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七章 填坑!填坑!
《安南战纪》讲述人亨利?达尼埃尔远东第一军司令部作战参谋军衔上尉。
“我们收拢部队、清点人数之后喘息未定便迈开了沉重的脚步——中国人的炮车已经来到了河东岸我们没有更多的‘喘息’的时间了。”
“我不想再向您描述我们的惨状了……浑身湿透沾满了血污、泥浆、硝烟……上至将军、下至列兵每一个人皆如是……您就自个儿想象吧!”
“下一步何去何从有两种意见。”
“有人认为宣光城池坚固我们应以坚城为依托坚守待援。”
“这个‘援’当然不是指来自欧洲本土的‘援’——那个猴年马月远水不解近渴!——而是指的来自升龙的‘援’。”
“我们在升龙还有第三十五团、第五十九团以及第四十七团一部——兵力并不算弱;这几支都是北宁战役的主力部队是役之后留在升龙休整目下应该都已经缓过劲儿来了可以重新投入战斗了。”
“可是——我们已经没有大炮了。”
“宣光的城墙虽然坚厚但能否挡住中国人的大炮哪个心里也没底儿——哪个敢保证我们必定可以坚守到援兵的到来?”
“就算援兵到来了——我们还是没有大炮啊!”
“哦当然了援兵会带大炮过来可是北上的时候我们经已带走了大部分的大炮留在升龙的只有十五门这个数量大约只有中国人的……呃七分之一?八分之一?甚至……九分之一?十分之一?”
“数量对比……太悬殊了!”
“就算数量相若也没有用啊!——射程不及人家打的到我们我们打不到人家呀!”
“彼时的我们对于中国人的新式大炮经已从内心深处产生了由衷的恐惧。”
“还有若留在升龙的部队倾巢而出北援宣光则升龙必然空虚——若北宁的中国人趁机袭击升龙如之奈何?”
“坚守待援的主张被否定了——到达宣光之后我军将不入城略透一口气便顺流南下。”
“我们要一直撤到联合舰队炮舰所及之地——目下只有舰炮才可以同中国人的新式大炮抗衡了。”
“也就是说至少我们得撤到越池才能够真正驻足从容‘喘息’。”
“越池以北河段大、中型舰船无法航行当初我们就是在越池‘水陆分兵’的因此联合舰队的大部都留在了越池。”
“阮景祥和善娘先行一步他们的任务是筹集足够的船只——北上时的经验告诉我们宣光至越池的这段路能坐船就不要拿自己的腿走路!”
“北上时乘坐的民船已经尽皆遣散——原先都以为我军将由东而西一路高歌说不定……就此攻入中国境内了呢!这些船十有八九是再也用不着的啦因此到达宣光后自然便就地遣散了;哪个也没想到俺们介么快就打道回府啊!”
“所以必须重新筹集船只。”
“春水社的势力范围的中心在升龙、山西一带宣光算是其势力范围之北缘了因此是次筹集船只必须依靠我们的新盟友——黄佐炎大人和郑功和将军。”
“不晓得为什么回程走起来比来程要快的多?——不过三十六小时之后宣光城便在望了。”
“好吧我承认所谓‘回程’其实是逃命——追兵跟在后头不快不行啊!”
“还有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大炮的‘拖累’了。”
“正在庆幸即将逃出生天阮景祥和善娘带来了坏消息——黄佐炎大人和郑功和将军拒绝为我们筹集船只。”
“非但如此黄大人还以‘北圻经略使’的名义颁下严令:辖区内商民人等一律不得为富浪沙人供应船只有违令者立斩不赦!”
“什么?!”
“阮景祥先生苦笑着说他对山阳战役的胜负含糊其辞但是没有用宣光方面已经从其他渠道得知了山阳战役的详情了。”
“军官们都愤怒起来纷纷要求立即对宣光发动攻击给予背信者最严厉的膺惩!”
“阿尔诺将军拒绝了。”
“这是理智、正确的决定。”
“如果军力完好——譬如刚刚‘水陆汇合’之时我们有足够的把握一天之内即攻陷这座守军全为越南人的‘坚城’;可是目下——”
“唉!”
“更重要的是目下中国人已经渡过了乌森河正在衔尾急追!”
“我们没有时间在宣光这儿同越南人纠缠不休了!”
“事实上仔细想一想越南人的背信并不算意外甚至可以说是在情理之中的:黄佐炎、郑功和同我们的结盟本就是畏于我们的军力认为‘天朝’解不了他们的围才不得不转投法兰西帝国麾下的;可是目下他们还畏于我们的军力吗?还认为‘天朝’解不了他们的围吗?”
“唉!”
“没有船就拿自己的腿走路吧!”
“毕竟如前所述目下我们已经没有了大炮的‘拖累’同为‘拿自己的腿走路’南下应该比北上快得多。”
“相反中国人是有大炮‘拖累’的因此十有八九他们是追不上我们的!”
“如果……中国人坐船呢?”
“不怕!”
“越池‘水陆分兵’联合舰队的大、中型舰船都滞留越池不过吨位较小者——一共四条吃水较浅可以继续北上;而上文提到的所谓遣散指的是民船并不是我们自己的船目下这四只小吨位舰船尚未南返还泊在宣光附近的河面上。”
“这四条舰船吨位既小船上火炮口径就小用以支援陆军对抗中国人的数量众多的新式大炮自然力不能及;不过横行水上威胁民船却是绰绰有余的——中国人就算坐船也只能坐民船呀!”
“阿尔诺将军下令将重伤员都转移到这四条舰船上送到端雄、换乘民船之后再溯流返回策应主力部队。”
“端雄是春水社在北圻的最北的据点若船只数量不甚多的话可以叱咤立办。”
“如此安排主要是因为我们的重伤员数量众多若同主力部队一起走陆路的话必将大大拖累行军的速度;而且其中伤势尤重者莫说撑到越池了大约连端雄也撑不到的。”
“当然如此一来有一小段时间主力部队就失去‘炮舰’——这四条小吨位舰船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炮舰打个引号吧!——的‘策应’了;不过中国人若乘船南下其兵力众多筹集到足够的船只也需要一定的时间算一算我们的‘炮舰’在宣光、端雄之间往返是赶得及的。”
“有人说除了重伤员之外重要人员——譬如将军您也应该坐船滴。”
“四条‘炮舰’吨位甚小重伤员上船之后到处都满满登登的了不过个把‘重要人员’总还是塞得下的。”
“这个建议被阿尔诺将军断然拒绝了——他说‘我必须和我的士兵呆在一起!’”
“提这个建议的人大约以为自己亦属于‘重要人员’若阿尔诺将军接受了他的‘好意’说不定他自个儿也可以跟着上船?阿尔诺将军既一口回绝他也只好灰溜溜的闭嘴了。”
“至于这位老兄姓甚名谁我就不说了吧!——不然‘败坏’人家的名誉呢!哼!”
“就这样我们开始沿河南下。”
“没走多久——刚刚走到左育——走不动了。”
“我们被拦住了。”
“当初攻占左育之后我们并没有派兵留守——因为没有这个必要;山阳一役后黄佐炎虽背信弃义但我们认为越南人作为之极限不过不向我军提供帮助主动拦截乃至攻击我军是不可想象的因此对于在左育遭到拦截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
“我们对越南人的判断并没有发生多大的偏差——拦截我们的不是越南人是中国人。”
“这支中国部队足足有五、六千人其中至少有三、四千人的‘轩军’。”
“我们全懵了。”
“上帝!这班中国人是打哪儿跳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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