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鼹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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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襄樊娱乐写字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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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针指向了十二点半,离公司里例行的午饭时间已经整整过去了半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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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衫两手费力的拎提着六七份盒饭外卖,惴惴不安的踮脚兜转到总裁室门外,但是却一直真心是兜兜转转犹豫不决的不敢冒然开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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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老妈是千年狐狸成精,真没想到竟然会让一个小丫头片子给耍了,”洛耽在总裁室是气急败坏的“叮叮”敲着桌子,“都在这里看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狐狸。”
“可是表哥,网上现在骂我们骂的可难听了,尤其是表哥你,他们说你明目张胆的欺骗广大粉丝和消费者,应该被抓起来判刑。”
“还有,连自己的亲生弟弟妹妹都不肯放过,简直是丧尽天良。”
“更难听的是说我们兜售假货伪劣,什么上善若水,应该叫天书奇谭,一只公狐狸,两只母狐狸,一只大狐狸,两只小狐狸……”
“还有人嚷着要去投诉我们,白白骗取了他们很多纯洁的眼泪。”
“还有,我们不但深深伤害到了那些幼小孩子们清净无瑕的纯真心灵,更是一手毁掉了他们心中对这个可爱世界的一切神秘感和想象力。”
“还有更严重的是,那些广告商也趁势打劫,想要趁机降低上善若水的代言身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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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都闹够了没有,”洛耽悻悻的瞪起眼说,“原来今天你们是齐打伙的来向我兴师问罪来啦,”他悻悻的叹口气说,“那好吧,直接向马尔代夫打报告收了我吧,我是妖精,是怪物,我罪大恶极,死有余辜,应该被拴块石头扔海里喂鱼,或者继续被师父抓回深山里去找个山洞镇压起来,求生不得,求死不成,你们满意了吗?”他问。
“没有那么严重啊,表哥,伯父伯母他们只是想让你去马尔代夫跟随他们学习进修几天,因为你才刚刚大学毕业,还很缺乏一些必要的商业经验。”
“可是陈灵澈是他们自己送进来的,他们自己放一只鼹鼠在总裁室里,倒反而成了我的错啦?
“不,少总,灵澈她既然是只鼹鼠,偷窃公司机密自然是她的本职工作,大家各为其主,没什么好抱怨的,伯母她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其实还应该是总裁室里的文员负很大责任才对,因为就算是秘书长,也没有权利私自拿到保险柜钥匙。”
“哼,这么说又是你嫂子的错了?”洛耽微微皱眉,“可是绛贞她有失心疯,这件事情你们心里都心知肚明,其实就是将他们三个人的年龄给稍微改小了半年而已,这在娱乐业里根本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妈犯不上为了这么一点事情兴师动众的将我召回马尔代夫问罪,她是个商人,永远都只会向前看,她其实是生气公司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调查出这件事情的幕后操控到底是谁,”他微微冷笑的抬起头来,“可是在襄樊,甚至是在全国范围内年纪比他们三个小的青春组合我还没见到一个呢,谁会闲的没事白白拿咱们寻开心玩儿?
“还有谁,指定是彩蝶文娱,”孟苇娴说话间已经悄悄的将自己手中一份薄薄的文案轻轻点在桌上,“喏,总裁表哥你看,彩蝶文娱半年以前突然因为大批股东集体撤资导致资金周转不灵而欠下巨额债务,已经濒临破产,但是很快账面又因为突然之间被注入大量资金而迅速恢复元气,彩蝶文娱现在正准备全力推出一个斥资千万精心打造出来的玉女小天后南风千雪,那个小丫头的真实年龄只有十六岁,是全国范围内唯一可以和上善若水一争高下的青春玉女小天后。”她说。
“哼,南风千雪,这不是摆明是冲着秋水来的吗?”晚晴一脸气急败坏的忿忿跺着脚说,“谁不知道咱们自从秋水出道开始就一直请人在各大门户网站的窗口上反复撰写一些有关传说中的峨嵋山上的上古神器慕云秋水神剑剑尾巴上的那绺子青藤剑穗很多很多年前从峨嵋山上跑下来化成九天仙女救苦救难的神话传说和奇闻轶事,为的就是尽可能的增加秋水在镁光灯下无限传奇浪漫的神秘感和想象力,怎么,现在彩蝶文娱也想照猫画虎,有样学样,四处请人在网站上胡编乱造什么很久很久以前汉云山中那件上古神器南风千雪长鞭的尾巴上镶嵌着的那颗枳雪流光宝珠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逃下凡来了吗?”
