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尸人

  听到柳青瓷说弯背老六没事，陈东方整个人这才放松下来，胖子挠头道：“这感觉真他娘的不爽，胖爷我为什么感觉我们忙活了这么久，越忙活越倒退了，本来好好的，这次一来李家，本来胖爷我还想着大树底下好乘凉呢，谁知道反而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了？那女人可信吗？”

  “现在只能相信了。”陈东方说道。

  “这是真他娘的憋屈！”胖子骂道。

  “好了胖子，别说了，习惯就好。”我苦笑道。

  ——现在情况差不多是搞清楚了，李振国的这一举动虽然是混蛋了点，但是也算是情有可原，我也懒得跟他一般见识，不过是小七的情绪不高，胖子似乎是刚经历了一场乱斗，还差点就被抓了看的开了，竟然豁出去去哄小七了，秋离则是上了楼找了个房间睡觉去了，楼下就剩下了我跟陈东方还有李青，陈东方递给我一支烟道：“是不是迷糊了？”

  我点了点头道：“对，我现在都他娘的分不清楚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了，也不知道他们到底都想要做什么了！”

  陈东方苦笑了一下道：“你习惯了就好，我理解你的这种感觉，这就好像陈家的子孙到现在都不明白陈家的先祖陈近之到底要做什么一样。”

  “理一下吧，不然我心里难受。”我说道。

  陈东方点了点头，他缓缓的说道：“其实现在事情已经非常明朗了，起码可以证明六爷跟叶江南是一样的目的，那就是为了你，至于那个人，他只不过是为了活着罢了，这倒是目的简单，我最想不明白的是玉皇道的态度，他曾经跟刘伯温一起保护过你，但是却为何现在这么痛恨你。以前我想，或许是他们害怕你成长起来会影响他们的地位，现在看来却不像是。”

  “对，就是这样，玉皇道的这些人，搞的我现在很没有底，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有话却不能明说，都是成年人了，有事好商量嘛对不对？”我道。

  “有些东西，是不能说的，睡觉吧，等明天柳青瓷过来。”陈东方站了起来说道。

  我点了点头，也不想再说下去，对于这件事，我其实现在是有深深的疲惫感，其实我内心深处明白，现在支撑我继续走下去的，不是鬼道的秘密，不是我身上的金色血液，而是韩雪跟千手观音的关系，因为韩雪是我放弃一切之后的退路，在发现她与千手观音之间的联系之后，等于是彻底的封死了我的退路。

  ——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阿旺跟柳青瓷一起过来了，过来的还有几个喇嘛，阿旺说的没错，这个村子就是柳青瓷一直都资助的，在村民们得知柳青瓷来了之后，那些藏民们都出来欢迎她，大人们看柳青瓷的眼光都是温柔而赤诚的，特别是那些孩子，都围在柳青瓷的身边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藏语，看的出来，孩子们非常喜欢这个恬静而美丽的女子，而这时候穿上一身冲锋衣的柳青瓷虽然没有穿上旗袍的时候那样妩媚而美艳，但是站在孩子们中间笑的一脸烂漫的她却有着一股子别样的魅力。

  阿旺走到了我们身边，他看着柳青瓷的眼神，则是满眼的崇拜，我问他道：“藏民们都管柳青瓷叫什么？”

  “菩萨。小姐在村民们心中，就是最圣洁的菩萨。”阿旺说道。

  柳青瓷最后摸了摸孩子们的头，让喇嘛们为村民们诵经祈福，之后才进了我们住的房子，我想过柳青瓷有千般脸孔，却没想过她还有这样的一面，只感觉她对村民们的善念已经超脱了她美丽的外表本身，一看到她这样我忽然想起了韩雪，在韩雪刚进村子的时候，村民们都喜欢这个城里来的善良老师，但是村民们也在担忧这个一看就是千金小姐的姑娘断然是受不了村子里的贫穷，结果后来韩雪跟孩子们相处的非常好，包括村民们很多都把韩雪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我知道在很多村民们的眼里，韩雪就是整个伏地沟最为圣洁的人。

  进了村子之后，秋离对这个柳青瓷一直都抱有敌意，但是柳青瓷只是扫了她一眼，就把我们都叫在了客厅道：“我联系了一批装备，下午的时候会到，并且我们这次是以登山爱好者的身份登山，还有一个坏消息，那就是作为这一次我欺骗了那个人的代价，刘开封他们的人也会进山。”

