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光与影
“为了实现你的计划，一定要牺牲阿尔维迪亚吗？”看着芙莉娅拎起夜盺准备离开，兰特蕾娅问道。
“这个嘛……”芙莉娅搂着夜盺的腰不至于让她垮下去，一边感受着臂弯处传来的重量，她淡淡地说：“与其说是为了我的计划，倒不如说阿尔维迪亚的死是不可避免。”
“什么意思？”
“她早就该在五年前死去，是你让她的未来得到短暂的延续，但这不代表她就没事。就算圣职教会不找上她，她也会带着颠覆人理的世间之恶前来复仇。到时候不是教会覆灭，就是她被彻底扼杀。”
芙莉娅迈出步伐，搂抱着夜盺向外走去，还不忘给兰特蕾娅一个“跟上”的眼神。
“你怎么会知道五年前的事……”
兰特蕾娅小脸茫然地跟在芙莉娅身后。
“这是当然，关于你的事我都了解的清清楚楚。”在意识到自己的回答似乎有些犯罪味道后，芙莉娅脸色不变的接着说道，“我堂堂一个魔王，如果连勇者的情报都收集不到，还不如直接退休算了。”
“好像是有这么点道理……”兰特蕾娅恍然大悟。
“是吧！”
芙莉娅心里松了口气。
“是吗……阿尔维迪亚一定会死吗？”
回想起五年前的事，再联想到现在，兰特蕾娅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
帕妮诗·阿尔维迪亚给她留下了很强烈的第一印象。一个小女孩坐在已故君王的王座上，小脸表情倔强的像是即将率兵出征的将领，而不是亡国的王女。
“她不得不死，谁让她守住不该守的东西，活该被囚禁在王城中。”芙莉娅忽然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夜盺的脸，仿佛是联想到什么似的表情一变，“等等，不会吧……不可能……也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为了改变预言，难道这种事也能做得出来吗？！”
“魔王，怎么了？”
芙莉娅总是充满自信与嘲弄他人意味的脸上难得出现惊慌失措的表情，见此，兰特蕾娅莫名感到不安。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对魔王放下了防备，潜意识地由魔王去主导。
“嗯……”犹豫再三之下，芙莉娅沉声道：“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先告诉你较好。在你眼前的帕妮诗·阿尔维迪亚并不是本人，至少不是五年前和你相遇的同一个人。”
“哦，原来不是本人……”
兰特蕾娅眨了眨眼，偏头看着夜盺昏迷不醒的脸庞，愣了愣几秒，最后……“欸诶诶诶诶诶——！！”的惊叫出声。
“她怎么可能不是本人！这是货真价实的王者之力，掌握空间的力量。除了被选中的群星之主，谁还能够自如——”兰特蕾娅竭力反驳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双手捂住自己的嘴。
“哦？除了被选中的群星之主还能掌握空间之力的人……”芙莉娅笑了笑，抬起左手指尖晃动，指了指自己，再指向兰特蕾娅，“不都在这里吗？”
“唔——”兰特蕾娅下意识地想把手伸向挎在腰间的圣剑，但这样条件反射的动作愣是被她硬生生的制止住，手停在剑柄上方不知所措。
这是个不能说的秘密。
这些年来她一直都隐瞒着这个秘密，在欧缇娜的反复警告下，就算是她也清楚一个没有王族血统的人觉醒空间之力究竟是多么可怕的事。无论是王族还是魔族，都会有人想要置她于死地。
毕竟王族的分支，可是乱的很呐。
芙莉娅眯了眯眼，笑容可掬：“别惊讶，我都说了，对于你的事我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够在我的时之领域中行动，但我知道你和阿尔维迪亚是完全相反的人。阿尔维迪亚天资聪慧，元素亲和力仅次于圣职教会前任教皇，但她是个废物，精神力先天为零的废物。而你不同，你的元素亲和力先天为零，精神力超越历代勇者，却对天地万物无法产生共鸣。”
“阿尔维迪亚的低精神力使她无法牵动元素之力，成为王族的笑柄。而你就算精神力再高，也无法进行灵力上的修炼，连个低级术式都无法施展。”芙莉娅无奈道，“如果你们两人的优点加在一起，恐怕是个怪物级的天才吧。”
“……我怎么感觉你是在换种方式在说我蠢。”
“别误会，蠢的人是帕妮诗·阿尔维迪亚。连她都没被选中的空间之力，却在进行圣剑仪式时的你身上觉醒。你注定就要成为勇者，注定要来到我面前。”
——要不是你在五年前将王者之证给了她，现在的我也绝不会是你的对手。芙莉娅在心里将这句话悄悄咽下，这还不能说。
“阿尔维迪亚……”
兰特蕾娅喃喃低语，她微微低下头，思绪渐渐飘远。
身为勇者的兰特蕾娅不该总是低头，但她习惯了，在被教会收养前她就总是偷偷在贵族区的角落低头找吃的，还不能被发现，一旦被发现就会挨侍卫们痛打。在被教会收养后她总是低头不去对视其他人的眼睛，因为她长着一头雪白的长发，被人骂道是魔女。
兰特蕾娅由衷说道：“如果她是天才就好了，一个精神力极高，先天满元素亲和力，还持有空间之力的王女。她要是以天才的身份活着，这么多年过去，也该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而不是现在这样。先王已死，后继无人，贵族在和教会抢蛋糕，每个人都想抢一口吃。”
上面的人一乱，底下的人也会跟着乱。
五年前的圣战结束，对于帝国来说究竟是福还是祸，现在还无人知晓。不过，失去的先王亚尔特罗斯·阿尔维迪亚，却是再也回不来。
兰特蕾娅深深叹息，她伸出手点了点夜盺的手臂，指尖传来确确实实地光滑柔软触感。
“如果她不是阿尔维迪亚，那真正的王女又在哪里？”
“也许死了，也许还被关在王城，无论是哪个分支都糟糕透了。”芙莉娅提了提慢慢滑下身子的夜盺，面无表情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一定知道王女的下落。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要她把情报吐出来。”
“诶……”
兰特蕾娅似乎想到了什么，看着夜盺的眼神也逐渐变得意味深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