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吾名王越
三人车上一路闲聊,遇到官驿便进去夜宿休息,高兴有心又给刘岱讲了一些前世的神话故事,只把刘岱听得流连忘返食不知味。
如此众人奔行几日,终是到了洛都城隘,进了都城,刘岱安排好高兴三人落脚官驿,留下几名护卫,便与沮授去了洛都朝堂,让其静候佳音。
高兴三人恭送刘岱沮授等人远去,便回了官驿客栈,那杨天田猛自有屋舍,高兴独自进了官舍屋内。
坐在桌前,伸手从衣袖掏出三件物事。
第一件乃是在蔡府临行前,蔡邑给的一袋银锭,初次为官,自有很多地方需要打点,蔡邑惜才也不顾高兴拒绝,强行塞给高兴。
第二件是范管事给高兴专门调经养脉的一本小册,封面无名,范老管事曾说这是一本基础内功法门,世间武功林林总总,但最基本的内功修习诸般相同,大多一致。
最后一件是蔡琰给的一方丝帕,上面是蔡琰亲手刺绣的图案,一片稀疏草坪上,一对男女紧紧依偎一起,图案右首上刺有娟秀字迹:陈留凄草引君生,扬路尘卷浊水泥,左首上方则刺有:世间天地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高兴理解这两句话的意思,左首边乃是说自己来到洛阳为官,势必与朝廷奸权争斗,也定要一身清名留世,右首边则是说如今天下茫茫,也不知自己何时能回,蔡琰不愿刻意想起自己,但心有所属,终生已不能忘怀。
高兴手持丝帕,久久不语,望着丝帕上的图案,想起蔡琰羞涩的无双姿色,才女情意,心中荡起阵阵甜蜜。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将自己思绪打回,高兴将银袋跟小册放入衣袖,丝帕则贴入怀中,起身将门打开,见是田猛跟杨天二人。
田猛说道:“主公,现在闲着没事,刺史大人估计最快也要明早赶回,咱们先出去逛逛洛阳城都可好?”
虽然自己有了争霸天下的决心,但现在自己无权无势,年龄又浅,被叫主公总感觉些微别扭,想想日后习惯自然就好,而高兴终究第一次来古代的都城,听了田猛话语,心中也难免好奇,便与杨天田猛领了护卫走出官驿,在这洛阳四处闲逛。
洛阳是前世唯一被称为国色天香的古都,可直到高兴身临其境才真的发现此城的繁荣!
之前路过洛阳城隘关口时,高兴在马车上就真正见识了洛都城墙的巍峨高耸,连绵恢弘,未入城池,自有一股无形的苍莽压迫感扑面而来。
此时身在城都中,虽然时节寒冻,城中繁荣却是热火,车马接踵,人流如织,四方街上市坊林立,彼此叫嚣声中真就如一方色彩斑斓的什锦画卷,高处也是楼阁飞檐不一而足………
好一片繁盛景象!
走上一座河内明桥,远看城中四处景色,不由想起宋朝的朱敦儒当中那有名的诗句,脱口诵道:“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
此时正有一位悠闲的凭着栏杆看寒冻深水的锦衣中年汉子闻听高兴诗词,豪情一笑,“好一句且插梅花醉洛阳,此句当表,哈哈哈……”锦衣汉子持着手中酒坛狂饮一口,随手一震,手中酒坛径自飞向旁侧护桥石栏顶端,顶端尖锐,但那酒坛却是在上面滴遛乱转也不掉下,直到余劲消散,仍是静立石栏顶端。
好一手巧劲!
高兴即便上一世除了在武侠小说里看到,又哪曾目睹如此神技,上前辑礼,“好功夫!阁下英雄了得,难得识得在下诗句之雅意,敢问英雄名讳。”心中暗想这指不定又是一位三国猛将,无论如何也要博个眼缘。
“吾名王越!”
“身在洛阳,又没表字,可是羌族王越!”旁侧杨天惊呼问道。
那自称王越的汉子眼中精光爆射,“世人又有谁敢自称王越!”
“他……他是帝师王越!”杨天在高兴身旁语道,话音都已发颤!
高兴此时却像没听到杨天话语似的,只是呆立当地……
我日了个去!
他是王越!
三国第一剑客!前世多少人肯定他才是三国第一将!
十八岁出世,马入贺兰山,只身取羌族首领首级安然而归,无人敢挡其锋,其后周游各州,打遍天下,而三国第一勇胆之将赵云便是被授其剑技,十常侍之乱中曾保汉献帝无恙,击杀追兵数不胜数,只是后来却不知所踪!
高兴懵了!彻底懵了!虽然之前见过郭嘉,又收了典韦这个绝世猛将,心中认定以后日子终究会遇上无数人物,却没想到自己只是随意闲逛,一首诗词竟引了如此牛人!?
太夸张了吧!
高兴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跟着飚了起来!
王越看着高兴神情,哈哈一笑,“帝师又何足道哉?你这小子能说出如此佳句,自是豪情男儿别落了俗套,此酒已温,你饮!”话说完指向犹自杵在栏杆上静止不动的酒坛。
高兴闻听回神,正看见酒坛微微冒着热气,想来是方才酒坛旋转摩擦激发热量,将酒煮温,赞叹其神奇手段,能得如此英豪请酒,心中升起狂意,也不做作,直接拿起酒坛狂饮一口。
酒劲辛辣,直冲肺腑间又恰似一股热流直通上下,高兴叫道:“好酒!”
王越哈哈一笑看向高兴有些如颠如狂的神态,眼色却又突然一整,精湛双目只是盯着高兴脸颊与脖颈之间,脸上逐渐露出思索神色。
高兴感到奇怪,正待要问,又见王越摇了摇头,转首看向远处河面,朗声说道:“既是天下行走,自是观天下之苦,诺大的一个剑庐却是沟墟之见,只凭我入世之悟便废师徒缘分,堂堂剑庐何其道哉,我王越不屑其道尔,哈哈哈哈……!”
话说完,竟直接跳下河中,轻巧落入刚刚划过的一只草船上,身形轻飘,小小船只丝毫未有晃动,在船夫惊慌中渐渐远离。
“呃………!”
什么情况?怎么这就走了!
高兴持续怔楞当中!
古代大侠豪杰都是这般来去洒脱吗?
闻听杨天说道:“天下传闻王越久居宫中,从未出来,怎么竟在此处遇见?”
高兴想起王越临走时说的话语道:“方才听他话的意思,估计是去见师父,因为什么事情断绝师徒关系,估计在此借酒消愁。”回想王越方才话语,问向杨天,“剑庐是什么地方?”
杨天闻言,茫然摇了摇头。
算了!人都走了想些不着调的事情终是无用,虽然喝了烈酒但仓促之中也没能结下如此人物的情意,高兴有些意兴阑珊,正想继续前行,一撇头正看到田猛看着自己手上仍自微微冒着热气的酒坛,满脸饥渴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