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宴会
浴室里热气氤氲，常乐低头任由热水冲击他的全身，他狠狠揉搓后背，仿佛那里有他深痛恶觉的脏东西，直到白洁的肌肤被搓成红色，搓到发疼，他才慢慢停下。
晚上乔津天在他耳边说的那些，让他恶心得不行。乔津天表现地越深情，他就越觉得那是蛆虫孑孓，天知道他是忍得多么地辛苦才不让自己的拳头打向乔津天的脸。
回到房间，看着平生可爱的小脸，常乐轻轻抚上儿子的脸颊，心里默默说：只要你能平安健康快乐。
这天之后，乔津天仿佛更加忙碌了，常乐对这个现象乐见其成，对乔津天的行程丝毫不多过问。
白天空闲出门闲逛的时候，他会偶尔给毛小灵他们打电话，说说近况，也算报平安。乔津天还真给毛小灵的户头汇过去好几百万，毛小灵曾经在电话里对乔津天这个行为反应非常激烈，觉得这事情不该这么做，还想把钱退回来。
常乐倒是慢悠悠道：“没必要，他反正钱多，既然给你算感谢，你就拿去做你喜欢做的事情。这非常公平合理。”
毛小灵：“可这样显得我好像很势力啊！敢情我这几年和你生活在一起就为了这些钱一样……”
常乐：“我们都知道不是，这不就可以了？小灵，你是知道我的，我对他已经不再抱有幻想，现在他强逼我回到这里，我心里怎么想的，他完全就听不懂也不想听。既然多说无益，也算强买强卖，那你收下这些钱。说句不好听的，这钱你不要，他自然会给别人，我倒宁愿是你拿这个钱。”
总之最终毛小灵就收了那几百万，开始做他的游戏软件了。这一忙起来比罗京生还忙碌，其实也有对常乐的愧疚之心在里头，他总感觉这钱是常乐卖身得来的，如果不做出点成绩回报常乐，他毛小灵就不是个男人！
忙起来了电话也就少了，却也在空闲的时候第一时间打个电话汇报工作。对于常乐来说，能和他们俩聊聊，还真是生活里唯几的快乐的事情了。
这日中午他又在外面闲逛，却接到乔津天的电话催他回来，说有事要说。常乐虽然不乐意，却也还是慢腾腾地回去了。结果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乔津天和一个男人在客厅等他，乔津天正在交代着什么，看到常乐回来回头一招手，笑道：“你过来。”
站在乔津天旁边那男人手里拿着卷尺，桌上文件一本，常乐边走边打量，心中默默有了不好的预感，“做什么？”
乔津天：“快过来量下尺寸，给你做几套合身的西装。”说着就把走近的常乐往前面轻轻一带，带到那个男人身前。
常乐有些不乐意，“做什么西装，我衣服有很多，用不着这样。”
乔津天在他耳边轻轻说：“下个月会有一个宴会，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参加，适合的西装总要准备几套。”
常乐想也没想就拒绝：“没必要让我去参加什么宴会。你自己去，或者带其他人去都可以。”
乔津天摸摸他的脑袋，笑得温柔：“不要任性，不带你去还能带谁去？，快帮他量。”一番话说得理所应当。
常乐心里头不舒服，却也不好在这里发作，刚刚被乔津天摸了脑袋让他觉得尤其晦气，而且看乔津天这幅样子好像这事是势在必行，便抬手让那男人好好量。等男人量好记录了数据离开后，常乐严肃地问乔津天：“到底什么宴会？你那些朋友我一点都不想见。”
乔津天正视他，黝黑的深瞳里满是常乐的倒影，“以后你和我在一起，终究还是要见一些人。迟早的事情，你就这么不乐意？何况以前你也参加过那些宴会，难道是害羞？”
常乐：“……”
“如果我就是不愿意去呢？”
乔津天深深地看着一脸冷漠的常乐，叹道：“如果你不愿意去，那我也不勉强你。不过我希望到时候你能站在我的右边，而不是其他人。”
最后常乐终究还是决定去了，因为他某天回到家中不但发现衣橱里多了几套自己的西装，还多了几套儿童西装。乔津天这是在逼他，如果他不去，他就带着平生去宴会。
常乐不得不妥协。
时间走得很快，很快就到了宴会的日子。傍晚，常乐换上其中一套黑色的燕尾服，坐着黑色奔驰去公司接乔津天，乔津天打开车门，就看到常乐安静地坐在车厢后座，修长的四肢被剪裁得体的布料包裹得正正恰好，多一分则大，少一分则紧，温白如玉的面庞静谧安好，犹如一个下凡的谪仙，只看一眼，便让人挪不开目光。
常乐将视线微微一转，看了一眼乔津天，又默不作声地收了回去。乔津天坐到他旁边，靠到他耳边低声说：“你这个样子真美。”
被这么赞美，常乐一点都不觉得高兴，便轻轻“嗯”了一声，再不做反应。也许是习惯了常乐这副不冷不热的态度，乔津天也不恼，在常乐耳边低声交代过会宴会上要注意的事情。常乐安静地听着，听完又“嗯”了一声，便闭上眼睛养神。
