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什么是美
到底什么是美？
课本上这样讲，美是一种很抽象的概念，也是一种具体的感受，它具有时代特征，同时也因人而异，“情人眼里出西施”。
陆澜打算跟身边的人一起探讨这个话题：到底什么才算美？难道一定要胖才美吗？
程圆圆吸了口奶茶，长长的刘海垂下来：“反正像我这样的，绝对不美。”她瞟了眼对面的陆澜，“你这样的……”这次有所克制，打住没说。
陆澜看着她：“你难道不觉得我很美吗？”
程圆圆呛到了，不停咳嗽，“澜澜姐，你开什么玩笑？”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胖才美呢？”
程圆圆摇摇头，“我说不清楚，反正胖就是美。”
陆澜不得不放弃了此次对话。
她将废手机里的照片导出，点出一张珍藏的维多利亚超模照片，身材修长，马甲线分明，将它展示给徐老三，“快过来看，你喜欢的美女照片。”
徐老三只看了一眼就吐槽，“给我看什么丑女人啊，还露这么多，身材也太差了吧？胸被狗吃了吗？这还是女人嘛……”
陆澜欣赏了一把超模的完美身形，给他一个华丽的白眼，顺手再调出一张范冰冰的粗腿照，徐老三：“这个也不好看，但是比刚才那个好多了。”
邵金在做家务，没闲工夫。陆澜真诚地问徐老太：“您认为美女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徐老太艰难地弯腰，从抽屉夹缝里抽出张照片，看起来有些年头，“我觉得美女就该长这样。”
陆澜一瞅，脸颊如同两个松软白馒头，艳丽唇膏涂出血盆大口，厚重眼线为□□里的眼睛增加存在感，五根香肠手撩起一侧头发，露出一个风情笑容。
“这是谁啊？哪个明星？”
徐老太很高兴，“这是我年轻滴时候，都说我长了张明星脸。那时候若不是因为生了老三那个讨债鬼，我早就进入娱乐圈，红透半边天，哪用得着受现在滴苦哟……”说着说着，掏出手帕抹起眼泪。
陆澜对于哄老人完全不在行，邵金闻声跑过来，剥开一颗糖果递给徐老太，她立马眉开眼笑：“儿子，你对我真好。”
在哭笑之间转换自如，陆澜在心里给老太竖起大拇指，这演技，不做演员还真是可惜了。
她索性在微博上发出一条：“你们说我丑，那你们说什么才算美？”
随后她在网络搜索：谁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某搜索引擎给了她一个参考答案。
“据说在遥远的古希腊，斯巴达城邦的王后体重五百斤，是全希腊最美的女人，她的名字……叫作海伦。”
看到这里，陆澜一口水喷在显示屏上。擦干净水渍，继续看。
“……特洛伊的帕尔斯王子被她完美的体形和美丽的容貌深深折服，借用女神的力量将其拐跑……”
陆澜：帕尔斯王子这么小的身板，能将五百多斤的海伦拐回家，拐妹技能一级棒啊。
底下还有网友回答：“胡说，明明是嫦娥。”附上神话故事，重点说明：嫦娥的体重是五百以上六百斤朝下，在海伦之上。
陆澜：……这么重的嫦娥是怎么飞上天的，好歹体重轻点吧。
她重新打开微博，热心的网友在评论下给她搬了很多美女的图，胖得千篇一律。她完全体会不到她们美在哪里。
最后出乎意料的是，其他明星的粉丝在她微博下掐起架来了。起因是当红女明星余楚楚的粉丝把她的照片放在微博下，并强烈贬低另一位女星，因而掀起了双方粉丝的骂战。
陆澜了解到，余楚楚因演电视剧而爆红，然而她嘴巴尤其小，不属于大众审美，赞美和诋毁者都有之。
眼看评论里的骂战愈演愈烈，陆澜不得不出声：“想吵架的，麻烦另找地方。”
结果这话一出后，双方粉丝又团结了，有“头脑清醒人士”指出，这条微博是丑八怪设的圈套故意让粉丝掐架，该丑八怪居心不良，大家不要上了她的当。然后刚刚还吵得不可开交的双方粉丝团结起来，矛头对外，一致讨伐陆澜。
陆澜懒得为自己辩白，就当看了一出大戏。
频频上微博热搜，陆澜不红也不行了，陆澜在异世界一个重大的转折点很快来了。
当天程圆圆激动的告诉她有一个好消息，然后陆澜接到了她爸程副导的电话，让她今晚务必去某个地方，然后很急地将电话挂了。陆澜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愿意相信程圆圆，所以就去了。
