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因果劫
郭嘉实在是三国了不起的人物,高兴总有一些心神放在郭嘉身上,也是出于好奇,总想知道郭嘉年少时究竟得了什么顽疾,见郭嘉走出,眼神不知觉的飘向离去的郭嘉。
郭嘉父亲在旁看的清楚,笑道:“我这小儿每次登船总要去船板观望一番山水,说是渡江过河远看山水之光总是让人心旷神怡。”话说完无奈一笑,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儿子年少老城太重了。
“令郎学究天人,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郭嘉父亲抚须一笑,“高公子学识渊博,先有算术之法又有随性赋诗的文采,更兼秉性任侠,我那小儿可远远比不上公子。”
高兴只是唏嘘一笑,自己又哪能比上一代鬼才之能,闻听旁侧典韦那粗壮嗓门喊道:“这是不错,天赐兄弟可是很有学识,他讲的故事那可叫一个神奇。”
典韦可不懂诗词歌赋算术神通,只知道高兴讲的故事神奇之至,总令人欲罢不能,田猛众人也是齐声应和。
高兴摇头一笑,正待要说,却瞧见原先着急出去的盐帮堂主进了屋内。
“掌柜的,官盐可曾取回?”
盐帮堂主笑道:“雪地路滑,还好终于赶上时间,现在都已装满,刚好此时河水已涨,风向顺过,马上便能开船,几位大人稍安勿躁。”接着又说道了几句客气话语,请辞离开。
盐帮堂主从屋走出,正要去掌舵处,远处跑来一位船卫,附耳说了几句,盐帮堂主眉头微微皱起,朝原先女儿的账房行去……
眼见马上就能开船,高兴也是高兴,与郭嘉父亲闲谈几句,找个借口出了小屋,绕开几处屋舍,见先前沈茹的账房门窗紧闭,心下稍松,踏上甲板,正看到郭嘉站在正中的船舷上举目眺望远处山水景色。
“山水一色,当真好景致。”高兴话说着走到郭嘉身旁。
郭嘉笑道:“有哥哥前诗作表,再看这山水更是生动。”
高兴一笑,“景致虽好,深雪刚过,站在此处你也不怕冷了身体。”
郭嘉笑道:“我年纪虽小,身体却一向健朗,可不怕这寒冻天气。”说完又轻声问道:“天赐哥哥可知我去天柱山见乌角先生,上仙为我测了一卦。”
“噢……?”
“乌角先生曾说,天地生人,除大仁大恶者,余者皆无大异,大仁者应运而生,大恶者应劫而生,如今惶惶乱世,仁者所秉,恶者所乘,而我却又夹杂二者之间,此次回去便有三个因劫,若能避过则逍遥一生,若避之不及则命途黯淡,身体每况日下,活不过三十五岁。”
高兴听后心中一惊,这左慈不愧神仙一样的人物,后世的郭嘉真就没活到三十五岁,看样子是没避过这三个因劫!
听着郭嘉续道:“方才船下我说天赐哥不救我等,我也自有方法逃脱,乃是不想让父亲知道我的因果劫,为我担心,其实那恶棍恶贯满盈,即便我有方法摆脱,我父子三人也免不了受一番苦难,如此看来那便是一劫,这还要多谢天赐哥哥!”话说完低头朝高兴深深一辑。
高兴绝想不到自己仗义出手竟凭白解了郭嘉一个劫数,连忙扶起郭嘉,“咱们相识即是缘分,能解奉孝一劫,我也是高兴。”
郭嘉虽年纪幼小,心胸坦荡,也不是做作之辈,见高兴如此也不苛求自己,语道:“席间天赐哥哥跟父亲说道要去陈留郡,不知有什么打算?”
高兴遥望远处,“只是投奔……何来的打算!”
郭嘉闻听,望向高兴,眼神之中透漏出与年龄极不相符的睿智………
船下传来呼喊吆喝声音,几名船卫挥舞着皮鞭鞭挞着之前拉船的纤夫,多名纤夫正手持竹篙吃力推着漕船,随着船卫手劲加重,三艘漕船陆续推进深水中,船帆迎风朝黄河对面驶入。
“你看那些纤夫,其中大多也有一些昔日的达官贵族,因触怒朝廷,如今带着脚镣整日受那皮鞭之苦,过些奴隶不如的日子,朝纲崩乱,无论什么显赫名门其实都是朝不保夕。”
高兴听着郭嘉的话语,初始还没在意,慢慢的心中越发惊醒,是啊!自己自从穿越过来总想着能够安稳生活,即便这一路逃奔去陈留郡也是想着安顿好后,终究有办法穿越回去。
可万一真的无法穿越呢?再过几年便是黄巾起义,天下动荡,又有何处是安稳之地!?摇头苦笑,“奉孝这次回去又有什么打算?”