“那还用说,指定就是这么回事,”漱玉冷笑,“不过你们也不用太着急了,”她说,“还记得那首歌吗?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哼,神话永远都只能是唯一的,一山容不得二虎,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眠,你们注意到南风千雪的造型和定位了吗?”她问,“看起来像个有些性感的小白雪公主,她的观众群应该是定位在小孩子身上的,既然这样,咱们立刻就派人去投诉彩蝶私下里向小孩子灌输封建迷信,大不了大家一起玩儿完。”
“哼,我看你才是胡说八道呢,”宝络气急,“敢情你现在还在惦记着猫薄荷呢,你这摆明是要陷害秋水,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她当初争着抢着的要让大家把这个艺名让给她,不就为了沾沾传统民间神话传说的仙光,保佑自己日后能够在娱乐圈里一路上大红大紫,星途坦荡的吗,现在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反正是咎由自取,天意弄人而已,也怪不得别人。”
“哼,把她拽下来也一样轮不到你,别的不说,你比秋水她整整大上两岁,不但是只老狐狸,而且还是只眼睛上爬满了鲤鱼纹的老狐狸,她要是成了怨妇,你就只配给人去续弦啦。”
“胡说,我眼睛上从来没有鲤鱼纹的,只不过是这几天公司夜夜加班,我的眼袋还没来得及拿冰袋来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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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都别吵啦,哪盘黄花菜禁得起你们这样颠来倒去的搅和翻腾,”晚晴气得跺着脚说,“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惦记着拿冰袋冰你们那两只熊猫眼睛,有这工夫,多研究研究怎么对付彩蝶,对得起你们每月银行卡上那薪水单上的几个零才是正经,现在你们只要前脚出了襄樊娱乐大门,我保证,你们下个月的薪水单上至少要少一个零,而且,那还要你能重新找得着饭碗才行。”
“嗯,这叫什么,皇上不急太监急,杨助理,既然你这么在乎公司前途,那还不立刻飞到马尔代夫去将秋水给重新接回宫来继续当她的正宫娘娘?我连机票都替你预定好了,”漱玉嗤嗤看着她说,“你现在开车赶去机场,说不定还来得及。”
“别说风凉话,咱们现在的分例钱本来就是人家秋水辛辛苦苦的四处赶场子替咱们赚回来的,咱们本来就该好好侍奉人家才对。”
“错了,不是侍奉,是炒作,人家秋水这次去马尔代夫身边至少跟了七个小保镖和小助理呢,而且,还都是帅哥。”
“你们说够了没有,说够了现在散会。”洛耽在总裁室里瞪着眼睛冷冷清清的悻悻叹口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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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真的打算把我开除回家?”绛贞在总裁室里恋恋不舍的低头删除着自己电脑里费尽心思收集来的大量私人文件,“把我开除了,房子贷款可就全落在你一个人身上了,你不觉得你自己现在至少是在有些事情上其实根本就是有点一根筋吗?她说。
“我老妈亲口下的命令,你要我怎么办,”洛耽微微有些谑笑的瞪眼从吸管里咝咝吸吮着手中那半罐子青柠可乐,“再说咱们现在住的那套房子本来就是四叔旗下产业,四叔他本来就没打算跟我要钱,是我老爸怕人家说闲话,才象征性的付了百分之七十房款,反正咱们按揭的那家银行,行长是我二舅,所以你放心,只要舅舅他发现我的账号上三个月没有一分钱进账,自己就会悄悄掏钱帮我把帐堵了,我老爸从前给过他不少好处,他想借机把这个人情还上,咱们也没必要拆穿人家。”他说。
“你妈妈现在越来越不喜欢我了,是不是因为我现在其实根本就没资格和洛家联姻?”
