨和渡之还有简柔三人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林森面不改色地行了个礼回道：“林森见过师祖、师父、师姐。我前几日听玉璞师姐说起回音台的夜景美如仙境，今夜一时兴起，便想去回音台看看。”
没想到林森话音刚落，腰间的乾坤袋突然裂开了个大口子，那些五颜六色的性感小玩具纷纷掉落在地，有几件还沿着山门台阶滚了下去，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氛围中显得尤为突兀。更可恶的是，这些玩具是夜光材质做的，在夜色中持续不断地发出莹莹幽光，嚣张地向周围呆若木鸡的人类宣告着它们的存在感。
这坑爹的乾坤袋是朝霞宗发的便宜货，又跟随她一同经历了炼丹鼎的煎熬，内里早就烂了，只是林森并未发觉，没想到好巧不巧，偏偏这时候出了状况。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林森涨红了脸，开口道：“师父你听我解释……”
渡之面无表情地踏上飞剑绝尘而去，夜风中飘来他清冷的声音：“你来我洞府一趟。”
简柔和棱墨也一声不吭地离开了，不知是不是林森眼花，她好像看到棱墨对着那些小玩具笑了一下。
简柔脸色极臭，这不要脸的祸害不会是想勾引师叔吧？真是越来越讨厌她了！
简柔思索片刻，试探着问棱墨：“师尊，林师妹是你们围剿相思门的时候带回来的吗？她的来历你们查清楚没？我怕她在相思门中沾染上了什么不好的毛病，你看她那些东西，真是……真是……不知羞耻！”
棱墨听了道：“柔儿你不用担心，林森也是相思门的受害者，若她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为师相信渡之会管教她的。”
简柔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但看到棱墨并不多谈，也不好再打听林森的来历。
林森一个人在风中凌乱许久，对丹田中的南波丸传音道：“胖蝌蚪，你不是说你对气息波动很敏感吗，怎么有人来了也不提醒我一声？”
南波丸道：“他们一个是元婴修士一个是金丹修士，简柔身上又有遮挡气息的灵宝，我当然感应不到。再说了，提醒你又怎样，袋子要烂挡也挡不住，你还是快去你师父那里领罚吧。”南波丸说着越发觉得好笑，忍不住在林森的丹田里笑出声来。
林森无法，只能怪自己倒霉，把台阶上的东西都收拾干净后，便硬着头皮朝渡之洞府走去。
她刚来到渡之洞府门口，门口的禁制就自动打开了。林森低着头走了进去，看见渡之正慵懒地半躺在椅子上，林森愣了一下，觉得他与前两次见面时的感觉不太一样，具体不一样在哪又说不上来。
林森不敢多想，直接跪到地上，“师父，那些东西不是徒儿的，只是徒儿……”
林森话未说完，就被渡之打断了。
“不用解释了，到为师这儿来。”他招招手，示意林森走上前去。
林森乖乖地走到椅子旁，突然被渡之扣住手腕，拉到了他面前。
林森此时距离渡之极近，不免更加紧张。她正在胡思乱想，却听见他不满道：“已经快过去两个月了，你的修为怎么一点进展都没有？给你的功法你不会还没入门吧？”
林森嗫嚅道：“弟子知错了，只是资质有限，修为进展缓慢，师父您给的功法弟子只是刚刚入门。”
渡之放开林森的手，突然站起身来，他低下头，凑近林森的脸，语意不明地说：“只要你认真修炼，你有什么特殊的兴趣爱好为师都管不着，但切莫玩物丧志，偷懒耍滑。”
林森：“……”
师父你还是误会了！
林森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师父的话徒儿记住了，徒儿一定会加倍努力的。”
渡之沉默半晌，又道：“只有实力提升了，才不会被人踩在脚下。你要是再不努力，总有一天会后悔的。”说到最后，他眼中闪过一抹幽光，随后转过身，让林森退下了。
林森郁闷地走出洞府，来不及多想渡之刚才的怪异，只觉得有苦难言。
这两个月以来，林森吸收灵气时发现自己的速度大大不如从前，但《大力金刚骨》的修炼速度却没有减缓。
不通曾说过，修为提升进入下一境界时，《大力金刚骨》的修炼也才能进入下一层。《大力金刚骨》的修炼并不受资质的影响，因为它修炼的是自身的阳气。但林森四灵根的资质实在太差，进入筑基期后修炼速度会越来越慢，也不知何时才能结丹，她修为境界没办法提高，功法也无法进入下一层。
多灵根之所以比单一灵根修炼速度慢是因为多灵根要吸收的灵气太杂。一般来说，同阶修士的丹田大小经脉宽窄都差不多，吸收同样份量的灵气，单一灵根修士就能把单一属性的灵气全用来修炼适合自己属性的功法，而多灵根的修士每样灵气都吸收，就意味着在修炼每个适合自己属性的功法上，能支配的灵气并不多。与同等级的修士相比，不止修炼速度缓慢，就连战斗能力都比人家弱。
