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jinjiang
网剧自由发挥空间大，陆澜经历了《疯狂的美女》和《遥远的她》这两部电影，演技完全够用。整个剧组的氛围较轻松，小胡子喜感十足，不怕调侃。
“导演导演，你为什么叫居士啊？”
“你不会以为我真姓居？居士是艺名懂不懂？”小胡子一脸“没文化真可怕”。
陆澜摸摸鼻子。
陆澜登渣浪，每天都会收到土豪【桑梓野归】的威胁：“丑女，你今天有没有用心演我家小非非？你要是毁角色了，我要你好看……”
陆澜回：“我要是演砸了，你想咋办？”
“我就不上学了，每天坐在你家门口哭……”
陆澜：“……”
又是一个小学生土豪，还有没有天理。
【两根小树枝】也发私信打击她：“听说你最近接了部女扮男装的戏？你这搓衣板身材，演这个还真挺合适，混在男人堆里十几年都不会有人认出来。”
这都是些什么奇葩。
少女白天天来剧组蹦跶，随时随地把笔记本放在腿上一顿狂敲，敲完就啃玉米，和居导在一块讨论个没完。整个就是边拍边写剧本的节奏，任性。
陆澜喜欢看武侠电视剧，小时候还幻想自己可以轻功水上漂，亲自实践过后差点没淹死。电视上的古装俊男美女，过着快意江湖的生活，一个不爽就可以拔剑相向，那叫一个潇洒。各路兵器里陆澜最喜欢的是宝剑，帅气又轻灵，舞起剑来寒光闪闪，天地为之变色。
陆澜现在还是个小少年，一身青衣，头发在头顶用同样青色的布条束起。一招一式，像模像样，只不过她手里拿着的是，树枝。
说好的宝剑呢？
高冷的大师兄顾寒夜背着手在一旁踱来踱去，对“小师弟”的剑法指指点点，最后直接绕到小师弟的背后，手把手地教她，纠正她的姿势，两人身体挨得极近，呼吸相闻，陆澜只要一回头就能碰到他斧劈刀削般的脸。
这场戏结束，在不远处捧着桃花当背景的少女白扔了道具跑过来，嘴边的口水还没擦干净，“真是太唯美了~”
居导在后面捡着桃花，“剧组经费紧张，乱扔个啥呀。”
对，居导的口头禅就是“经费紧张”和“咱们剧组穷呀”。
某场戏，一众师兄弟在吃饭，十几个人围成一圈，面前就摆着一盆稀饭一碟咸菜，陆澜作为小师弟给大家盛粥，还没盛完四人份的，粥见底了。
这就很尴尬了。
居导亲自指导：“小陆哇，不用盛那么多，装装样子就得了。来，摄影师，角度也要把控好。咱们剧组穷啊，什么都要省着来。”
另一场戏，陆非躺在树上吃桃子，居导给她递了一颗：“一口咬多少，隔多长时间咬一口，你自己看着办吧。”陆澜低头一看，这颗金贵的桃子比鸡蛋大不了多少。
还好居导还算人性，没有克扣盒饭。
中午，陆澜和一群戏里的师兄师弟找个地方一起吃盒饭。大家年龄相仿，大都是二十几岁的，最小的小师弟才16岁。演小师弟的演员天真无邪：“我第一见到你，真的以为你是个男的。”
演大师兄的小青年胳膊肘碰了碰他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陆澜不介意：“哈哈，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讲的人哈。”
经过几天的相处，陆澜对“大师兄”好感倍增。在若干个师兄里面，大师兄不是长得最好的，却是最有气质和风度的。大师兄本人名叫周盛，不是正经科班出身的演员，之前是做平面模特的，后来偶然接触到电影，拍了个微电影，于是去某影视学校报了个进修班，这是他拍的第一部电视剧。
第一次演电视剧，陆澜觉得他的演技可圈可点。周盛把她当前辈看待，有问题还向她请教，整个人认认真真，还透着点蠢萌。
邵金来探班，送好吃好喝的。陆澜把东西分给“师兄弟们”，他们打趣：“真羡慕你有张饭票，吃穿不愁。”
“哪有，花的都是我自己的钱好不好？”
居导蹭吃的事情做的不少，底下演员不干了：“您堂堂导演怎么和我们小演员抢吃的，未免太掉身价了吧。”
居导把嘴里的肥肉一口吞掉，抹抹嘴角的油，给自己辩解，“这叫接地气，懂不懂？”
小演员耿直地摇头：“不懂。”
居导迈着猫步走人。
等到陆澜不在眼前，有个小男生开始八卦：“你们都看过小陆的照片吧？那丑得叫惨绝人寰啊。没想到竟然有帅哥给她送饭，这年头帅哥都这么不挑了吗？连体重100斤的女人都要？”
“妈呀，她体重竟然只有100斤，太可怕了。”其他男生纷纷表示长见识。