俩人不多会便到达目的地。司机给乔津天开门，乔津天下车之后拢着胳膊站在门口，深邃的眼睛反射出路旁的星星灯的光明，他静静等着常乐下车，嘴角带笑，声音温柔：“请。”非常绅士优雅，如果常乐是个小姐，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白嫩的手臂塞进那个臂弯内。
常乐下车扫了眼四周，便面无表情走到乔津天身旁，并不配合乔津天，嘴里说道：“我今晚不想出风头。”说完看着乔津天等他带头往前走。
乔津天放下手臂，挑眉一晒，并不勉强，抬头朝里看了一眼，“和我一起并排进去。”
常乐沉默作答，虽然也是并排走，他却有意无意地落后那么半步。过了门口的保安，穿过两道大门，很快便进入是灯火通明的大厅，厅内早已人身熠熠，觥筹交错，无数穿着得体的集团或非集团代表人遍布每一个角落举杯轻声交谈。
常乐在进大厅的瞬间就默默腿后一步，沉静地观察大厅里所有人。这些就是s市上层社会的那些人，就是那些拿78％金钱的那部分21％的人类。记着这些人的脸，并没有什么坏处。
乔津天的出现很快引起了众人的关注，没一会，便有很多人凑近打招呼。乔津天很快投入了状态，交谈进退得仪，脸上笑容甚少，也正因为这样，偶尔一个嘴角轻扯，便足以摄人心魂。
乔津天今夜一身黑色西装，剪裁精致的纯手工西装由a＆p工作室首席意大利华裔设计师量身制作，他宽肩蜂腰，身高腿长，健美雄壮、充满力量的身躯被黑色布料温柔地勾勒，前襟的领口边缘有红色细线点缀，落落大方去掉了乔津天身上的肃厉之气，平添一股温柔潇洒之意。
俨然成为晚宴的魅力之星，最夺目的焦点。
对这种状况早有预料的常乐早早退后一步是正确的，避免了被迎面而来的视线如同新奇玩意般打量，也避免了一些似是而非的介绍与好奇的探究。和乔津天的关系本就不三不四不伦不类，他喜静不愿来，更加也是因为现在这个原因，被动被代入乔津天的圈子。
会让他有种被打上标签的错觉。
不过到底还是有人看到与乔津天一起进门的常乐，在凑近乔津天略微寒暄一番之后，便故作疑惑，用自己自认为最完美的体态或语言微笑问道：“请问――这位先生是？”
常乐便会点头致意，态度从容优雅，“我姓常，幸会。”便不再说话，这样答非所问的回答可能在一些人看来有些不礼貌，但对常乐说，这是最好的回答，含蓄又点到即止。
常乐已经记不清这些人的脸，或许以前他陪乔津天去的那无数个宴会里见过这人，那些人当中有多少人见过他和乔津天在一起的场景，听过他和乔津天的绯闻，常乐不知道。但是除却近几年刚入圈子的新进企业，s市的老圈子里，没人不知道乔津天曾经养着一个男情人。
公开的秘密，脍炙人口的故事。
常乐端着酒杯细细打量面前和乔津天交谈的中年男子，视线直接，那男子刻意忽视许久总算再次侧头看他，“常先生这是？”得到的却是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被人盯着看，看了又笑，是谁都不好受，却因为场合不便发作，最后只得快速离去。乔津天总算得空，端着酒杯侧头看常乐，眼底有罕见的笑意，“怎么回事？今晚这么淘气？”
常乐晃晃酒杯喝了一口，握着高脚杯的手指修长精致白皙，犹如上好的白兰玉，他面无表情，视线在大厅内扫了一圈，道：“太无聊。”他再不是以前那个害羞怯懦连人脸都记不清的人，今晚他会记得这些人的脸，从今以后绕道走。
“哎呀――”来人依旧是一个中年男子，可这人是带着自己夫人过来寒暄的，“乔老弟，听说最近在k市投资建设一个度假村，真是可喜可贺啊――”这中年男人长得粗犷野性，说话直接嗓门大，颇有东北风味一个男人，可他身边的女士却温柔带笑，眉梢里满是江南女子的恬静灵动，尽管已经上了年纪，但看俩人的眼神，好像是感情很好的夫妻。
“到时候给陈总发一张vip金卡，陈总可一定要带着陈夫人一起来放松放松――”乔津天脸上又恢复了翩翩风度，不笑自带丰逸的寒暄。
“哈哈，到时候乔老弟也是喜事成双，带着你家那位咱们来个四人游也不错！”狂野陈总脱口而出，乔津天笑着回应：“一定。”
等陈总带着他夫人离开之后，乔津天对常乐说：“他的话你别放心上，我和奚黎不会结婚。”
常乐拎了一块糕点往嘴里塞，头也没抬，“哦我知道。”
乔津天还想再说什么，却发现奚家做主的几位都出现了，便嘱咐一声：“不要跟人乱走。”便走开了。
常乐连看都没看乔津天，专心致志地在餐桌上挑自己喜欢的东西吃。直到走到某个角度，他轻轻抬眼，便看到和乔津天站在一起的奚家人，一对中年夫妻，一个和乔津天同样高大的年轻男人，还有一个打扮娇艳的奚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