不通还告诉林森，如果能扩大丹田拓宽经脉，自身能吸收的灵气就会比别人的多，虽然修炼速度还是缓慢，但与同阶修士相比会强过很多，若能修炼成为高阶修士，那更是厉害，只是这样的修士几乎没有。
林森并没有偷懒，她每天忙着吸收灵气，又要顾及渡之给的火属性功法，还要抽出时间来修炼《大力金刚骨》、炼化纯阳之气，忙得她屁滚尿流。可在外人眼中看来，林森身上的修为并没有增长，功法更是刚刚入门，以四灵根的资质来说也实在是太差劲了些。
林森回到洞府之后，足不出户，闭关修炼了差不多一个月，而筑基弟子可以下山的机会也终于来了。林森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下山一趟，害怕渡之又说她偷懒耍滑，但她听玉璞说渡之前几日又出去游历了，她就放心了。
山门一开，太衡宗弟子们纷纷祭出飞行灵宝，往天空飞去。那些飞行灵宝千奇百怪，上面的弟子
们无不是衣袂飘飘，意气风发，林森看到如此景象，心中也莫名兴奋起来，祭出棱墨给的惑心笔，横坐在笔杆上，歪歪扭扭地往天上飞去。
棱墨和渡之被称为天才除了年纪轻轻就修为高深之外，还是因为他们两人在炼器与阵法上各有天赋。
棱墨才筑基期时就初展炼器天赋，惑心笔就是他那时候炼制的。
惑心笔外观是一只普通的毛笔，棱墨在炼制时别出心裁地用妖兽惑惑鸟的羽毛当了惑心笔的笔头。惑惑鸟并无多大攻击力，但在遇到危险时可变成幻象迷惑敌人，模仿任何东西都惟妙惟肖，十分难抓。惑心笔装上了惑惑鸟的羽毛后，不止可以在飞行时更加平稳，拔下的羽毛还可以短暂地变出幻象，因此林森对惑心笔十分满意。
林森并无多少时间练习御物飞行，周围的师兄师姐早已进了城，她才摇摇晃晃地飞到润泽城外，在交了两块下品灵石后，踏进了润泽城。
润泽城街道两旁的房屋鳞次栉比，屋前还有不少小摊小贩在叫卖货物，路上的行人熙熙攘攘，场面十分热闹。
林森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修仙城的盛况，看得目不暇接。躲在林森衣袖中的南波丸被热闹的喧嚣声所吸引，再也忍不住，也偷偷露出两只小眼睛。
林森不禁有些头疼，她一连走了好几家商铺，里面最低等的灵器都要两三百中品灵石，若是买了武器，她身上就什么都不剩了，她又没有月俸，这可怎么办呢。林森沮丧地摇摇头，还是先把身上的杂物都卖了再说吧。
林森沿街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一家富丽堂皇的商铺前。那商铺装修极尽华丽之能事，往来的客人三教九流，衣着华丽寒碜的都有，她一时好奇，走了进去。
一进门，一个男修就热情地迎了上来。
“这位仙子想必是第一次来鸣风楼吧，我们鸣风楼商品种类齐全，仙子不妨静下心来好好逛一逛，慢慢挑选。”
那男修的声音说不出的悦耳动听，他丰神俊朗，衣着华丽，在招呼林森时还不忘朝她眨眨眼，霹雳拍啦地乱放电。好在林森近距离接触了棱墨和渡之这两大绝世帅哥，撸点甚高，面对如此男色已可以做到面不改色。
林森问：“请问你们这儿收东西吗？”
男修殷勤地回答：“鸣风楼既卖东西也买东西，不知仙子想出售什么？”
林森打开乾坤袋，把里面乱七八糟的杂物全都倒在了柜台上。男修也不在意，点了点桌面上的杂物，对林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仙子，这些东西总共是两块中品灵石，仙子是想现在交易吗？”
林森傻了眼，怎么可能，南波丸虽说过这些杂物并不珍贵，但胜在量多，还有几株并不常见的药草，怎么可能只值这点钱？
“怎么这么便宜，你是不是算错了？”
男修好脾气地笑着，从袖中掏出一个金灿灿的算盘，开始一一清点，“这个手里镜五十下品灵石，疾风兽的皮两百下品灵石，豹纹草一百下品灵石……”
他嘴皮子快速地上下翻动着，骨节分明的手飞似地打着算盘。金灿灿的算珠在他指尖来回拨动，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道残影，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男修在把价目报完的同时也算好了数，他把算盘递到林森眼前：“这位仙子，我从出生起就没算错过数，总共就是两块中品灵石，看你打扮应该是太衡宗的外门弟子吧，这样吧，外门弟子的月俸不高，我再多给你五块下品灵石行不？”
林森的数学从小就是体育老师教的，听了男修报出的一串串数字，她只觉得脑袋迷迷糊糊。她正要开口，一个身穿太衡宗内门弟子服的男修突然快步走到她身旁，对她说道：“这位师妹且慢，先别急着答应。”
那名男弟子身后还跟着两女一男，俱都穿着内门弟子服。其中一个圆脸女弟子对着算盘男修娇喝道：“萧淇，你这无良奸商又想坑我们太衡宗的弟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