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杀我还是我杀你(中)
按理来说车开得相当快,可是当时我眼前就像电影漫镜头一样,一个车窗中的一张脸低头对我笑了一下。
我啊地叫了一声,周围的人都向我望来。那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司机老庞。
我浑身都僵硬了。他不是死了吗?而且他那明明是死人的脸。
我拖着脚步回到公司,在茫然中上了一下午班,甚至去看鬼神论的网站,是啊,世界各地都有少量的科学不可解释的事情。
大家都说笔仙和碟仙很灵。
有很多有特异功能的人存在,可以用意志力改变金属的形状。这么强的非自然力,不可能产生死后的意识吗?
进入过某几个埃及金字塔的所有人看过不可打扰法老的咒语后离奇死亡。
有些人拿着死者的遗物能帮助警方破获凶杀案。
我们能相信看不见的黑洞,为什么不能相信看不见的鬼?
一切如我所愿,晚上下班后,金晶就像在她房间里等我和路羽一样,我说要看她的照片,她痛快地把她和男友的照片给我和路羽看。我没看照片,只是看着路羽的表情,我惊奇地看到他的胳膊上慢慢地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路羽寒着脸和金晶告别,我送他出来。
路羽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确实一看到这些照片,就感到毛骨悚然。”
我说和我当时感觉一样。
路羽说:“我们两个人都能强烈地感到不对,难道真的有问题?”停了一下,他说:“你要是觉得不安全的话,今晚去我那住吧。”
我一惊,笑道:“那怎么行。”
路羽说:“我没想别的,如果你不想就算了。”
他这样说,我还真是害怕,但是我看了看楼上的灯光,心想,反正今晚我先不关灯,明天找小米同住。
于是我自己回去了,可是经过了梦到过的电梯,到了宿舍,我腿都软了,甚至后悔为什么不和路羽去。我把所有的灯打开,坐在房间里决定看小说到天亮。
金晶到是没事一样,照样吃饭,洗脸,晚上11点,对面楼的灯渐渐少了,我祈祷金晶不要睡觉,我觉得头发都竖了起来,怕独自醒在夜里,甚至想昏过去就不用害怕了。
这时,敲门声响起,我吓了一跳,书掉在地上。镇静了一下,才分辨出不是敲墙声。
金晶的声音在门外说:“我睡不着,咱们一起去酒吧喝点酒吧。”
我虽然很怕她,可是觉得这个主意很好,至少酒吧人多,我不用怕我所怕的东西。
于是我穿戴整齐,和她一起出去,虽然和她单独在电梯里时,我头发一直竖着,但是值得庆幸的是,什么也没发生。
人就是这么奇怪,刚刚我还不敢睡觉,觉得出来玩一夜真的是解脱,但是现在和金晶上了出租车,看到我们安静的小区里几家没关掉的灯光,看到大街上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我又觉得困了,觉得自己怎么会怕鬼,能躺在床上睡觉多么舒服,明天还要上班。
金晶皱着眉头,似乎在想什么。人感到安全才会想睡觉,我困了,靠在车座上想小睡一会。
一会,金晶告诉我到了,她付了车钱,当然我还和她争了一下,才让她付的。我们一起下车,进了一家漂亮的酒吧。酒吧里的情调很好,暗暗的,有清静的吧台,又有热闹的舞池。金晶好像和这里的人都很熟,好几个人凑上来,热情地问她好。一个梳着披肩长发的女孩坐在她身边,说:“好久不见了,想开了?”金晶和她耳语了几句,她也和金晶耳语,一会就走了。金晶前一阵有什么烦心的事吗?我很羡慕那个女孩的长发,我觉得那是我见过的最飘逸的头发。
金晶转过身来,问我喝什么,我点了很高度的酒,其实我是想喝多点趴在桌上睡会觉。我困的不成了。有人请金晶跳舞,她笑着摇头说不想跳舞,但是那个人单膝跪在地上,引起一阵笑声,金晶也笑了,就站了起来。那个人说:“我好久没和人跳过舞了。”金晶说:“你可以去别的酒吧啊。”那个人说:“混去一两次可以,多了就难了,你还不珍惜现在,等到我们这样,一点自由都没了。”金晶拉着他跳远了。
他是金领还是老板,忙得连自由都没有了?我终于趴在吧台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哭声把我惊醒了。我抬头,酒吧一角一片混乱,可是调酒师专注地看着我,好像我比混乱更令人好奇一样。我连忙站起来,金晶不知道哪里去了,我很好奇发生了什么事,就凑过去,看见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趴在桌子上哭得十分伤心。旁边一个岁数差不多的人胳膊搭在他肩头。大家都在安慰他。那个男子的哭声很大,我都觉得他应该不好意思,一个大男人,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他抽泣得上气不接下气,说:“我不能就这样死了呀——我的老婆怎么办,虽然她平时也和我吵架,可是~可是孩子才4岁,她怎么养活他呀。我弟弟也在上大学,父母都老了。”我忍不住也安慰他说:“所以你要活下去呀,什么大事情就要死要活的,一个大男人,什么问题解决不了!”