找到程副导说的地方，在女服务员的指示下找到包厢，看到里面一桌子的人，她踏进去的一只脚在迟疑半晌。程副导站起来招呼她：“小陆，杵在门口干嘛？赶快进来。”
她在程副导旁边的位置坐定，微抬睫毛快速地瞄了一眼四周。
除了程副导和在网上见过照片的周周，没一个脸熟的。
这时一个男发话了，微眯着眼睛，看向程副导：“这就是你跟我说的那个……丑女？”
“袁总，就是她没错。”程副导特别狗腿地说着，“小陆，快把你的脸露出来，让大家瞧瞧？”
瞧什么瞧？瞧猴子？陆澜腹诽，然而她知道今天这个场合在座的人她都得罪不起，程副导也是出于好意，她不能冲动行事连累他。
她面无表情地取下口罩和帽子，对即将见到的受惊表情早已见怪不怪，十几秒后又熟练地恢复原样。
程副导身体前倾：“您觉得怎么样？”
“她演技如何？”
“有这么一张脸，演技已经不重要了。”有个年轻人开口，竟然是周周，陆澜莫名有点激动。
袁总敲敲桌子，“既然我们大名鼎鼎的编剧都周周这么说了，那就绝对错不了。”
程副导推她：“还不赶紧谢谢周周和袁总。”
陆澜糊里糊涂地道了谢。
自从看了陆澜的脸，很多人举起筷子又放下，表情复杂，像是刚刚吞了苍蝇，此刻胃口全无，有人提议去第二场。
周周出去时，目光在陆澜身上停留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陆澜的错觉。
回去的路上，陆澜后知后觉这是一场很重要的饭局，尽管她只露了一个脸，连板凳都没坐热。
程圆圆给她补充了不少背景知识，原来席间的袁总是西爵的*oss。西爵是娱乐圈很有影响力的一个大公司，如果能签进西爵，对以后的发展将大有好处。
第二天西爵影视就有人来找她洽谈签约事宜。
午后的咖啡馆，陆澜和程圆圆相对而坐。
程圆圆既为陆澜的顺利签约感到高兴，同时有点小小失落，“以后你会有新的经纪人，然而那个人并不是我，而且我也不是个合格的经纪人。”
“没有，在我心里，你已经做的非常好了。”陆澜捏捏程圆圆的肥手，她的反应是这样的：“原来被鸡爪子抚摸是这种感觉。”
陆澜恨不得挠她一下。
陆澜低头看自己的咖啡，表面漂浮着一层厚厚的奶油。第一次喝咖啡的时候，她还以为服务员拿错了。她用小勺子将漂浮的奶油舀起，放到程圆圆的杯子里，等到露出咖啡褐色的本来面目，才开始小口地品尝。
这家咖啡厅是程圆圆家一个姑姑开的，环境幽雅，小小的格子间，隐蔽性很好，陆澜可以放心地取下口罩，露出自己的脸。
程圆圆姑娘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可以看见她的脸后还能吃下饭的人，换言之，陆澜长了一张让人很没有食欲的脸。
锥子脸，真的很倒人胃口，这点陆澜早就深有体会。
离开时，一对男女走在她们前面。男的看背影应该是个气质不错的男人，一手环过去都没有完全绕到女人的腰。两人姿态闲适，动作透露出甜蜜。
程圆圆小声赞美：“那个女人的要好粗，好羡慕……”
陆澜也压低了声音说：“是啊，比水桶还粗。”
正说着，那个水桶腰的女人撩了撩头发，露出四分之三侧脸。陆澜觉得眼熟，但一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等到晚上看到《舞出我青春》，这才恍然大悟：那不就是跳舞的方诗意吗？
没想到见到她本人了，看起来比电视上要瘦一丢丢，但身体的吨位还是相当可观。
陆澜在网上搜索了方诗意的个人信息，背景非常简单，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四女学生。她参加了这档节目后引起了一些关注，不少她的清纯校园照片流出，获封新一代校园女神。
陆澜的手在屏幕上滑来滑去，停在一张女神在樱花树下回眸一笑的照片上，问徐老三：“你觉得她好看吗？”
徐老三差点流口水：“美美美……”
她转头问了邵金同样的问题，邵金把头移开，“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