有个年纪大点的男演员语重心长地告诉小师弟：“真的，等你恋爱以后就知道，体重低于200斤的女人千万别交，没什么意思。”小师弟似懂非懂。
周盛在一旁没说话。
虽然这个门派基本都是都是男的，但是万绿丛中一点红，年老色衰的师娘不算，师傅还有个年轻貌美的女儿，双十年华，体重大约240斤，然而在少女白的设定里，该女性格蛮横不讲理，仗着自己在门派里的身份地位，胡作非为，欺负小师弟，硬生生把自己的一手好牌给作掉了，搞得师兄们宁愿搞基也不愿招惹这个大小姐。
在现实中这个女演员也同样不讨喜，孤高得很，拍完戏就对着手机，反正暂时女主就相当于是她了，她也懒得搞剧组宫心计。
陆澜这一段时间活得还蛮逍遥自在。吃剧组的盒饭都很香。周盛说：“怎么很少见你吃点别的？你也别太入戏了，陆非是为了报血海深仇才忍辱负重不吃任何让自己胖的东西。我这里有袋牛肉干，你吃不吃？”
“谢谢，刚吃饱了，吃不下。”
周盛把零食收起来，开玩笑，“我以为没有女孩子能够拒绝肉的诱惑呢。”
“其实你想说我像个男的？”
“没有，没有……”他手足无措地解释。
纪羽佳来探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陆澜和美男相谈甚欢的场面。两个人都还穿着古装，风吹过他们飘逸的长发，言笑晏晏，眉眼流波。
纪羽佳捂着嘴巴：“你们……这是要搞基？”
“我是个女的，我也有胸的好不好？”陆澜坚决捍卫自己作为女人的尊严，然后看向纪羽佳，“你、你手里怎么有朵桃花？”
纪羽佳拿在手里看了下，嫌弃，“这棵道具桃花树也太假了吧，质量不好，轻轻一拽就下来了，做工差，真难看。”说罢就要扔地上。
陆澜快速把那朵桃花插/回树上，左右看了看，吁了口气，“要是被居导看见，肯定要唠叨个没完。我们全剧组就这一棵桃花树，宝贝得不行，得用到拍摄结束。”
在纪羽佳不可思议的目光里，她补充了句，“我们导演说，没办法，剧组穷。”
下一场开始，暂时没陆澜什么事。
一群男的整齐划一的在烈日下舞剑，师傅肃着脸色，在旁边观看。为什么这队伍里没有陆非？因为按照剧情，此刻的她因为做错了事，被罚面壁思过。
陆澜突然感到肩膀传来一阵重压，她支撑不住，差点跌倒。大补之后体重250的纪羽佳小鸟依人地依偎在陆澜怀里，“妈呀，我要流鼻血了！怎么这么多美男？关键是，他们怎么穿的这么少？！”
邵金第一次来的时候，忧心忡忡：“这些男的怎么穿的这么……不正经？”
底下的少年郎，大多只有一层单衣，衣服的设计也很有特色，有的小露香肩，有的露出胸肌，有的是无袖，还有的是开叉款，露出一双性感的毛毛腿……
纪羽佳撑着额头：“不行，我要流鼻血了……”
陆澜贴心地给她递了张纸，“淡定点，咱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哈。”
摸着小心脏欣赏了一会，纪羽佳伸出短肥手一指：“那个男的怎么穿这么多？”
真遗憾，这样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呢。
“因为他是大师兄，高冷禁欲系。”
“你们这是什么剧啊？看着像古装，怎么服饰这么现代化？哟，底下还有人穿夹拖？还有人光脚？这也太恶搞了吧？”
陆澜淡定面对质疑，“你别说，我们这是正剧，女扮男装复仇的厚重题材，深刻体现人间的真善美以及人性的挣扎、人生的无常以及小人物对命运的选择。他们的服饰也是体现了人物各自的性格，至于服饰嘛，我们居导想打造另类古装……”
说着说着，陆澜自己都编不下去了，“布料这么省，说白了就是为了……省钱。”死扣的剧组，自己都讲不出口。
纪羽佳给了她一个同情的眼神，“抠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陆澜觉得这样的剧组真是难得一遇，穷成这样，拍嘛戏啊。
几天后，纪羽佳给陆澜带来了个重要消息。
“陆澜，我跟你说啊，你演的那部戏，芝哥的公司有投资……”
芝哥？林芝？那个毒舌又抠门的贵公子？怪不得呢，这风格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操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