那个人停止了抽泣,迷惑地朝我看来。可是大家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好像我说错了什么话,而且错得离谱。那个长头发的女孩飘了过来,说:“他的事,你别管了,咱们去吧台,这里的很多酒都很有特色。”于是拽着我走了。
我不住地回头看,因为那个人哭声更绝望了。
我问长发女孩:“那个人怎么了?得重病了吗?真的活不成了啊?”
长发女孩说:“他得什么病我也不知道,反正他是活不成了,所以你让他活下去他更伤心。”
我强辩说:“年轻人,就算得癌症了,治愈希望也有,不像老人机体退化了。”
长发女孩笑了笑,转头向老板要了两杯“分界线”,好奇怪的名字。酒的颜色是一片灰朦朦的,她先尝了一口,用手捧住脸,把脸埋在水一样的长发里,在品味酒的味道。她比金晶还漂亮。
我也尝了一口。我看到调酒师还在看着我,觉得不自在,喝酒的姿势正式得有点傻,我喝了一口酒,很难喝,味道酸酸的,又怪怪的,长发女孩为什么点这个酒?但是还好,既然点了,我就接着喝吧,我又喝了一口。
噗!我把酒全喷了出来。这酒又苦又涩,而且辣得我头痛。
难道长发女孩在耍我?她也喝了啊,而且她正诚恳地看着我。调酒师走了过来,笑着说:“你再喝一口就不会那么难喝了,这杯酒比哲学家的课还哲学。”
我窘的要命,赶忙擦擦嘴,又照他的话喝了一口,果然味道有点香了,而且回味绵长悠远,但是平淡得很。
喝完酒,我去洗手间,看见了金晶。她在和一个中年妇女说话。我洗手的时候,她们还是说的起劲,我突然发现眼睛上长了一个小包,于是向镜子凑近看了看。镜子里反出洗手间的全貌。
咦,金晶在和谁说话?我看不到那个女的。我回头,确定了一下她们的位置,再小心地回头看,没有,洗手间里只有我们俩,没有那个女的。
我的腿又软了。这些天来,和金晶在一起总是邪门,我偷偷地回头,去看地面的影子。洗手间只有一个灯,金晶的影子清楚地落在地面上,而那个女的——没有影子!我看了半天,没有影子!
我脑袋里嗡嗡作响,麻木地挪出了洗手间。出了洗手间,我看到了热闹的人群,用手掐了自己一下,很痛,我不是在做梦。洗手间里有一个鬼?
我挪到了光线最明亮的吧台,才敢哆嗦着拿出手机给路羽打电话。信号完全没有。这是哪里?山里吗?调酒师又过来了,说:“我们这里没信号。”
我突然对所有人都不相信了,为了确信他是人,我愚蠢地用手机边上的金属去照他。再挪一点,再挪一点,没有!不会的,会有的,我再挪,吧台空空如也,里边没有人!而那个调酒师正站在我面前微笑。我木然地看着他,他显然知道我在镜子里看不到他。
我一点一点望着他往后挪,浑身麻木,突然忍不住了,拿起手袋往外跑,长发女孩跑过来,伸手拦住我,问:“怎么了?”我的手袋被她碰掉了,我低头去捡,却发现,她的脚是悬空的!怪不得我觉得她比谁都飘!她真的在飘!
