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防身的东西
陈凌的家就住在汴京，可惜并没有想象中的便利，也不可能舒适。说是房子，只不过是一间用木板搭起来的棚子，四周用破旧的衣衫还有茅草填充着。
如果这也算房子的话陈凌也算是在大宋的都城之中有了一份房产。
只是这份房产着实有些可怜。
就这样一片巴掌大的地方，还是老爹在粮店干了十年的活才攒钱买下来的。
用他老爹的话说，总算是有了一个自己的家。
陈凌当然不能要求太高，他不能对这个时候的人有过分的苛责。事实上他还有一丝感激，正因为这个勤劳吃苦的人，他才能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一个栖身之地，有一口饭吃。
这里是属于穷人的，陈凌家的四周住的都是和他老爹一样的人，这样一片地方一直蔓延到城墙根，比后世的北京城还要拥挤不堪。
在这里是很容易迷路的，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晚上走在这种横七八拐仅仅能够勉强容纳两个人并排通过的小巷子来说，意味着一户人家很可能找不到这个孩子了。
第二天在繁华的大街上，会多出一个衣衫褴褛、身体残疾的小乞丐。
老爹不止一次的叮嘱陈凌在这里一定不要乱跑，即使是在白天。
陈凌完全赞同，在这里发生几起丢失小孩子的事件之后陈凌就完全信服了老爹的话，他的话没有骗人。
必要的防备是不可少的，陈凌可不想自己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少条胳膊或者断一条腿。
他本来是要马成从家里的厨房给他弄一把小刀来的，但是拿来之后陈凌才发现以他目前身体的力量只能勉强拿的动，不要说杀人，就是杀一条鱼都不现实。
宋朝的菜刀都是这么重的么？陈凌盯着那把黑漆漆的剔骨刀出神。
他不知道的是，马成拿了家里最重的那把刀，因为他觉得陈凌是自己的好兄弟，拿一把小刀真的太丢人了。
还好马成的家里有一堆长势茂盛的夹竹桃，陈凌用衣服裹了几株最茂盛的回来。
他把那些嫩芽以及四周发青的部分小心的用刀削下来，细细的捣烂，然后放到一个小坛子里。
他不知道这种黏糊糊的东西还会不会让人吃了食物中毒，但是他乐意尝试。
马成家里有几头大肥猪，这是很好的实验对象。
谁也不会在意一个五岁孩子手上拿着什么，当陈凌抱着那个和他脑袋差不多大的小坛子进到马成家后院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似乎更好的食用者。
两只羽毛光鲜的公鸡看着一个小孩子从坛子里往它们的食物槽里倒了些青青的残渣，那些残渣发出阵阵的幽香，让它们食欲大开。
扑打着翅膀就冲陈凌飞跑而来，生怕他后悔一样。
书上数夹竹桃的花和径分泌出的白色汁液能使人产生幻觉，甚至昏厥，属于典型的有毒植物。
陈凌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两只你争我抢的公鸡，如果书上没错的话，那么它们吃了以后会有什么反应。
公鸡大哥似乎很不乐意在它们吃东西的时候被一个毛头小儿盯着，在抬起头看了几眼陈凌之后终于恼羞成怒，用嘴使劲啄他的脚，把陈凌赶的远远的，这才舒服的大吃起来。
好像鸡大哥没有什么不良反应，没有一点食物中毒的迹象，圆滚滚的肚子证实夹竹桃确实被它们吃到肚子里面去了。
或许这种毒性比较慢。
陈凌有足够的耐心等待。
当两只公鸡终于感到不适，最终无力的趴到地上的时候陈凌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流出了一丝得逞的微笑。
不管效果如何，但确实是有作用的。
只不过毒性发作的有些慢，这还只是一只鸡啊，如果是一个人的话估计时间会更长。
这个案发之地不可久留，被马成的娘发现的话少不得一顿打，陈凌自认为他那没什么肉的屁股和马成差远了，还是早点溜走的好。
后院不远的地方是马成家的厨房，这个时候厨房一个人也没有，去找点好东西回家吃也不错。他目前的身体很需要一些油水来补身体。陈凌慢悠悠的晃进了这间小屋子。
进去看到案板上面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就安静的放在案板上的时候陈凌觉得有必要把马成揍一顿。
有这么一把手掌大小的刀正适合防身，马成居然给他拿了一把剔骨刀，他这个年纪应该能分清大小才对。
不然也不会在给自己烧饼的时候一手一个看了很长时间才给了自己那个小的。陈凌敢肯定，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分不清哪个大哪个小。
直到把那把小刀揣进自己的怀里陈凌的心情才好了一点，在大宋，怎么找一把小刀都这么不容易。
原因是他没有钱。
他老爹倒是攒了很多铜钱，放在一个大酒坛里，就埋在自家床下。
陈凌很想告诉他，他藏钱的技术真是差劲透了，床边高高鼓起的一大块根本就是在告诉窃贼这里有东西。他为了提醒自己这个单纯的老爹，特意的走到那里，一脚踢开上面高高鼓起的泥巴，掀开盖子，从里面拿出了几个铜钱在他的眼前玩。
老爹被陈凌的举动吓坏了，慌忙把门一脚踹住，夺过陈凌手里的铜钱，小心翼翼的重新放好，又把泥巴铺到上面，用手拍实，这才长长的喘了口气。
一点也没有换个藏钱地方的觉悟。
陈凌把一块猪头肉用菜叶包好，放到自己宽大的衣衫中，看着马成家中这间厨房，都是好东西啊。
“陈哥儿，你怎么跑到我家厨房了？”马成的声音在陈凌背后响了起来。
为了掩饰自己拿肉的心虚，陈凌刚才还乐呵呵的脸马上转换成一副被欺骗了的愤怒表情，对着马成说道，“你不是说你家没有小一些的刀吗？那这是什么东西？”他从怀里把刀拿出来，在马成面前晃着。
“这个啊，是我家杀鱼用的小刀。我看这也太小了啊，作为兄弟，我觉得那把剔骨刀更适合送给你，你家肯定没有那么大的刀。”马成推心置腹的说，“要我说啊干脆你也来我家干活得了，这样你帮我抄字也方便，你还能挣钱呢。”
这个主意陈凌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开玩笑，我现在才五岁，来你家干活非死在这里不可，谁不知道你娘是出了名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