  “刘开封？他跟那个人是什么时候走的这么近了？”陈东方问道。

  “不是走的近，你也知道那个人有多么的多疑，他不信任你们，也不信任我，更不信任刘开封，他一直在做的，就是谋求一个平衡，不过你们放心，刘开封这一次绝对走不到我们的前面。”柳青瓷道。

  “这个村子，就是你说的当年你们那支喇嘛教的后裔吗？”我这时候问柳青瓷道。

  “不是，我们的那个部落是我们首先要到的地方，在大雪山的脚底下，我们到那里需要两天的行程，你到了那里之后肯定会受欢迎的，因为对我们的部落而言，你就是我们的神。”柳青瓷对我炸了眨眼道，因为人多的关系，今天的她说话一直都很正经。

  “你可以告诉我们，你到底想要什么吗？说实话，我一直都不明白你的目的。”陈东方这时候轻轻的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目的，包括我们族人的目的都很简单，当年四个喇嘛出雪山已经是神迹，但是年代久远，慢慢的族人们认为那只是传说，我们需要找到真神的踪迹，也需要去找到那些在雪山深处侍奉真神的先人们，我们的族人很思念他们。”柳青瓷道。

  “当然，作为代价，我会把叶子留在我们这里，当我的夫君，因为我是被送给真神的女人，也就是说，她已经是我的夫君了。”柳青瓷道。

  “不要脸！”秋离骂了一句。

  实际上，柳青瓷以前这么说的时候我都以为她是开玩笑，没想到她在这么多人的时候还敢这么说，搞的我都有点脸红。

  “这个我们不管。”陈东方笑了笑道。

  “行，那就这么敲定了，我不管你们想要什么，反正我要的就是他，而且进雪山之后，一切都要听我的。”柳青瓷道。

  “没问题。”陈东方道。

  ——有时候真的话说开了，哪怕是表面说开了，其实敲定事情非常的简单，等到下午的时候，阿旺带了一个车队过来，清一色的路虎，柳青瓷跟村民们告了别，之后我们上了车，那些热情的村民们对着我们的车队行礼，而那些孩子们则哭着跟着车队的后面，一跟就是跟了许久。

  车队出发之后，一直除了加油和偶尔的休息一直都在赶路，我一路上都是睡觉，总之就是半睡半醒的状态，反倒是小七他们一直都在看车窗外的蓝天和草原，还有整片整片的牧场，不得不说，西藏真的是一个让人的精神和心灵都放松的地方，特别是那圣洁的蓝天白云，让人整个人都无比的宁静。

  最后，我们车队停下的地方，就是柳青瓷他们部落的所在，我们在下了车之后，柳青瓷直接挽住了我的手臂，而那些喇嘛们，则走在了我们的身前。

  部落里的喇嘛和村民们都已经站在了外面迎接我们的到来，在看到我之后，他们都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

  “他们在欢迎真神的到来，你在这里，就是神，而我，是神的女人。”柳青瓷道。

  “他们不会逼着咱俩睡觉吧？”我眼皮跳了一下道。

  “你真聪明，今天晚上，在神庙里，我会接受神的恩宠。”柳青瓷说道。

  我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这女人在跟我在一块的时候就是一个小妖精，搞的我都不敢接话。

  走的近了，我看到在迎接我们的村民们当中，有一个非常苍老的妇人，她穿着一身古老的藏族服饰，她是在人群最中间的人，也是唯一一个没有跪拜的人。

  等走过去之后，柳青瓷忽然对着这个女人跪了下来，她说的藏语我一个都听不懂，但是我看到这个老太太虽然皮肤什么的都很苍老，可是眼睛却十分的明亮，老太太伸出了手递给了柳青瓷，柳青瓷温柔的亲吻了老太太的手。

  看到柳青瓷都跪下了，我听不懂他们的话，也不知道怎么见礼，还以为藏族也保持着中国古代给长辈的跪拜礼，就想着入乡随俗，谁知道我跪了一半，柳青瓷忽然抬头慌乱的道：“不要，没有谁能承受的了神的跪拜！”

  我吓了一跳，赶紧站了起来，问道：“这老太太是？”

  “她是我之前的那一代神的女人，也是我们历代圣女中，唯一一个承受过真神眷顾的人。”柳青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