我吓得一步一步向后退,飞一样跑出了酒吧,听到那个女孩喊金晶。
这是哪里?我发现自己在三里屯酒吧街,可是回头却不知道自己是从哪家酒吧出来了。吱——的一声车响,我吓得跳了起来,却原来是一辆出租停在我身边,我连忙上了出租车,却不敢回宿舍。我张口结舌,出租却开了起来。司机说:“去哪里?”我转头想说去宿舍,却看到,司机是——老庞。
死了的司机老庞。他一点表情也没有。
我吓得朝车门缩去,离他远远地,他不耐烦了,大声问:“你去哪!你去哪!你去哪!”
我害怕了,只好回答说去宿舍,但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继续面朝着我大声喊:“你去哪!你去哪!到底去哪!你快说呀!”
我大声喊:“去安慧北里!!去安慧北里!!”
他表情一点没变,继续不断地面朝我喊:“你去哪!到底去哪!快说!快说!……”他头始终朝向我,根本不看前方的路。
在他持续不断的问我去哪的喊声中,我看到车外景色飞退,但是我也决定跳车,我不能留在死人开的车上,而且是一个不断问我去哪的死人的车上。我在背后用手拉车门的锁,但是锁拉不开。
他不断地边开车边朝我大声喊:“你去哪!你去哪!”
我开始疯狂也大声地和他对话:“安慧北里!”
“你去哪!你去哪!到底去哪!”
“亚运村的安慧北里!”
“你去哪!你去哪!快说!快说!”
“北京!,东北部!亚运村的安慧北里!”
“你去哪!你去哪!快说!快说!”
“下一个红绿灯向北转!”
“你去哪!你去哪!快说!快说!”……
……
我当时已经疯了,我在死人开的车上,恐怖使我已经忘了一切,使我忘了恐怖,我眼睛通红,声嘶力竭,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河边。
突然,我看到了前方一大片护栏破裂了。我想起他就是冲开护栏掉下去了。我一点也不怀疑他这次要带着我一起下去。我大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我自己的笑声是这么刺耳,划破了夜空。
一辆小轿车发出难听的声音,嘎——地停在了护栏边,两个人打开车门下来了。在我混乱的意识里,是金晶和那个长发女孩。
老庞的车撞开她们的车,我们飞了起来,掉进水里。
刚掉进水里,老庞就七窍流血,成了一具尸体。僵硬地浮在灌满水的车厢里。我清醒了,想摇开车窗,向车窗外爬。我耳边是咕噜咕噜的水声,车窗刚打开,水就向车里灌,车窗毕竟很小,我怎么也爬不出去。
最后,我昏了过去,在我模糊的意识里,金晶游了过来,使劲地把我向车窗外拉。
我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在宿舍里躺着,我穿着昨晚的衣服,全都湿透了,床上也都被我的衣服弄湿了。我拿起旁边的包,已经不害怕了,我麻木而兴奋地想,这回看路羽怎么用科学来解释。
我拨通了路羽的电话,那边传来了他的声音:“昨晚睡的好吗?”
我说:“你现在能来吗?哈哈哈哈……昨天晚上死人拉着我掉到了河里,我今天早上醒来穿着昨晚正式外出的衣服,我的衣服现在还是湿的,脏的。你会不会说我昨晚梦游,走到了护城河里?那,那,哈哈哈哈……那我现在大概回不来……”
路羽被我吓到了,他立即说:“我马上就来,你别动。”
我头脑昏沉沉的,二十分钟不到,他就来了。我下地开门,却摔倒了,爬起来再过去开门,他一进来,我就倒在了他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我再次醒了过来,头痛欲裂。路羽小心地看着我,问:“好点了吗?”
