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阿爷怒了
第二百六十章
柳菲菲羞涩一笑,倒也不觉得朱定北是外人,信得过他的人品,因此道:“听说你同长信侯爷在一起,高姐姐便同我一起过来了。侯爷也知道,高姐姐家里一直有意与长信侯府结亲,太后娘娘也曾松口表示青睐高姐姐。是以这些年,高姐姐的亲事便一直空悬。只是……长信侯爷心思莫测,这些年都未曾回应过。高姐姐对长信侯爷与他人不同,是以这一次也想冒险问一问长信侯爷的意思。毕竟,我们也快到双十之年,亲事不能再拖延了。”
朱定北道:“……”
柳菲菲没有发现朱定北冷淡了不少的表情,继续叹息道:“长信侯爷也果真是铁石心肠,高姐姐对他的意思几乎满城皆知了,他却好似无知无觉。再拖下去,高姐姐最好的年纪就要虚度了,但愿他们今日能把话说开了,有一个好结果。”
朱定北沉眸,他动了动手指,一直留意这边的宁叔立即划舟靠近,高家的小画舫也紧随其后。
朱定北看着高景宁还在画舫中没有露面,而宁衡盯着自己面上并无异色,心里这才好受一些。等柳菲菲上了画舫,他才踏上船。
柳菲菲对他行了一礼,道:“再次谢过侯爷了。”
“举手之劳,你放心,此事我一定替姑娘办妥。”他回了一礼,让水生代他送两位姑娘离开。目送画舫划远了,朱定北这才回头过,审视地看了宁衡一眼,才道:“跟我过来。”
他率先飞上船坞,往船坞深处的回亭走去。宁衡跟在他身后,走到半路还是忍不住拉住他,问道:“你方才同她说什么?”
朱定北的笑容有几分真心宁衡都能分辨清楚,方才他与柳菲菲说话时,那笑容是真心实意甚至还带着欣赏的,让他看着好不刺眼。
朱定北哼了一声,“那你又和那位高姑娘说了什么?”
宁衡怔了下,忽然展开紧皱的眉头,轻笑道:“长生生气了?”
“看我生气,长信侯爷似乎很高兴?”
“嗯。”
见他痛快地承认,朱定北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宁衡同他走到回亭,主动交代道:“我没和他说什么,她只是让宁叔拿了一个荷包过来罢了,我让宁叔给她送回去了。”
朱定北绷不住笑了,“只是如此?”
“不然呢?”
朱定北问他:“你可知道,她送你荷包是何用意?”
“她的事,与我何干。”
宁衡淡漠道。
朱定北失笑,他拧了拧宁衡的脸,安心了也解气了,这才调侃道:“长信侯爷果然铁石心肠,可怜人家神女之心了。”
“我是不是铁石心肠,只要你知道便好,至于其他人……长生难道可怜她们,不可怜我吗?”
宁衡好不委屈。
“你有什么好可怜的?”
朱定北睨了他一眼。
宁衡叹了一口气,“你对谁都是那般温和,难怪外人都说你处处留情。如此,我还不可怜吗?”
朱定北知道他这是对自己抱怨呢,只好解释了柳菲菲托付他的事,而后正气道:“除了你之外,我何曾碰过谁一下,手都没摸过我怎么就留情了。你别拿外人胡说的事情来说事,我且说说你,往后若是有谁觊觎了你,你也要说与我知道,听见没有?”
宁衡点头:“我会让宁叔留心的。”
至于他自己,便是高景宁长什么模样他都不记得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他更是懒得理会一向都交给宁叔和管家替他打发。真要说有谁觊觎了他,问宁叔绝对比他这个当事人来的清楚。
朱定北知道自己这是对牛弹了一回琴,眼珠子一转,便笑嘻嘻地亲了亲他的嘴唇道:“你这样就很好,以后继续保持。”
宁衡见他得意的模样便觉高兴,抱住他道:“你也得像我一样才行。”
朱定北正要点头,冷不防朝湖中的方向看去,宁衡察觉也要回头看是怎么回事,朱定北捧住他的脸,仰头强势地锁住他的嘴唇。
宁衡立即回应,两人不分彼此,紧紧拥抱在一起。直到画舫划桨的水声远去,朱定北才睁开眼来,他才有退意,宁衡的唇舌便穷追而来,在他口中攻城略地,朱定北放人他索取,时不时小作回应安抚他的情动。两人分开,银丝未断,宁衡忍不住又低头啃了一口,被朱定北笑着捏住他的嘴唇,说他:“没完没了。”
“我还想要。”
宁衡哑声道。
朱定北哼哼声,“饮鸩止渴,有本事,你动真格的。”
对于宁衡的假正经,他早就表示不满了。宁衡喟叹道:“你别挑拨,我未必忍得了。”
“谁让你忍了,说得好像我委屈了你似得。”朱定北又好笑又好气,“阿衡,不若今晚,我们……”
“今晚……恐怕不行。”
“嗯?”