“不会吧,我妈妈一直跟我说她很喜欢你啊,而且洛家自来就很防备外戚的,你现在这么孤苦伶仃的,应该最符合洛家的标准才对。”洛耽顺手揪揪她耳朵边上几根散乱出来的青丝长发,“不过洛家的家规倒确实是挺严格的,”他说,“千万记得,从这里出去以后,除了洛氏旗下产业,你哪里也不许去,尤其不能去杨氏珠宝和二舅的银行里应聘,不然,可真的谁也救不了你。”
“不会吧,你妈妈和你爸爸之间也是这么互相防着的?”她问,“哼,你爸爸是开发房地产的,你妈妈是卖珠宝首饰的,他们两个当初到底是怎么想到要义无反顾的把你生下来的,其实,大家都说你当年是早产,刚出生时比只刺猬也大不了多少,我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他们当初为什么要叫你洛耽了,怕是因为当年为了生下你来而耽误了他们两个本来可以比现在更飞黄腾达的大好前程了吧,”她说,“不然,至少不该狠心剥夺掉你上洛家家谱的机会,要知道,只有上了洛家家谱,你才有资格继承洛家产业啊,你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他们怎么忍心这么对你?”
“好啦,我现在生日纸上写的名字本来就已经是洛承熙了,你还要他们怎么样,”洛耽微微有些意乱情迷的淡然冲她笑笑,“而且爷爷他也满喜欢我的,其实按照洛家家规,我确实早该被拴块石头沉到汉江里的,如果再早几十年,可能得连我妈一起给沉下去。”
“嗯,我听说了,你太爷爷当年亲自下令将自己两个不守贞洁的姨太太给当众沉潭的,幸好我没出生在那个时候,把一个女人活生生的给绑在木筏子上沉潭,想想都挺吓人的。”
“嗯,果然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洛耽半开玩笑的轻轻抚着她的头说,“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女人难嫁吗?”他问,“因为现在的女人和过去的女人不一样了,”他说,“过去的女人一辈子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但是现在的女人,一个个的,嫁给螃蟹还想要竖着走,你觉得,她们这辈子,还能嫁得出去吗?”他微微有些一脸坏笑的轻轻抚着她的头说。
“可是横着走这一辈子就一定不会被一脚踢出来吗?”绛贞微微含笑的抬头看着他问,“女人可是不比男人,家里抱着一个外面抱着一个的,”她说,“女人一辈子可是很悲惨的,身边没有一个男人的叫剩女,身边只有一个男人的叫怨妇,身边有两个男人的,叫狐狸精,和另一个女人共同分享一个男人的,大的叫怨妇,小的叫狐狸精,谁失败了谁最后又变成剩女,而且是野百合再也没有春天的剩女,你觉得这世上有哪个女人一心想要将自己作践沦落到那个地步供人围观嗤笑吗?”她一脸笑眯眯的瞪眼斜睨他说。
“好啊,果然是从皇上身边穿越回来的女人,我上辈子有那么惨吗?家里抱着一个,外面也只捞到了一个。”他一脸笑眯眯的坏坏看着她问。
“哼,谁让你自己不懂珍惜来的?结果大家最后全都离开你了,年纪轻轻的,就落得个众叛亲离,生无人怜死无人葬的悲惨下场。”
“哦,这么说你当年没给我殉情啊,”洛耽嗤笑,“那你最后到底又是怎么穿越回来的?难道是又千里迢迢的从长安城跑回汉云山来然后爬上孤儿院里那座高高的破塔然后闭着眼睛‘咕咚’一声从塔上纵身向下一跳?你确信你当年是为我跳下来的?”他一脸怪笑的嗤嗤看着她问,“要是当时姓高的他还没有死呢?要是姓高的他当年真的造反当皇帝了呢?要是……”
“你放心,你们两个是死对头,你还活得好端端的,他怎么舍得离开你呢,”她说,“说不定他现在就正躲在哪里瞪眼看着你呢,”她低下头来爽然若失的幽幽叹口气说,“一千多年来就这么孤苦伶仃的在人间四处漂泊游荡,真不知道他的日子到底是怎么过的。”
“好啦,以后没事去宠物店抱两只小狗,别再整天只惦记着熬夜在网上看那些穿越小说了,当心再走火入魔,还有,以后没有我陪着,不许自己一个人整天往孤儿院跑,那座破塔摇摇晃晃的,谁知道你哪天失心疯发了又爬上去胡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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