我再次想起昨晚,觉得混乱一片,终于哭了出来,哭了一会,感觉好了点,我给他讲了我昨晚的经历。
路羽出奇地冷静,让我坐了起来,说:“你先看看这些照片。”
我看了看,是几张打印的照片,一张张看下去,没什么啊,都是各种各样的人的照片。
路羽没说什么,又掏出几叠让我看,突然吓了我一跳,是我那天晚上梦到的窗口说奇怪的话的人。我说:“这是我梦到的人!”
路羽扶着我说:“我现在基本相信这里有鬼了。这是你说到梦的那天晚上夜车出车祸的一个人,车从桥上爆胎翻了下去,全车六人都死了,只有这个人的尸体一直没有家属来认领,发在网上,所以他说全车的人一起下车。剩下几张都是我随便当的照片,相信你给我讲的时候还没机会看到翻车的报道。我把这几天惨死的人的新闻照片都当了下来,没想到真的被你认出来。”
我绝望地问:“那怎么办?鬼要害我啊!幸亏金晶救了我!”
路羽说:“那个酒吧全是鬼,是金晶领你去的,还有你第一次做梦,还有她烧纸,难说她有好心,而且她能领你去见鬼,说明她是个通灵的人。我觉得你只不过是遇到了窗口的鬼,但是他并没想害你,想害你的是金晶。从开始就和她有关。至于她为什么救你,我不知道。”
我说:“也许她烧纸就是想救我呢?”
路羽说:“也许。”
我们去了网吧,查“除鬼的高人”,这听起来简直好笑,但是在北京这个官城和钱城里,就算那些老头老太太,闲聊时传的最多的也是人事的变动,和上头政策的物价会不会变,以至柴米油盐,这些老人精只不过比大家更先了解到全国人代会的保安措施和五一石景山要布置烟花之类。我可没听说过网上大家传言的那些会讲鬼故事的老太太,和每天去上坟的老头。周围的人谁懂鬼呢?我和路羽是一个也没听说过。但是我们俩都不知道我怎么能不再遇到鬼,或者这些鬼要干什么。所以一定要找到懂鬼的人。
在路上,我充满矛盾地想,要不要打电话到公司请假,请假怎么也是应该的吧,当然要说谎,比如感冒发烧了。但是金晶在公司,我如果遇的是鬼,那么金晶很可能会发觉,她会不会阻止我们去找“高人”呢;如果遇到的不是鬼,那么还找“高人”干吗。我最后还是打了电话。主管端着架子问候了我,嘱咐我好好休息。
我边打开电脑边想,人真是不公平,有的人可以当领导,赚大钱,你以为他们真的比同样出身的人更有能力吗?也许他到公司很及时,比他晚来几年的人就没赶上升迁。也许他碰巧遇到性格相投的领导。再有,大多数人都一生平安,活在正常的世界里,而有的人遇到了疾病或事故,看不见,听不到,有的人年轻横死。还有我为什么会遇到见鬼的事,这有多大概率呢?
正想着,网吧里发出一片惊呼声,我的电脑上出现一片斑点,然后屏幕变黑,死机了。
我和路羽互相看着,心里觉得不好。路羽小声说:“这种病毒我没见过,换一家网吧再看。”
到了另一家网吧,那里的电脑好好的,我们迅速到google里查,还没等第一次结果出来,电脑上斑点出现了,又死机了。路羽说:“我们分头找!”
我立刻明白了,他是让鬼或者其他东西不能同时监视我们两人。我便拎起包出门,去找网吧。
结果还不到10分钟,还没找到网吧,路羽打来电话说:“地铁前门站见。”便迅速挂断。
我立刻赶了过去,不知道路羽玩什么花样,倒了几次车,到了前门,路羽已经等在那里了。他边领着我向前门小胡同里钻,边讲,他离开我就打了同学的电话,让他给查,结果查到一个叫张天师的人,留下了手机号码,他立即打了他的号码,问了地址,便叫我快去。
我们顺利地在张天师家买了符咒,花了五百块钱,晚上回宿舍,没看见金晶,可能是由于疲惫,睡得很熟。
第二天一早,醒来时阳光明媚,窗外有小鸟叫,我好久没有这么舒服了,觉得像换了个世界,我虽然遇到了鬼,心里还是害怕,可是有了符咒,我至少有了保护,昨晚鬼不是没害到我吗!
