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东海竟锋 四
华严和莲澈本来在天目山下的云栖寺中经日里品茗对弈的逍遥清净的很,谁想到因为点沧山炽雪统领的亲身屈尊拜访,却又要迫不得已的硬着头皮去化自在天上看一次湿华大神脸色不可,华严倒是没什么,昔日在湿华大神手下官拜暗夜使者的莲澈,心中一定是十分羞忿难过的了。
但是没想到,化自在天上的仙宫御苑之中,几棵枝繁叶茂的青青菩提树下,湿华大神他许是因为觉得方才净仇圣使千里迢迢的自水阳江畔为他采买来的几块枇杷甜糕味道很是甘甜清爽,因此上非但没有起心严刑责罚莲澈,反而对亲身下界舟山之巅以玉漱宝罐收拢三千亘河溺水之事,亲口答应允诺的很是干净痛快。
“湿华大神如此慈悲为怀,华严在此感激不尽,只是,此事却并非一定要大神你亲身下界施以援手,”他说,“只需将玉漱宝罐借给洛水帝子一用即可。”
“哼,只借不还的勾当,他南天界的神仙昔日里干的多了,不是本王多心,这玉漱宝罐除却本王座下弟子净仇圣使之外,放在旁人手里,只怕溺水没有收到,倒先将他自己给收了进去。”
“大神玩笑了,南天界众神虽然天生懒散愚钝,但是总还不至于当真笨拙愚蠢到这个地步。”
“怎么,本王已经答应你不亲身下驾舟山去管这桩闲事,你却连本王座下一个小小圣使都存心出言阻拦,难道你当真是存心想要和本王作对?”湿华冷笑,“若是本王猜的不错,你是存心不想让南天界那群杂毛道士欠本王这个人情,不想因此而败坏南天界天规律法,华严,不要以为有灵山佛祖给你撑腰,本王就一定不敢动你。”
“师父千万息怒,弟子一介戴罪之身,本该心甘情愿留在化自在天上悔罪受罚才是,”耽若尘裳说话间已经急急俯身跪拜在师父膝下,“师父不要说了,弟子相信南天界众神自是会依照天条律法,对尘欲他公平裁夺判罚。”
“蠢货,太极图都请出来了,摆明是要先斩后奏,格杀勿论,你可知南天界那群杂毛道士里面,除了点沧山上的炽雪统领之外,没一个是好相与的,你若是手中没有要挟筹码,他们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湿华大神气急败坏之下忍不住一手将耽若尘裳自身下狠狠提拎起来,“左右他是你亲生皇弟,你若是当真还一心惦记着要当日的五欲炽心茶之仇,师父无话可说,”他说,“只是自此以后,你也不用再留在化自在天上侍奉本王了,你对南天界那群杂毛道士忠心耿耿,大义灭亲,他们总还不至于太亏待你的。”
“师父……”
“父王,祎陀以为,为了一只萨陀罗迦叛逆蛇精崽子,而存心和南天界众神敌对,确是十分冒然冲动之举,还请父王你千万三思。”
“混账,一只蛇精崽子这话你竟也说得出口,”湿华忍不住转回头来横眉立目的狠狠瞪了身旁随侍在侧的鸢尾祎陀一眼,“今日不许吃晚膳了,”他说,“就在这棵菩提树下给我好好静心悔悟一番。”
“父王,你莫要忘了,我才是你亲生儿子,但是他,却只不过是你身边一个卑微下贱的侍奉奴隶,”鸢尾祎陀气急之下,登时间忍不住伸手一掌径直冲耽若尘裳脸上掴去,岂料半途中即被父王抬手伸出两指狠狠掐在半空,他拼尽法力想要将手腕自父王指尖挣扎甩脱出来,怎奈自己一身无上修为法力本自即和父王他相差甚远,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心中一阵气急败坏,急火攻心之下,一时间竟自连半分混元真力都再难施展出来。
“哼,就因为你是亲生的,才更该懂事,”湿华气忿之下忍不住玉指轻轻一挥,将鸢尾祎陀轻轻撂倒在自己膝下,“你可知你经日里在化自在天上逍遥自在,为所欲为的当你的东宫少主,他却只能每日小心翼翼的殷勤服侍在爹爹身边,”他说,“你可知你经日里在父皇母后怀中撒娇耍赖的心安理得,天经地义,但是他却连能够在父皇身边好生活着都是幸运,”他说话间忍不住伸手将儿子自膝下轻轻拽起身来,顺手将指尖一串沉香念珠狠狠箍在儿子身上,就似是枷锁镣铐一般,只箍的儿子浑身上下似真流逆冲一般忍不住一个跟头趴在地上求爹喊娘的苦苦挣扎……
“师父住手,少主他年少无知,还请师父你息怒。”
“哼,就是因为年少无知,现在才更该让他知道知道,自己轻而易举就可以得到和保住的一切,换在你身上,却又该是如何痛苦艰难。”
“师父放心,只要尘裳不允,南天界中,谅来也无人胆敢妄自裁夺尘欲生死。”
“既如此,还不赶紧携上宝罐上路,”他说,“你真当南天界中的上古太极宝图是那群杂毛道士平日里抖落出来把玩消遣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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