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父子俩和好
常乐有些吃惊，他怎么也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他脑子里还回放着那白净小手攒着烟头的场景，那小脸上的表情怎么也不像一个做错事倔强孩子该有的，倒像是个破罐子破摔英勇就义的战士。
“会不会你误会他了？”常乐停顿了一下，斟酌了下用词，“我觉得你会不会走入了固定思维模式，而因此误会了他？”
毛小灵脸一垮，“什么意思？”
常乐解释：“因为他有前科，所以你看到他捡垃圾就认定他是要往衣服里塞。你也说他已经治愈了好了，所以可能他只是捡垃圾去丢垃圾桶而已。刚才他身后就是垃圾桶你没看到？”
麦当劳厕所外
罗京生靠着墙抱着双臂看自家儿子低头认真洗手，挤洗手液，沾点水再双手揉搓几个来回。这几个动作他家儿子做得非常顺手，比隔壁那几个让家长弯腰带着洗手的小孩不知道帅了几个级别。自家儿子他了解，从小就懂事听话，动手能力强，只除了去年那被发现的捡垃圾的毛病……
小孩洗完手在烘干机下面烘了半天，父子俩附近的人也走光了。罗京生等那“轰轰”声停了就带着小孩找了个座位坐下。
“宝贝，告诉爸爸，刚才你其实是想丢垃圾进垃圾桶吗？”
毛毛把大黄鸭帽子扯下来在手上捏来捏去，满脸倔强，等他爸表情快裂了，才开口用绵绵的童音回答道：“老爹不相信我……”倔强的嘴角透着委屈。
罗京生循循善诱：“没想塞衣兜里？”
毛毛气得瞪他，把头一低又不看他爸了，恨声道：“我早就不会了！连你也不相信我！”
罗京生忽然笑了，揉揉儿子毛茸茸的脑袋，“毛毛真乖，爸爸只是看看你是不是还记得当初跟爸爸的约定。看来毛毛是个男子汉，说到做到。爸爸很高兴。”
毛毛红着眼圈看他爸，翘着嘴巴，“我本来就是男子汉！”
晚上常乐做东，请一家三口在明湖附近一家餐馆吃饭。吃饭的时候毛小灵和毛毛做一排，罗京生和常乐坐一排。毛小灵把菜单往毛毛眼前一放，放软声音说：“想吃什么，你点。今天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毛毛垂着眼不看毛小灵，接过菜单，特别认真地开始看菜谱，大黄鸭的帽子又戴上了，脑袋随着翻页的动作一晃一晃的，特别醒目。
常乐笑着看这父子俩的互动，脑子里闪过下午罗京生说的话：“你还记得你以前有一次被针头扎到的事情么？毛毛当时就在旁边，说不定就是这事让他产生了捡垃圾的毛病。他说他怕针头弄痛爸爸。这事去年我就知道了，他还不想告诉你，我跟他做了约定不告诉你，你也别提。”
说这话时，罗京生表情挺严肃的，很认真地对毛小灵保证，说毛毛以后都不会捡垃圾往身上放，并让毛小灵也相信他。毛小灵当时听到这话都傻了，之后立马就想往自己脸上扇巴掌，还好被在一旁的常乐拉住了。之后毛小灵的状态就是想去牵儿子又不好意思的状态，直到进了餐馆才找到和儿子说话的机会。
毛毛点了两杯香蕉船，毛小灵慈祥地摸他脑袋说好。常乐看着便想，以后他生的儿子会不会也这么懂事这么乖？幻想了下以后孩子的模样，常乐脑子里出现一个带着熊猫帽子的娃娃对他笑。
“你也点，发什么呆呢？”罗京生把菜单塞他手上，“你比较熟悉，什么好吃你点什么。”
常乐回神看菜单，低头还在暗想：嗯，以后一定也要好好教自己的孩子，要对孩子耐心，不乱发火。不然跟孩子发火的后果就是孩子想吃两份冰淇淋吃坏肚子自己还要为了道歉忍痛答应。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饭桌上，毛小灵同志总算唤回了儿子的心，父子俩冰释前嫌，后来还相互喂饭，看得罗京生都眼热。