我正要上班,看见了金晶,吓了一跳。我看见她,当然很想问她我那天去的酒吧是什么鬼酒吧,她从哪里救出我的,是不是真的。很多疑问在我口边,但是我问不出来。我正在盯着她看,金晶朝我惨然一笑,我心里又开始发毛,忍不住伸手去摸那张符咒。
上班时我精神很好,一直持续到晚报出来为止。路羽打电话问我怎么样,我说很好,我们很庆幸,他嘱咐我小心,就挂了。下午刚要下班,路羽的电话又打来了。他沉默了一下,说:“张天师死了。”
路羽带来报纸,一个不很醒目的地方写着:自称“天师”替人捉鬼,引火上身道具穿帮。下面报道说前门一个长期自称天师招摇撞骗的人,昨晚替人画符点火不慎下面的天然气喷火过大将自己烧死,他最善于表演所谓“宝剑招火点符”的把戏,实际上用是脚踩下面天然气开关点火,此人原籍保定,是无业人员,由于打架斗殴被单位开除,后长期以封建迷信活动骗钱,曾多次耽误病人就医,害人性命,后因苦主追究,逃亡至北京继续行骗。
我们面面相觑,原来昨晚我睡得安稳是因为鬼去找张天师了。路羽说:“我想,第一,你别住原来的房子了,租房自己住吧,最好是和别人合租;今晚先去我那住吧。第二,人做事都是从自己的目的出发的,鬼应该也有鬼的目的,他们究竟想干什么,我们不能问鬼,可是金晶是人,你说她有影子,她应该了解这些事。我们今晚就去问她,越快越好。”
我说:“第三,我们应该去寺庙上香,也许和尚们会捉鬼呢。金晶如果如你所说是想害我,那她怎么会说?我也怕了她了,我搬走不就行了吗?”
路羽说:“你说的有道理,只是你搬走她也未必就会放过你。但是你说去找和尚,的确是好主意,我都没想到,你最近遇到这么可怕的事还会用头脑想,说明你很坚强,要是我的话,我早就崩溃了。世界上既然有鬼,那么我们最多是被他们害死,被他们害死我们也是变成鬼而已,那我们也实际上不用怕鬼嘛。”
我说:“你说的没道理。我会用头脑想,不是我坚强,只是正因为我是当事人,所以我才会无时无刻地想这件事,除了这件事,我什么都忘了。我想过昏倒,想过凭空出现一个老道帮我收服这些鬼,想过自杀,人到了危难的时候,有时候不是满脑子空空,而是满脑子什么主意都有的。就算是最不切实际的想法,也是被我当成了最大的救命稻草。所以我想到了找和尚,这是我想法里最切实际的一个了。”
路羽用手臂环住我肩头,我感到温暖和安全。我们都感到,这不是爱情,而是如同战场上战友们一般的兄弟感情。也是作为一个男人,他在邪恶力量面前去保护女性的本能。
我觉得有了力量,我咬着牙说:“好,我们去找金晶,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她不说,我们也至少能知道她是我们的敌人。”
路羽说:“如果她不在,我们就翻她的东西,看看能发现什么。”
过了一会儿,我颤抖着问路羽:“就算我们知道死了也变鬼,你就真的不害怕了吗?”
回答我的是一下颤抖。我们人怕的未必是死,而是未知和诡异的东西。
等我们赶到金晶宿舍,她宿舍的门大敞着,桌面上摊着一张巨大的白纸,纸上用血——我们一眼看见就知道是血——写道:“没错,不是你杀了我,就是我杀了你。”
我吓得大叫一声。
我不敢再看那张纸,路羽小心地环顾她的宿舍,最后走到纸前用手沾了一下,又伸到嘴里尝了尝,说:“真的是血,是谁的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