“经略真知人文书渊,感觉也已没什么可学,若这次能够安然回去,想研读兵法书略,也想避世隐居。”
这番话语被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说出,总有些荒诞不真实的感觉,但高兴前世知道这郭嘉确实隐居好一段时间,却没想到隐居时候竟是这么小的时候,看向郭嘉稍显稚嫩的脸庞,自己是不是也要避世隐居呢?
恰在这时,船已过河中央,似乎有急流从船下穿过,船身颠簸,两人同时一个趔趄。
高兴虽未练过武功,但身高马大也没觉如何,但那郭嘉却是身下不稳,收势不住,直接栽向船外。
此时节冷冽的天气,若郭嘉真要掉入滚滚黄河之中,后果当着不可想象。
幸好高兴也算眼明手快,伸手快速抓住已是倒头栽入船外的郭嘉脚踝,但委实小瞧郭嘉快速下落惯性所带的力道,手虽紧紧抓住郭嘉脚踝,一瞬撕扯之间,只感手臂肌肉撕裂难忍,慢慢的手指似乎已是用不上气力。
“典孟卓!”高兴仰头,用尽力气喊出声。
越来越感觉单手已快抓不住郭嘉,也未犹豫,扶着船边的左手松开,一起抓向郭嘉脚踝。
却不想没了力道支撑,慢慢的自己也是站不住身,也跟着被拽下船外。
一瞬之间,脑中白芒划过,难道自己就要交待在这黄河之中,突然感觉自己脚踝一紧,似乎有个刚猛有劲的虎钳紧紧钳住自己脚踝,虎钳尽力十足,慢慢的自己身体向上移动,知道是典韦终究赶了过来,双手只是紧紧抓住郭嘉。
典韦本来在屋里喝酒正欢,刚好看高兴不在屋内,正欲起身走出屋外,闻听高兴急切叫声,还以为高兴被船上恶人欺负,直接从窗户跳出,循声直接一个跳跃,竟是连翻两个屋舍,来到高兴面前,正好看到高兴从船上掉落,典韦身形高大,直接伸手抓住高兴脚踝。
那典韦何等气力!缓缓将高兴与郭嘉如同钓鱼扯线一样,一一拉回船内。
“杂耍啊!?”典韦还没明白发生什么?粗大嗓门嗡嗡作响。
高兴不答,甩了几下酸疼的臂膀,看向一旁的郭嘉。
这是不是又是一个劫数!?
郭嘉脸色潮红,看向高兴,神色全是震惊!
此时屋内众人也是闻声赶来,问起缘由,高兴将事情道来,郭嘉与乌角先生的谈话自是不说,只说是自己与郭嘉赏景,郭嘉不小心失足而已,郭嘉的书童上前扶起郭嘉,郭嘉父亲闻听,心下也是惊慌,看向郭嘉,似要叱喝几句,终究没说出口来,深深叹了口气,转身只是对着高兴感恩称谢。
…………
………
“天赐哥!多谢你船上又救奉孝一命!恩同再造,情深表里,只是此时时机不对,日后郭嘉必有报答!”
此时众人沿雪地走了一路,正站在一条官道上,官道左右各分一道,高兴众人与郭嘉父子三人所行目的地不同,下船奔行一段之后也只能各奔东西。
“奉孝何来的如此客气。”自己虽想不到无意之中或许解了郭嘉两个因劫,心中自是高兴,但郭嘉父亲在旁也不便明言。
此时时节寒冷,着急赶路找个店肆才好,伸手抱拳,“大家性情相投,若是有缘日后自当相见,如你上次所说,再扯这些闲事不免落了俗套。”话说完拱手又是一礼,转身便要走去。
“天赐哥且慢!奉孝有话说。”
“哦……?”高兴闻声止步,却听郭嘉朗声道:“此番天赐哥远去,可知世间根本只在权势二字!”话语说的很是突兀,只把高兴愣在当地!
郭嘉见高兴不答,自顾续道:“权势却又本非表面字义,权是野心,以天赐哥之佳才,若有心自是不难,只需记住男儿生在世间梦想要大,野心更要大,势又是大势,此番投奔一定要审视天下大势,塑造声威,集拢归心之意!”
这番话语说的已是十分露骨,杨天在旁听的心花怒放,看向郭嘉只觉的小孩怎么如此可爱。
高兴也是明白,摇头一笑,“奉孝弟过誉!我又哪里是什么将帅之才。”
“豪迈洒脱,知人善用又不拘世俗,而那气度也似与时代格格不入者,郭嘉所识之人天赐哥是其一,只是天赐哥却少一样……”郭嘉眼神明亮,“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