接下来几天常乐带着三人逛z市，给毛毛买了很多新衣服。毛毛本来就长得可爱，毛小灵又喜欢把他往卡通娃娃那头打扮，愣是让好几家童装店都想让毛毛拍照留店做广告，直把毛小灵乐呵的。第四天的时候，罗京生接了个电话，有个论坛上的同胞好像快要生了，想提前住进罗京生的医院，一家三口只能提前打道回府。
诸名山别墅，书房内。偌大的书房，桌案前叠着高高的文件，乔津天提着笔在手上那份文件上重重划了几笔，“啪”地关上文件，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等那头接通就劈头骂：“最新的那几个农产品的宣传方案你们怎么做的？就交这种东西上来？！刘经理，如果你只有这种本事，那你明天就可以卷铺盖回家了！”
挂断电话，乔津天把手机甩到桌面上，抬起满是红血丝的双目，觉得满心烦躁。他抬手扯了扯领口，觉得有些口干，便拿起桌上的茶往嘴里灌，刚入口，心中烦躁更甚，把茶杯往桌上一放，拿起桌上的电话习惯性地按了2，电话接通他就说：常乐你人呢？茶都凉了。
电话那头的女仆沉默一会，答道：“先生，我是南希。我现在就上来给您换杯茶。”
乔津天一听这声音就愣了，“嗯”了一声，挂断电话。室内静谧，只有一个人越来越粗的呼吸声，乔津天视线盯着门口许久不动，直到南希端茶进来换了茶又出去，他面无表情端起新泡好的茶喝了一口，喃喃道：“不是这个味。”
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熟悉的草坪树木，正对着这个窗户的草地上，曾经摆着一张桌子，以前常乐每个周末早上会在这里看会书，喝杯茶。他每次只要走到窗边，就能看到常乐垂着眼睛看书的模样。常乐有时候会穿着他的白衬衫，锁骨上还留着前一夜他们欢爱的痕迹，他低头看他看得炙热，常乐就能感觉到，然后慢慢抬头眯着眼睛往这边看。每次这个时候，阳光总会从身后包裹常乐的身体，他浑身沐浴在金白色的光晕中，白净的脸上绽开安静快乐的笑容，像个从天而降的天使，美得让他窒息。
心脏忽然一阵揪痛，乔津天捂着胸口，转身回到桌案前，他呆立片刻，拨通了电话，说：“帮我继续盯着常乐那头，不要有一丝的放松，任何一点线索都要第一时间通知我，还有，也去盯着西北那个军区。”
晚上常乐刷论坛的时候知道了那个让罗京生提前回b市的男人生了，儿子6斤2两，父子平安。论坛上还放了父子俩的合照，小孩脸皱巴巴的，红红的，看不出五官。那父亲看上去年龄挺大的，照片里笑得虚弱又幸福。这个帖子被顶了一个晚上还在不断刷新楼层，论坛的气氛很热烈，都在祝福新生儿的诞生，也祝贺那位中年爸爸再次喜得贵子。
这种情况让常乐很欣慰，他再次深深感觉到这个论坛的团结，让他感觉到家的温暖。他也就乐呵呵地顶了好几次贴，他已经越来越拿手这种二次元的行为了。跟毛小灵在论坛里聊了会，在跟毛小灵表示自己可能会去b市生的时候，毛小灵高兴了好久，一直刷屏：到时候我要看你儿子出生！我要帮忙！
应该不用再担心什么了，罗京生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到时候生了孩子在b市养些日子，以后该怎么办再做打算，就是到时候该怎么跟吕锋说这个事……
“铃铃铃――”
常乐一看屏幕，是吕锋来电。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常乐接了电话，吕锋在电话那头笑着说：“常弟弟，最近怎么样？”
常乐也乐呵呵道：“还行，你呢？”
俩人说了点最近生活上的事，常乐想了想，干脆说：“吕锋，你过年回来之后，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