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卖身救兄
玄金匕首很好看，精工的制法一看就出自名匠之手，刀柄上刻着的‘陆’字十分醒目。
木小川握着刀有些茫然地跟在鱼贯而出的城官后面走出城主府。
城主陆金堂的做法显然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甚至想过可能会爆发一场自己力不能及的冲突，却没有到竟得到一把横城的“尚方宝剑”。
罗家城官姿态恭敬地同木小川点头，可目光之中的不善却难以遮掩，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木小川忽然想起了临出门前父亲说的话。
“从你踏出家门开始，就要做好应对接踵而来的麻烦和磨难，它们铺天盖地让你无处躲藏，你除了勇于面对别无他法！如果你下定了决心，就不能后悔，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背后传来的吃痛将出神的木小川拉回了现实。
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既然躲也躲不了，那就拼尽全力彻底解决吧！想到这里，木小川心里忽然豁然开朗。
横城繁华的街巷没能让木小川放慢脚步，他要尽快地赶回家，好好地和温水镇领主“探讨”一下关于天魔女的事情。
“快去看看吧，那边发现了一个‘天魔女’。”
“真的假的？那可得去瞧个新鲜，看看是不是长得跟天仙一样。”
天魔女？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错身而过的路人的对话吸引了木小川的注意，前面不远处的街角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人群中心处。
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姑娘，正两眼无神地跪在街边，身上的衣物早已脏乱不堪，蓬乱的头发包裹的脸上也满是污渍，看不出任何表情，不过即便如此，姑娘清秀的五官也让人依稀可以想象出梳妆后的美貌。
姑娘面前放着一块麻布，麻布上写着“卖身救兄”四个粗大的黑字，身后一张破草席上躺着一个人，盖着一张破被子只能看到露在外面的头，想来那人就是她的兄长。
瞧热闹的人围成了一圈，不停地指指点点，低声叹息议论纷纷。
“真可怜啊！”
“可不是吗！估计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会卖身救兄的。”
“说的也是，前天晌午她不是被城南岳家二公子岳劲买走了吗？怎么又到这里来了？”
“嗨，那岳家公子只是看上了姑娘的美色，要霸占姑娘却又不想救人家的兄长，如此这般人家姑娘哪里肯干，便以死相逼，姓岳担心人死在自己家里不好交代这才作罢！”
“我也听说了，岳劲那个夜叉娘亲岳罗氏，她得知后觉得晦气便让人把兄妹赶出的家门。”
“如果只是赶出家门这也还好，岳家已经放出话了，这姑娘是天魔女，谁胆敢救这兄妹就是和官府作对和岳家为敌，城主府和岳家都不会给好果子吃。”
“这样的天魔女怎么蛊惑人心呀？”
“别看现在脏兮兮的，人家姑娘可真是眉清目秀的美人，不然岳家的公子也不会看上呀！”
“呸！人都这样了还要把人家的活路堵死，岳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不然也生不出岳劲这个混账玩意儿。”
“还别说，人家岳劲不但生得好，偏偏天资也不错，这才刚过十九岁便已经是武战境七重的修为，有家族的支持突破武极境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岳家多了一个武极境的武者就更不好惹咯。”
“反正岳家现在这等权势也不是你我这些升斗小民可以招惹的。”
“噤声！千万别让岳家人听去，惹下事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低声提醒着议论纷纷的人们。
“哼！我才不怕呢。”说话的人虽然嘴硬，可是声音已经难免心虚地小了许多。
望着可怜的兄妹，人们不住地摇头叹息，其中也不乏垂涎姑娘美色的人，可事实上谁也不敢招惹是非，特别还是被岳家特别交代且挂着天魔女名头的是非，大家只能表达同情却不敢帮忙。
着急回家的木小川原本无心搭理闲事，可偏偏自己听力过人，只是匆匆一瞥，人们的低声议论被他一字不落清楚地听到了耳朵里，天魔女三个字更是让他不由得停下脚步。
姑娘的兄长无论是病是伤，没人搭救必死无疑，要是姑娘没了兄长痛不欲生再被豪强抢去，真是生不如死。
可怜姑娘又被岳家冠上天魔女的名头，让这对可怜的兄妹无人敢管，结局注定就是命丧街头，想到这是两条人命，木小川不再犹豫，拨开人群走到兄妹跟前。
围观的人见有人上前登时又热闹起来，嗡嗡地议作一团，有赞许、有钦佩、也有担忧。
“这小子谁呀？竟敢管岳家的事。”
“什么岳家的事，有人敢管是好事，这是公道。”好心的老人家喝道。
“我这不就是顺口说说么！”被斥的人脸顿时红了，懦懦道。
姑娘抬眼望了望人群中挺身而出的木小川，眼光一亮，闪过一丝希望，不过转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继续空洞无神地呆望前方。
显然，她不相信这个布衣少年能够给自己和兄长什么实际帮助，嘘寒问暖，她虽感谢，心却早已经麻木了。
“恩人若能搭救兄长，小女子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恩人的大恩大德！”
姑娘这话显然已经说过了无数遍，此时的脱口而出完全是本能反应一般，没有渴望、没有感激、没有任何情感。
木小川没有说话，径直走到姑娘身旁，俯身查看起姑娘兄长的情况。
不似姑娘的蓬头垢面不修边幅，她兄长被照顾得十分周到，虽面色惨白气若游丝，可是依旧面容整洁仪表堂堂，倘若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一定是一个英俊倜傥的公子哥。
他将手轻轻搭在姑娘兄长的额头上，准备给他传些灵力，以稳定气息脉搏。
姑娘显然知道木小川正在做什么，稍一愣神，立刻泪如泉涌，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感激地拜服在地不断叩头。
木小川不说话，只是止住姑娘的叩头。
嗡扰的议论忽然停住，所有人都面露惧色闭口不语，一阵诡异的安静。
“小伙子，岳家的公子来了，你赶紧逃吧，不然可要吃苦头哇！”刚才好心喝止别人议论的老人家焦急地提醒着木小川。
只见不远处，一个满脸横肉的锦衣男子骑在一头色彩斑斓的五品玄兽火猎豹身上，身边七八个手持刀械的随扈家丁簇拥着，一行人正悠哉悠哉地朝这边缓步走来。
来人正是南城岳家的二公子，岳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