朱定北没了笑脸,瞪着他。
宁衡把他的脸按在胸口,低声道:“宁叔之前给我递了暗语,方才……你阿爷也在附近。”
“什么?!”
朱定北大吃一惊!
他猛地抬头去看,四周除了他们的船并无一人,宁叔躬身道:“朱家的船离得尚有一段距离,现在已经划开了。”
朱定北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恐怕他阿爷早就跟随柳菲菲的画舫而来,一直躲在附近用千里眼窥探他的桃花运走得如何呢!他一时没发现,只注意到画舫去而复还,想及定是那高家的嫡孙女还不死心,索性让她看个清楚,她觊觎了不该觊觎的人。怎么也没想到……
朱定北懊恼。
宁衡有些忐忑起来,“长生?”
朱定北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你早便知道阿爷在附近,怎么不提醒我?”
宁衡也没料到朱定北会有刚才的示威之举,好吧,他是有机会拒绝并提醒朱定北的,但到底抱着一些私心……
见他呐呐地分辨不出来,朱定北倒放软了表情,在他微薄的嘴唇上印了一吻:“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我也没想过瞒他们一辈子。”
只是这一天在他的计划里,还在几年之后呢。这一次的意外,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虽然有些懊恼自己的失策,但既然已经发生了,他也会坦然面对,不会对他们的关系有所遮掩。
宁衡重重地松了一口气,他垂眸注视着朱定北,低声道:“那我同你一起回去,我来向他老人家——”
“还是别来添乱,我阿爷未必舍得对我动手,但是你可就不一定了。”
“我不怕。”宁衡道:“我不想让你独自面对,这是我们两的事,终身大事。”
宁衡异常坚持。
知他不会退步,朱定北想了想,便没有再说。此事宜早不宜迟,他便和宁衡最快速度赶回府中,不曾想,回府中才知道他阿爷去找人喝酒去了,还未回府来。
朱定北和宁衡面面相觑,不由暗忖,难道见到柳菲菲的画舫回旋,老侯爷便没有再留意他们了?之前他们所做的心理准备只是白担心一场?
老夫人察觉他们有心事,不由打量了他们一眼,担心道:“长生,阿衡,你们俩是不是闯祸了?你们且说,若是惹恼了你阿爷,只管同我说,我看他敢不敢发落你们。”
老夫人偏心得很,她的乖孙儿谁都不许欺负了,便是自己的丈夫也不行。
朱定北忙笑道:“就是有事找阿爷打听,既然他不在,就等他回来再说。”
老夫人可没错过他们方才心虚的神色,闻言不由狐疑地留意了下,但他们二人一向行事有方,聪明独立,心知他们便是犯错也不会有什么大错,于是没有多问。
朱定北走出主院,不由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他看了看宁衡,两人都笑了起来。不管怎么说,在这多事之秋,多一桩事不如少一桩,待日后他们准备齐备了再向他阿爷坦白,怎么也比今日这般仓促来得好些。宁衡则想得更多,他早就打算好等朱定北要做的事情完成了,能够静得下心陪伴自己,他便正式三媒六聘,上门求娶长生。
来时的路上他便隐隐有一些后悔当时逞一时之快,没忍住那一股冲动露出端倪。在他心里,对于他们的亲事,任何不庄重,他都觉得是委屈了长生。
好在,现在计划并没有被大乱。
当日朱定北没留宁衡用晚膳,早早打发了回去,心想等晚间好好和阿爷谈一谈,顺便探探他的口风。没成想他阿爷在外逗留,让人回来传话说是回府的时间不定,让家里不用给他留门了。
朱定北在书房看了一会儿书,回房时发现宁衡就在自己房里,已经不知道等了多久。
他好笑道:“不是说好今日不过来了吗?”
宁衡将他拉进怀里,轻声道:“我……有些想你。”
分明才分开几个时辰,思念却是如此迫切,他等不及明天再见他,又偷偷潜了进来。朱定北顺了顺他的脊背,安抚道:“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会去。”
宁衡这才露了笑脸,两人说了一会儿话,相互安抚地吻了吻,便吹灯歇下了。
但这一天,还远远没有过去。
做足了心里建设的老侯爷终于自觉能够心平气和地和孙儿谈一谈,趁夜推开长生的房门,正要出声喊孙儿,却见朱定北翻身而起,随后,又有一人从孙儿床上慌张地爬起来——
“心平气和”的朱老元帅暴怒了!
“宁!衡!兔!崽!子!老子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